第45章 她和丈夫金水之間發生了裂痕
- 穿越時空的愛
- 冬蟲夏草321
- 3092字
- 2013-01-06 10:26:32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微露,天鵝洲上的茂密樹林像被一層輕紗覆蓋,影影綽綽的,惟有樹梢上的鳥兒鳴叫,清晰可聞。
挑菜往市內集貿市場銷售的菜農們,男女老少都邊快步走邊大聲說著話,有男人調笑年輕女子,被嘻笑叫罵著追趕的,也有說著喜事哈哈大笑的,還介紹種菜經驗互相友好爭論的,好一派歡快、熱鬧景象。
中學生們騎著各種類型的七八成新以上的自行車,進行遠程比賽般,由南向北往各自的中學涌去,把半邊沿江路幾乎全占了。
靠江一側的人行道上,一伙又一伙老爺爺、老奶奶和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女,有手抓管形安全護欄鐵桿的,有什么都不靠的在做著每個人或每一群人自己喜歡的晨操鍛煉。他(她)們身邊都放有收錄機,或在放晨練音樂,或者收聽廣播,悠然、自在。
一輛桑塔納的士,從金牛坡的小街路上開來,到這段沿江丁字路口,便向北轉,見縫插針般快速行駛,時而鳴著低音喇叭,時而又無聲地在學生們的自行車左緩緩穿行。本來,市內是禁止鳴喇叭的,但因這段路上的交警還沒上班,司機便放任起來。
開車的是寶蓮。
后座并排坐著唐國忠和依偎在他身旁的鄭小明。
他們是送唐國忠去火車站,乘火車去省城的。
寶蓮問道:“大伯,哪天回來?”
唐國忠回答道:“還說不準呢。”
寶蓮說:“不管您哪天回來,只要是坐火車,一到站就打我的手機,我馬上會開車來接您。”
“好,我記住了。”唐國忠稍停了一會兒,問道:“哎,寶蓮,昨兒晚上金水賢侄受的傷,過了一夜沒發炎引起高燒吧?”
寶蓮一聽唐國忠問起昨晚的事,心里就發虛,她從前對誰都不會這樣。便簡要回答道:“沒有。”她裝出一心開車,注意讓路上行人的樣子。
唐國忠進一步問道:“昨兒晚上也是你開車嗎?”
寶蓮更緊張了:“是的。”
唐國忠再問道:“車是開到哪兒出事的?”
“就在這條路上。”寶蓮發現答錯了,忙又補充道:“哦,再過去一段路就是。”
車行駛了一段,寶蓮從望后鏡上發現唐國忠在向車窗外查看,好專心,很怕他又提出什么難以回答的問題,心便怦怦亂跳。幸虧她開車技術好,熟練,否則,在人多的路上行車,不出事才怪呢。
總算走運,唐國忠什么也沒問。
不料行駛了一小段路,唐國忠等車行到中學生先后進了各自不同的校園,路上行人少了許多時又問了幾個問題,問得寶蓮結結巴巴,答得不那么順暢,但都神不知鬼不覺地錄進了小明手上那臺小錄音機里,以作備用,就沒再問了。
過了天鵝賓館再往前行駛,就是1969年興建的很有名的黃洋界大橋。唐國忠回鄉第一次輕過的就是這座橋,后來陪火根去省監獄農場探望小龍,來回又兩次路過這座橋,今天已是第四次過橋了,可以說已很熟了。
的士爬上黃洋界大橋時,橋上的白熾小太陽燈還亮著。兩邊的人行道上,也有許多河東的菜農挑著菜說著話在往橋西的人口密集區域的市場趕路。
車行道上,客運中巴,大型臥鋪客車,一輛又一輛從橋西向東駛去,他們大都是去省城,也有去外省的。
寶蓮開的桑塔納的士,連連超車,疾駛而過,一千五百余米的大橋,沒多久便被拋在了后面。
下了橋,斜坡行駛不遠,是一個碩大的花圃,繞花圃向左轉,就是去省城和外省的國道,與鐵路平行;向右轉便是去火車站和一直往南的國道。
人工種值的花圃,各類鮮花五彩繽紛,爭奇斗妍,在露水的護養和晨曦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艷麗奪目,極為好看。
唐國忠想:如果將這些顏色各異的鮮花,種成幾個粗體大字,表示歡迎貴賓來本市旅游觀光或經商投資之類的內容,豈不令來者感到親切和溫馨?
