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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入住別院

“灼思,山下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我們不能下山。”

“山下是另一個世界。”

“難道我們在另一個世界里?”

“于我們而言,山下是一個世界,我們又是一個世界。可對他們而言,只有一個世界。”

“灼思,我想下山去看看。”

“好,總有一天,我要帶你下山,看另一個世界。”

如今,我在這里,而你,卻依然在另外一個世界,不知所蹤。說好帶我來看這大好山河,到頭來,獨留我一個人在這牢籠。

感覺肩頭一沉,低頭一看,白色披風搭在肩頭,緋紅為凌晨整理好披風,笑著說:“小姐,窗邊風大,披件披風吧。”

凌晨點頭,看著窗外大樹,倏然間想起凌越。他似乎,很喜歡待在這棵樹上。

“緋紅,哥哥從宮中回來了沒有?”

“小姐,昨日皇上就派人傳旨,說留公子在宮中商量要事,就住在宮中了,怕是今日沒那么早回來。”

凌晨聽著,靜默不語,樹上一片金黃的樹葉洋洋灑灑地飄落而下,正巧落在凌晨手心。

“緋紅,你看,樹葉都金黃了,秋天,真的到了呢。”

緋紅看著窗前大樹,若有所思:“是啊,秋天都到了,夫人也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提及瑾芙,凌晨一片心寒,不知不覺,原來,也過去這么長時間了。

而十年,也在悄然不經意間,慢慢走過。

“緋紅,去把凌曄叫來,我有事吩咐。”

“是。”

樹葉繼續飄落,仿佛離家的游子,飄零落地。人活一輩子,最終要回到自己最初的地方,而我,好像沒有能回去的地方,好像,連這個將軍府,都只是個棲息之地。

那個地方,或許再也回不去了吧。

“灼思,我好想你,你現在在哪里,還記得我嗎?”

手不經意間撫上腰間那半塊雙魚玉佩,一條條的紋路銘記在心,卻無比驚心。

十年前的種種,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痛徹心扉的傷痕,一點一滴,宛如一把把利劍,狠狠刺進凌晨的心里,疼到窒息。

房門被推開,門外走進一錦衣帶劍男子,來至凌晨身邊,道:“小姐找我,可是有事?”

凌晨摩擦著手心處的雙魚玉佩,幾次想開口,卻害怕得到的答案。

看著凌晨想問而又不想問的神色,凌曄明白幾分,便開口詢問道:“小姐可是想問一月前吩咐我的那件事?”

凌晨沒有說話,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也不敢動,這是畏懼,是害怕,害怕聽到那個答案,更害怕聽不到那個答案。

“據眼線回報,祈山上,有人下山,且不止一人,目測為無涯山莊的山莊,現如今,已快達到京城外。”

凌晨大腦一片空白,連心跳仿佛都驟然停止,但袖下緊握的拳頭已經將凌晨的情緒全數暴露在空氣之中,四周仿佛被抽空了般,無法呼吸,手心的雙魚玉佩緊緊握住,竟是汗意萌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逃避,卻是比逃避還要失措的顫抖在聲帶處肆掠,身后的凌曄沒有動靜,凌晨倏然向身后厲聲道:“還不下去!”

凌晨知道,這不過是借用憤怒來隱藏住自己心中最為卑微的俱意,恐懼攤在無處遁形的空氣中,愈加畏懼。

身后一直在深思的凌曄最終還是轉身,在闔上房門的一刻,卻看見從未如此彷徨而不知所措的凌晨。

待到關門聲傳來,凌晨走至美人椅上,款款坐下,閉上眼假寐,胸口處略不平靜的呼吸卻將她的情緒暴露,不消一刻,又凌厲的張開眼,起身,走至書桌邊上,拿起筆,欲在宣紙上起筆,卻在一瞬間停住,不知該寫些什么。

于是將筆一扔,來至窗邊,看著窗外的落花,手不知覺地撫上軒窗雕花,再不平靜。

十年了,十年間,你從未來找過我,可是為什么,十年之后你還要下山,為什么還要來到京城之中!

