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她離開了,帶著滿身的傷痕
- 天若有情
- 湘南風信子
- 7178字
- 2013-10-04 21:03:31
下午三點,到了出發時間,外婆對這里戀戀不舍,還笑著表示等家里事情處理好之后再和小雅一起來上海。雙雙道別后,吳軍留在家里,李偉開車送外婆和小雅一起去火車站。
一路上,外婆想起這樣匆匆離開,理應打個電hua告訴文鳳一聲,不然有失禮貌。她叫小雅打電hua給她,可一路上,小雅一直面目呆滯,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孩子。”見小雅不答話,外婆抬手在她面前揮了兩下,好奇地問,
小雅緩過神來,默默搖頭說沒想什么,又問外婆剛才說什么,外婆只要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小雅不想引起外婆的懷疑,淺笑著說等上了火車再打比較好,免文鳳要來送行。外婆聽著也在理,就只好作罷。
車開出小區沒多久,外婆突然想起家里的鑰匙還放在小雅的臥室里,從李偉家到火車站開車大概要三十分鐘,火車四點二十發車,李偉看著時間還比較充裕,便立即調轉車頭朝文鳳家里使去。
…
自從李偉的新書《有愛有家》簽售會結束后,讀者對此書的反響非常不錯,長河文藝出版社本身就是一個有名氣和影響力的出版商,加上對這本書的大力宣傳,因此吸引了不少的書店經銷商。張英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今天下午她會見的肖先生是一位來自蘇州的最大的經銷商之一,他這次到出版社來就是簽李偉的新書訂購合同。
張英的辦公室里,他把簽好的一式兩份合同其中一份遞到張英面前,看著已簽好的合同,張英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謝謝您,肖總,沒想到您會在簽售會結束后這么短的時間內和我們訂書,更沒想到您對這本新書持如此支持和肯定的態度。”看著上面那20000冊訂單數,張英由衷感言道,
肖先生經銷圖書已有近二十年的歷史,他的眼光和前瞻力一直非常精準,和長河訂購的每一本都能暢銷,現在這本《有愛有家》也不例外。
“我們已經合作了進整整十年,我一直都非常看好你們長河出版的書籍。我了解到現在這本《有愛有家》讀者普遍反映其內容和寫作手法與眾不同,故事照進現實生活,情節細膩感人。雖然目前這種家庭倫理類小說在市場上還處于萌芽階段,但我想只要它能打動讀者,讓他們產生情感共鳴,那么我相信這類的書籍一定會在日后大為流行,一定會為廣大讀者喜愛和追捧。我作為你們的老伙伴,應該給予最大的信任和支持!”肖總沉穩地笑著說道。
對張英而言,客戶肯定公司就是肯定自己,聽到這番話,她欣慰的笑了。“謝謝您!肖總。”
“好了,張總,我下午的四點的火車,我該走了。”肖先生一邊說一邊把合同小心地放入公文包里,起身辭行。
聽到他說坐火車回去,張英吃了一驚,“上海這里到蘇州不遠,您怎么坐火車呢?動車不是更快嗎?”她隨性地問道,
“我坐火車,下車之后走幾步路就能到家里,但如果坐動車,我還得轉車,反正我又不急,何必呢?”肖總笑著解釋道,
聽了解釋,張英笑了,繼而要求自己開車送他去火車站,肖總婉言拒絕,說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但張英堅持要相送,無奈盛情難卻,肖總點頭答應,倆人一起朝大廳外走去。
…
很快李偉一行三人到了文鳳家門口,她正一個人悠閑地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聽到敲門聲,她趕緊跑去開門。一開門看到是外婆和小雅,她的面色頓時慘白,還有些難看的尷尬,她大概怎么也沒想到她們倆這么快就回來了。而外婆對現在正在背后發生的這一切全然不知,一進門便熱情地拉著她的手,要把下午得趕回老家的事告訴她。小雅卻呆若木雞似的站在門口,遲遲不邁動步子,她眼神空曠茫然地望著屋內大廳。這個她曾喜歡的地方現在已儼然成了一個令她生畏和陌生的地獄,她不敢靠近一步,李偉從她的神情中看到了憂傷。
“進去吧,別站在這里!”他小聲地勸道,
可是小雅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依舊站著文絲不動。這時,外婆已經把回家的事一清二楚地告訴了文鳳。聽罷她們祖孫倆就要走了,她的目光閃著欣喜,她心想這真是天意,這是老天在幫自己,要她們離開這個家。她望了一眼站在門口挪步不前的小雅,裝作若無其事地叫她和李偉進來。小雅在李偉的催促下艱難地拖著步子進了客廳。
“吳媽媽,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們四點多的火車,我回來就是拿家里的門鑰匙,我這就上去拿!”外婆說罷步幅急促地獨自朝樓梯口走去。而小雅也默不作聲地跟上外婆的步伐,倆人一起朝樓上走去。
客廳里只有李偉和文鳳倆人,自從昨晚知道文鳳要趕走小雅的事后,李偉對文鳳這樣的行為感到非常不理解,看著眼前站著自己一向敬畏的文阿姨,他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么。
