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露為霜(二)
- 師,兄們的日常
- 喪心病狂的刺猬
- 2251字
- 2014-06-19 15:18:05
第三十一章白露為霜(二)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白露就像那只白兔子一樣,闖進了殷燁晨的生活,又慘遭毀滅。
殷燁晨喜歡詩,便詩意的給那只兔子起了名:蒹葭。
殷燁晨也喜歡白露,他有一瞬間晃神的以為蹲在那里的白露是蒹葭成了妖精變的,所以那時他情不自禁念了那兩句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不過兔子是被殷老莊主一刀斬成了兩截,白露卻是被殷燁晨親手撕成碎片,零落滿地。
白露說,所有的愛情都不能免俗,當殷燁晨念出那句詩的時候,她就那么很俗氣的對殷燁晨一見中情了。
然后在那個有些皎潔的月色下,她就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以后所有的悲慘。
那一年白露23歲,也正是清白鏢局聲名鵲起的那幾年,兄妹二人行走江湖功夫底子好,經營押鏢保鏢生意口碑也好,雖鏢局內只有她們兄妹二人坐鎮,卻也是江湖上面響當當的正面門派。
白露說正因為這樣,那時候的她是有些刁蠻任性的,為人很是驕傲,從未經受過挫折失敗,所以當她有一次自大的自己獨自一人押鏢時,便遭了埋伏,雖受了傷,但好在死命的保住了那趟鏢,當她逃到一條小溪邊的時候已經月上中梢了,她蹲在溪邊清洗傷口,疼的齜牙咧嘴的,便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當那人站在岸邊高處,輕輕的出聲,她驚了一下,猛的回頭,便看見一個男子雙手負后,頭發半束,面容清冷沉靜的站在那,他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白露第一反應便是問他:“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白露尷尬的意識到那男子只是在念詩,便低回頭不再理會,繼續清洗傷口。
等她洗完后扯碎衣角包扎好回過身,發現那男子還站在那里,愣了一下,“你怎么還在?”
殷燁晨沒理她,徑自的問道:“姑娘可是妖精?你可是那兔子精?”
白露有些被問住了,反應了下覺得那人說的什么兔子精應該與那些長舌婦罵人的狐貍精差不多,便覺氣惱:“你才是兔子精!你們全家都是兔子精!”
白露嗆了幾聲,倒反將殷燁晨弄清醒了,怔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冷靜下來,說了句抱歉就淡淡的轉身走了。
白露說當時雖然天很黑,但她能聽出來那男子期翼的語氣,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轉身時的落寞。
所以白露說當時有種錯覺,自己不是兔子精或許是自己的不對。
“呵,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不能讓他開心,就覺得自己做錯了。只要能讓他笑一下,我就感覺無比知足?!?
白露說道。
那晚殷燁晨轉身走了以后白露也順著山路走了,她琢磨著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所以在夜半亥時白露敲響了殷燁晨家山莊的大門。
那時山莊已經近乎空城,竟是殷燁晨親自來開的門。
皎潔的月色下白露與殷燁晨都愣住了,沒想到這么快還能再見面,“那個,這位公子,小女子來湫洲探親,不小心誤入深山,迷了路,想在府上打擾一晚,不知可好?”
“不好?!币鬅畛空f完就要關門。
白露嬌氣慣了,不想露宿在外,想想夜深露重的,便急急推阻殷燁晨要關住的門,“公子,公子,好人有好報!”
殷燁晨仍用身子擋住門,“呵,人善被人欺?!?
白露聰穎,聽出殷燁晨是什么意思了,他定是不信自己胡亂編造的那套說辭,思量一番,決定如實相告,便說自己是青白鏢局的人,保鏢路過此地,遭了埋伏,才逃到山里,希望殷燁晨能施以援手。
殷燁晨靜靜的盯著白露看了一陣,沉吟道:“那姑娘就不怕我也是壞人?”
白露一愣,隨即笑笑,“嘻嘻,敲門前我抬頭看過牌匾,湫洲泂水山莊,自是不怕?!?
殷燁晨靜靜的看著白露,然后說了句自便就轉身走了。
白露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生怕弄出什么動靜驚擾了府上的其他人,可是看見眼前雜草叢生陳舊不堪的院落,白露就想,這里除了殷燁晨還有其他人么?
白露真的自便的胡亂找了個房間睡了一晚,然后第二天一早起來,仍然沒看到什么人,卻在門口看到白瓷碟里放了兩個白饅頭,白露邊吃饅頭邊想到,這次出來押鏢顯然已經被人盯上了,昨天襲擊自己的那伙人怎么看都是有備而來,她自己倒是不怕,只是這次要押的東西非同小可,想了想就給青龍傳個信,在這山莊多躲一段時間好了。
白露是在山莊的后院才找到殷燁晨的,他正在一片空地上練武,時辰還早,日出的陽光映在殷燁晨額頭的汗珠上,白露就想,這人怎么總是利用光呢。
白露等的不耐煩,就飛身上前,跟殷燁晨比劃了起來,殷燁晨躲閃了幾下,見白露得寸進尺,也認真起來,兩人比劃了半天,漸漸白露落了下風,便耍起賴來,順著殷燁晨掌風,就勢飛了出去,殷燁晨嚇了一跳,連忙拽住白露的手一把帶了回來,這下子兩人均是措手不及,就那么輕輕的吻到了一起。
等白露回過神來便氣惱的踩了殷燁晨一腳,殷燁晨這才想起要放手,然后淡淡的說:“你怎么還在?”
白露被氣個半死,這不就是昨晚自己問他的話么,便宜被占了,還這么被噎了一下,可沒辦法,畢竟還想在這避避風頭,無奈就露出刁蠻的性子,耍起脾氣來:“你這人,我本來是想來跟你道謝,誰知你先是傷我在前,又,又占我便宜在后,我不管你不給我個說法,我是不會走的!”
殷燁晨將卷起的衣袖放下,捋了捋衣擺,說了句隨你就穿過回廊走了。
白露開始住了下來,可她住的不舒服,就又去找殷燁晨,殷燁晨正在亭子里煮著茶,看書。
“喂,你們家宅子這么大,左一間右一間的,怎么一個仆人也沒有,那院子里長的草都比你高了,就你一個人住么?”
殷燁晨并不理她,她也慢慢習慣的他這性子,就自己說自己的,“誒,我說,我住那屋子太潮了,我能換一間么?”
殷燁晨低頭看書不出聲。
“聽說你們湫洲的植雕很出名,我能把前院的草收拾下么?”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白露想,這人也太無趣了,便放棄了,轉身欲走。
殷燁晨翻了一頁書,淡淡道:“隨你?!?
白露瞬間樂開了花,手舞足蹈的準備開始大干一場。
殷燁晨在白露離開了亭子之后,神情靜默的望著白露離去的背影發呆,他想剛剛那個女子,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