寶蓮似乎有意在下坡時放慢了車速,讓唐國忠細看花圃后再向右快速行駛,沒多久就來到了非常熱鬧的火車站廣場。她將車駛向貴賓候車室門外停住,然后從車后廂取出大伯的旅行箱。
唐國忠和小明分別從車后座左右門下來,接住寶蓮遞來的旅行箱。
寶蓮怕唐國忠再問她昨晚四青年攔車的事,下車借了個理由,沒同唐國忠、小明一起吃早點,就告辭把車開走了。走前,唐國忠塞給了她10元錢車資,她說只要6元就夠了,唐國忠依舊不要她找零,多的4元,算作吃早點的小費。寶蓮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全收下了。
她駛離了唐國忠心里仍覺不安,生意也不愿做了,就把車開回了金牛坡,停在路邊,再打金水的手機,要他出來議事。她覺得唐國忠并不像公爹和丈夫說的那么壞。她甚至認為,唐國忠還挺好的,第一次見面,就給全家大人小孩,每人送了一份厚厚的見面禮,一千的,六百的,誰有這樣大方?!每次坐她的車,總是多給錢,多給很多,那晚四青年纏他逃跑臺,竟多給了近二百元!這在本地的乘客中,哪有哇!還有他對婆婆,滿是孝心,為老人家洗屎洗尿,背上背下,送去醫院看病,陪老母親上公園,上大街走動,到爺爺墳上慟哭,我們家有誰做得到哇?!我也有兒子,將來我也會年老體衰,甚至和婆婆一樣,生活不能自理,將心比心,有這樣的兒子照料,難得呀!如果他是壞人,是騙子,能做得這樣好嗎?!公爹你做做看,連婆婆的房間都很少很少進去,老媽就更不用說了。我們這些做孫媳孫女的,當然就有樣學樣了,再閑著也不敢進婆婆房里。記得有一回我進去過,想幫著做點事,一挨老爸老媽的罵,也就再沒去過了。難怪傳到鄰居們那里,都有很多議論和閑話。一個人,總得有點兒良心,總得講點兒孝心,以怨報德,以惡待善,總不好吧?昨兒晚上,金水把大伯的美國真護照換掉了,今后一旦告發,大伯就要去坐牢,婆婆又要回到從前的日子中去,多慘哪!倘若弄不好,金水這樣做,被警察發現追查起來,也會被抓去坐牢,也是好悲哀的呀!一個家庭,親骨肉,這樣自殘,對誰都不好哇!……
“寶蓮,我來了,沒等好久吧?”金水突然來到了駕駛室窗外問道,把妻子的沉思打斷了。
寶蓮眼里有淚,視覺模糊地看著金水說:“你快上車,我有話和你說。”
“好。”金水繞到車右,上了前右座,見寶蓮在擦淚,問道:“你怎么啦?”
寶蓮收起手絹,說:“沒怎么。就是剛才大伯在車上問我昨兒晚上四個青年攔車的事,問得我心里發虛,慌得很。”
金水說:“他問你什么啦?”
寶蓮把唐國忠問的內容,一五一十都說了。
金水一聽,心里也急了,說:“糟了,栽就栽到你這些話上。昨晚,如果椒椒不在車上還好辦,隨你怎么編;椒椒在,她也聽見、看見了哇!唐國忠只要把你說的和椒椒說的相對照,就全露餡了!”
寶蓮說:“我當時心慌,真應了那句話:‘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昨兒晚上,我們是做了虧心事嘛!”
“這是什么虧心事呀,他是老爸的死對頭!”金水見寶蓮還要反駁,他不想爭論,“好了,我們先不談這個,眼面前最要緊的,是怎樣對付唐國忠。”
寶蓮問:“那你說怎么對付呢?”
金水:“我想知道他把你說的錄下了沒有?”
寶蓮說:“好像沒有。”
金水:“不能‘好像’,到底錄了沒有?”
寶蓮說:“沒有。”
金水說:“沒有就好辦。只要我教你改口,死咬著改口的話,就是不承認你在車上對他說的,他唐國忠到哪兒去講理,都奈何不了你!”
寶蓮說:“假若他錄了音呢?”
金水:“錄了也不要緊,我可以說是他偽造的,因而是非法的,無效的,誰都不會支持。”
寶蓮說:“你好像總有理,可我還是心虛的。”
金水說:“所以你只能開車,成不了棟梁材。”
寶蓮說:“金水,這樣的棟梁材我寧可不做。”
金水:“你看你……”
寶蓮說:“我求你了,金水,再也不要做傷害大伯和婆婆的事,好嗎?”
金水:“你怎么心虛成這樣啦?!”
寶蓮說:“我上回為了你那臺小錄音機和錄音帶的事,已經答應過椒椒這個要求,不然,她就不為我們保密了。”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金水不置可否。
這時,有一對夫婦牽著個小孩走來想“打的”,寶蓮馬上同意了,要金水下去。然后,她下車照料他們進車里坐好后,回到了司機座。
金水對她說:“我在家門口吃早點等你。”
寶蓮應了聲:“好”,就把車開走了。
金水望著車后,心想:這個女人,在公司,在家里,以至在和交警爭論交通肇事案子,都非常厲害,為什么在唐國忠面前,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