“偉偉,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這兩天我和小雅之間發生的事了吧?”看著李偉不自然的神色,文鳳問道,
“嗯。”半晌,他答道,“昨天晚上,小雅已經把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我,娜娜還有吳叔叔三人了,但書豪和伯父好像還不知情。”
“那你能理解阿姨為什么那么做嗎?”文鳳一臉鎮定地追問,
李偉有些難為情,他不想在這種時刻與她對話,在他心底,他根本不認同文鳳這種違背親情道德的做法。但文鳳是他的長輩,是他尊敬愛戴的再生父母,他不能直面反對,他只有低頭表示沉默。
文鳳見他不答話,他冷淡的表情已表明了他的立場,她嘆息了一聲。
“偉偉,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么做的,你不希望你原本平靜的家庭生活被一個突然而至的外來者打亂,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子女們將來因為財產分割的問題鬧得反目成仇。我爸爸和我的兩位叔叔曾經就是因為家族的遺產分割問題翻了臉,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到了我們這一輩,堂兄黨妹之間也從不來往,你說這樣有意思嗎?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想把這些隱患問題在他們還沒有萌芽之前就全部清除掉,你明白嗎?”文鳳依舊一臉鎮定地說著,
盡管她解釋得非常清楚明白,但李偉心里還是難以接受這么殘忍的事實,小雅是自己的好朋友,書豪是自己鐵哥們兒,她這么做就是拆散和毀滅他們的愛情,也影響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看著文鳳緊盯著自己的臉,他很糾結,“我不知道,阿姨,對于這件事情,我不發表意見,我也不會對其他的人說。”說罷,他抿嘴坐到沙發上,開始沉默不語。
…
樓上的臥室里,看著外婆把鑰匙塞進自己衣兜里,小雅突然也開始收拾衣服,現在這間曾經讓她倍感溫暖的臥室已是一個讓她感到寒冷顫抖的地方,她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她打開拉桿箱把里面那幾件文鳳送給她還沒有穿過的新衣服放回到衣柜里,又從衣柜把自己所有的冬裝塞進拉桿箱,最后壓了幾本書在上面,假裝從容地拉上拉鏈。
“孩子,我們就回去兩天,你帶這么多衣服干嘛?”外婆看到這一舉動,很是驚訝不解地問,
小雅背對外婆,盡量不讓她看到自己悲傷的神情,“外婆,這次回家,我想多陪你一陣子,可能要等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上海,所以就多帶幾件。”
這話聽著雖然讓外婆感到溫暖,但她覺得時間有點長,“那不行的,孩子,回去那么長時間,你工作怎么辦?我們回家把事辦好了就一起回來,你帶兩身衣服夠換就行了,帶多了箱子還重,你再拿兩件出來。”說完,外婆伸手就要打開箱子。
“我說了要這么多就這么多!”小雅立即攔住了她,力氣甚至有些生猛,語氣冷淡而強烈,全然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外婆被小雅這一舉動和言語真呆了,她除了小時候不懂事愛耍小脾氣,長大后從來沒用如此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她無辜地瞅著小雅,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態度這么不溫順。
小雅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之舉,趕緊向她道歉,
“對不起,外婆,我剛才太著急了,我們趕緊走吧,不然就趕不上火車了。”她轉爾態度溫和地說道,
外婆點點頭,愣愣地跟在小雅后面,一起朝外走去。剛走出門口,小雅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圍巾,衣服是文鳳送的,圍巾是陳笑笑送的,她知道現在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想到這里,她放下箱子,折回臥室,摘下圍巾,脫掉外套,把它們折好放進衣柜里,重新打開箱子拿出一件自己去年買的冬裝穿上,這才默默地和外婆一起朝樓下走去。
剛到下樓口,文鳳也拎著一件棉襖朝這頭走來,那件棉襖就是上次在商場里用小雅的信用卡買單的兩件棉襖之一,文鳳一直以為那是書豪給她買的。
“阿姨,這件衣服是和你現在身上穿的這件是上次在商場一起買的,你也帶回家好換著穿。”文鳳假惺惺地笑著說道,
外婆接過衣服,燦爛地笑了起來,“上次書豪那孩子去接我的時候說了,說你給我買了兩件衣服,原來就是這件啊。吳媽媽,這衣服穿著真暖和,我很喜歡。我身上現在穿的這件就算了,但這一件我不帶了,我們在鄉下不用穿這么體面,再說家里還有很多衣服,夠我穿夠我換的!你先幫我收著吧!”
外婆說完,正準備把衣服遞給文鳳,卻被小雅一把奪了過去,
“外婆,阿姨叫你帶上你就帶上,不能總讓她幫你收著,什么時候穿,在哪里穿都隨你自己。”小雅一邊說一邊打開箱子,把衣服塞了進去。
看著小雅突然這么強硬的態度,文鳳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滿之色,但她立即調整心情笑了笑,
“是的,阿姨,小雅她說的對,這衣服既然是我送給你的,你就自己放著。”她一邊殷勤地看外婆感激的笑臉,一邊泰然自若地說著,
李偉在樓下見小雅拎著箱子,趕緊上樓來幫她拎起,“距發車時間還有四十分鐘,我們到了以后還得先取票,要快點了。”說著,他拎著箱子快步朝樓下走去,小雅也扶著外婆,默默跟在后面。
可憐的外婆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上車之前還拉著文鳳的手,告訴她等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馬上回來。文鳳不想事情敗露,也假惺惺地點頭答應。
看著車子走遠后,她無比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三人達到火車站時已經四點整,距離發車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李偉鞍前馬后地從后備箱里拎出箱子,看著小雅茫然的神情,他知道這件事情對她造成了沉重的心里打擊。
“家里那邊的事處理好了就趕緊回來,我們幫你一起想辦法解決你和文阿姨的問題,不要難過,事情到最后肯定會圓滿收場的!”他湊到小雅的耳邊輕聲安慰道,
小雅無助地看他一眼,沉默不語,一副什么都不在乎了的神情,走向前牽著外婆的手朝車站進口處走去。
這時,張英送完肖總,正滿面春風地從進站口走出,朝外婆,小雅和李偉三人的對面走來。看到拎著箱子的李偉和跟在身后地小雅和外婆。她連忙放慢腳步,趕緊向他們倆打招呼。
李偉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會在火車站這里遇到自己干媽。張英告訴他,自己剛送走了一個客戶。李偉也說自己來火車站是送小雅和外婆倆人回老家。提到外婆,張英這才把目前聚焦到外婆身上,
“阿姨,您好!”她友好的對外婆打招呼。
外婆一生沒去過大城市,沒見過上海那么大的火車站,目光一直好奇地在四周游移,可當張英向她投以友好的笑臉并稱呼她的那一刻,她驚呆了!她圓睜著凹陷的雙眼久久地瞅著張英。這讓張英感到非常尷尬,她不明白眼前這位老人為什么用如此驚奇的眼神看自己。
外婆的手頓時從小雅的胳膊里抽了出來,她激動地握住張英的雙手,
“小琴?你是小琴,對嗎?”外婆緊盯著張英的臉,一臉驚訝地問,
“小琴?誰是小琴?阿姨,您認錯人了吧?”看著外婆充滿震驚的神情,張英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外婆到底在說什么?
小雅和李偉也為外婆這奇怪的言行舉止大為不解,
“外婆,你在說什么呀?她是我干媽,她叫張英,不叫小琴。”李偉連忙解釋道,
盡管李偉竭力解釋,但外婆依舊死死盯著張英的臉。盡管時光已經走過二十多年,但她的整個臉部輪廓、她的眼神,還有她的身材,和當年剛嫁給吳軍時一模一樣,一絲也沒有改變,唯一的變化就是穿著時髦了,氣質高雅了。
外婆不相信李偉說的話,松開張英的雙手,從頭至腳地打量她一番。
“是的,你是小琴,你一定是小琴!我肯定不會弄錯!”外婆篤定說道,
小雅和李偉面面相覷,又一頭霧水地看看外婆和張英,他們哪里知道外婆口中所說的小琴就是吳軍的妻子張琴呢?他們哪知道張英的原名就叫張琴,當年跟著高桐到上海后改了名字,也因為當年的那場車禍導致她大腦嚴重損傷而失去了來到上海之前所有的記憶呢?
正在這時,張英的手機響起,是副社長老劉打來的電hua,她趕緊打聲招呼走到一邊去接電hua。而外婆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走路時的樣子,張英走起路來是八字型,她清楚地記得當年張琴的步型也是這樣的。
“是的,她一定是小琴,她走路時的姿勢和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外婆自言自語道,
已經四點十分,“外婆,我們快點進站吧,火車還有十分鐘就要走了!我們票都還沒取!”小雅看了一眼時間,顧不上張英還在聽電hua,拉著外婆火急火燎朝進站口跑去,李偉也急忙跟正在通話中的張英打個招呼后跑了上去。
張英掛掉電hua,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們三人消失在進站口的背影。我們從來未見過面,她為什么一看到我就叫我小琴呢?小琴是誰?外婆剛剛說的那一段話讓她疑慮重重。
幸虧站內取票的旅客不多,他們一進去取到了車票,李偉把外婆和小雅一直送到過機檢查口,這才依依道別。
小雅拉著箱子,扶著外婆,在發車前的最后兩分鐘按票找到了自己和外婆的臥鋪位置。車站內火車轟隆隆的鳴響不停,頻頻播報著發往全國各地的車次的廣播。
馬上就要發車了,她拿出手機翻開電hua簿,此時此刻,她最放不下就是心愛的書豪。她想在離別之前說上最后兩句話,但剛按下呼叫鍵又掛斷了,她不知道接通后能對她說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如果書豪現在打電hua過來會說些什么。她默默地忍痛按下了關機鍵。
書豪面試完最后一個應聘者,他想起小雅是四點二十的火車,一看手表已經四點二十二分,火車已經徐徐駛出站臺,他立即撥打小雅的電hua,可是對方已經關機。
…
李偉走出火車站按原路折回時,張英還在原地,她正滿臉堆笑地看著自己。走到她跟前時,他忙問她為什么還沒走,碰到什么開心的事情了。張英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豪地把他的新書《有愛有家》的訂購情況說給他聽,按她的估算,這本書在本月十五號之前訂購量最低有五萬冊。聽到這個消息,李偉驚喜得一愣一愣,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這本書能收到這么好的成效。張英鼓勵他再接再厲,繼續努力創作出更多優秀的小說。在她的鼓動和肯定下,李偉信心倍增,連連點頭答應她一定不負廣大讀者的厚望。
說完這件事情,李偉想起前天她說要請自己和娜娜還有吳軍三天去她家吃飯的事,忙問她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依吳軍想去拜訪她的心愿,帶他去她家一起吃頓晚飯。
張英想想送走肖先生后,下午自己也沒有重要的事可做,就爽快答應了李偉的請求,并約定晚上七點鐘在家里吃飯。倆人敲定后,張英還要去公司一趟,她要把這兩天經銷商們訂購新書的合同全部審批完,以便早日安排印刷發行。而李偉也說回去繼續趕稿,然后六點鐘和吳軍和吳娜父女倆一起去拜訪張英。
…
徐麗請假后趕到老家縣城的醫院里看望正在住院的父親徐征,到達病室時,父親正處于昏迷狀態。母親肖麗坐在床邊看著嘴上帶著氧氣罩的父親輕聲抽泣。從她樸素簡單的穿著和她憔悴的面容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勤儉節約的農婦。看到女兒徐麗終于趕到了病房,肖麗傷心地抱住她失控地哭出了聲。看著父親蒼白的面孔和兩鬢一縷縷銀絲白發,徐麗忍住心痛抓著他粗糙的長滿老繭的手呼喊著爸爸,可是他沒有應答,護士叮囑她保持病房安靜有助于病人的蘇醒。
護士離開后,肖麗含淚把徐征的病情詳細地跟徐麗說了一遍,原來這次病情非常嚴重,徐征的左肺已經嚴重癌變,為了防止癌細胞繼續擴散,必須要進行肺摘除手術,而動這個手術共需要花費十七萬元,這對于他們這樣一個僅依靠務農來維持生活的家庭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雖然徐麗在伊人笑已經工作了五年,但她的積蓄已經用來償還上大學時借的貸款,加上家里去年又蓋了新房子,她已經把所有的存款都拿出來了蓋房了。家里其他親戚的經濟條件也同自家相差不遠,向他們借到錢一定是難上加難。
徐麗原本以為現在該輪到父母享福了,哪知父親會在這個時候患上絕癥,看著母親哭訴的樣子和趟在病床上的父親,她傷心不已。母子倆在肅靜的病室里抱頭痛哭著。但傷心歸傷心,徐征得的雖是絕癥,可無論如何生命應該無條件得到尊重和愛護,再棘手的問題也要想辦法解決啊。
肖麗抬起衣袖抹干眼角的淚水,她想到了文鳳,因為文鳳夫婦當年在抱走未滿周歲的書豪之前,曾經親口答應過自己,將來無論遇到什么麻煩和困難,只要需要她幫忙就一定聯系她。唯一的條件就是絕不向任何外人透露書豪是她的兒子,即便是自己最親的人都不可以。同時那個條件也白紙黑字地寫在了那張領養承諾書上,并有自己和丈夫徐征的親筆簽名和手印。
這么多年過去了,文鳳唯一幫忙的一件事就是讓徐麗畢業后在自己的公司上班,并給予她較其他同事最好的薪資待遇。她想這一次請求文鳳幫忙,她應該也不會推辭吧。她看了一眼愁容面滿的女兒徐麗,又躊躇了片刻后,決定把籌錢地辦法告訴她,
“麗麗,現在唯一能能籌到錢救你爸爸的希望就在你鳳姨身上了。”
徐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在她看來,文鳳雖然家里有錢,但她并不是一個出手闊綽,慷慨大方的人,盡管肖麗告訴過她,她們倆是好姐妹關系,但其實這種姐妹關系一直都是肖麗一廂情愿,文鳳從未認可過,她只是對肖麗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慷慨地送給她撫養有幾分感激之情而已。
“媽,文阿姨家里雖然有錢,但我覺得她不會借給我們,雖然你和她自稱是姐妹,可你們這么多年幾乎沒有來往,你們的關系并沒有友好到有難同當的地步。還是我自己來想辦法吧。”徐麗沮喪地說道,
“你想辦法?你這幾年打工的那些錢已經全部用來給家里蓋房子了,你還能想什么辦法?”肖麗反問道,
“我有好幾個關系還不錯的大學同學,他們現在混得很好,我問他們借一借,應該能湊到十萬左右,剩下的我跟公司申請預支,把我今年的工資提前全部預支出來,我是公司的老員工,老板應該會同意我的申請。”徐麗認真地說道,
肖麗將信將疑地看著徐麗的眼睛,“那好吧,那你趕緊跟同學們打電hua試試看,你爸這手術不能拖,越早做對身體越有好處。”
徐麗翻開手機一個個地打電hua過去給關系要好的大學同學,可惜同學們個個都說沒錢,要么就是剛剛結婚買了新房還要還貸款,要么就是正在籌備婚禮花一大筆錢,再要么就是正在投資做生意,錢正在周轉沒有回籠。患難之下見真情,借錢是驗證朋友之間感情是否真摯的方法之一。掛掉電hua,徐麗怎么也沒想到平時和自己稱姐道妹、關系要的朋友在關鍵時刻都這么吝嗇,她的臉上顯現出從來未有過的失落和無助。站在一旁的肖麗只好安慰她,再次提出向文鳳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雖然可能會碰壁,但無論如何也得嘗試去做才會有希望。
考慮到這次借錢的數額不少,母女倆當即商定,肖麗第二天一大早趕赴上海拜訪文鳳并向她借錢,而徐麗留在醫院看護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