十年一晃而過,又有多少個十年可以再讓我忘卻過去,撫平傷痛,今后如何,我不敢再想,只希望,之后,可以安穩度日,我不提及你的傷痛,你也不要再走進我的生活。

是巧合,還是刻意?頃冥,你曾經給了我整個人生的希望,卻又親手將一切的希望扼殺,是你太殘忍還是我太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重要,你說要磨平我的菱角,十年了,我最初的菱角現在已被磨平,卻不是被你那些鐵血的手段,頃冥,你看,我再也不用依賴任何人了。

美人傾城,卻無奈心如死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城外涼亭,太子祈碩一身錦衣便裝,帶著幾名侍衛,看著眼前的這條道路,一言不語,靜靜等著。

全天下,能讓當今太子這般謙卑的在此等候的人不多,手底下的侍衛也不敢多說什么,皆是一動不動的巡查著四周。

不遠處,馬蹄聲若隱若現傳來,朦朧間,只看清一輛華貴的馬車,兩名年輕男子騎馬在兩側而行,待到涼亭處,才停下。

太子不敢妄下判斷,只見其中一男子下馬,將馬車的簾子掀起,卻只看得清飄渺的輪廓,車內男子躬身下來,仿佛從霧中走來,讓人看不清的一身純粹的紫衣,卻在心底格外顯眼。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朗眉星目,流露才氣。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一襲紫色裘衣,顯得身形挺拔,仿若玉山修竹。

舉手投足之間,有意無意的牽動著眾人的眼光注視,太子心中已然知曉,面前這男子,必定是無涯山莊的莊主頃冥,只是不曾想,無涯山莊的莊主竟是這般的俊朗少年!

太子上前一步,恭敬拱手,低眉道:“祈國祈碩見過莊主。”

看著恭敬的太子,男子含笑道:“你為何知曉,我便是莊主。”

太子抬起頭來,卻倏然間竟覺得,面前這人,談笑間,溫文爾雅,卻不失君主風度。

“莊主氣度不凡,祈碩自然不會認錯。”

頃冥不說話,表示默然。

太子抬頭,這才注意到男子身后的兩人,問道:“不知莊主,這兩位是?”

“太子,他們是灼曜和灼清。”

太子一眼看去,即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得到這兩人眼中的疏離和淡漠。

“原來如此,莊主的無涯山莊可真所謂英雄出少年,竟有兩位如此年輕的少年英杰。”

太子這話,出自內心,灼曜和灼清身上表露出的氣息,非同一般,潛伏中的危險,往往比近在眼前的,更可怕。

“父皇知道莊主喜靜,特地在三月前在京城建造別院于莊主,若是莊主不嫌棄,便在別院屈住幾日。”

“既然是皇上特意為之,那本莊主怎好拒絕皇上的美意,太子帶路吧。”

頃冥的話不咸不淡,表面看似儒雅、易于親近,但太子卻深深感受到,頃冥此刻骨子里的那股孤傲的出塵。

與人為善,卻拒人于千里,眼神溫和,卻淡淡疏離,心懷天下,卻隱于山林。

太子曾聽說,十五年前那場瘟疫,所有人束手無策,無數百姓飽受折磨而回天乏術,一月時間,數十萬百姓因此瘟疫而喪命。而正是那時,無涯山莊的莊主一人下山,勘察病情,穿梭于重病百姓之中,獨自一人,不顧生死,力挽狂瀾,拯救了整個祈國,無一不為之敬重。

于是,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住進了軒帝特別督造的別院,而這一切,外人無人得知。

為護頃冥一行人的安危,軒帝特地派遣數十名暗衛暗中在別院附近守衛安全,以頃冥等人的實力,實在沒將這些人放在眼中,待到太子走后,居安閣中,頃冥合眼假寐。

微乎其微的腳步聲傳來,頃冥睜開眼,看著灼曜:“如何了?”

“屬下與灼清已將這別院地形牢記在心,我們的人,也已安排進府。”灼曜清冷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中響起。身邊一白衣男子懶懶而立,雙手抱胸,睥睨道:“四周有不少皇帝派來的人,不過都無關緊要,需要我去將他們解決掉嗎?”

“不用,這些人,不管皇上什么心思,相信最初的本意也是想保護這個別院。對了,灼思呢?”

提起灼思,灼曜抱拳:“灼曜多謝莊主為灼思清除寒氣,讓他體內寒癥得已消除。他如今人在城外,明日就可進城。”

頃冥擺擺手,站起身來:“此事不必再提,此次進京,本莊主不僅是答應了皇帝,擔任祈國的國師,還有更重要的事,你們都明白?”

“屬下明白。”

十年前那件事,誰又何嘗忘記過,如今十年已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而他如今,只希望,時間,能撫平一切,但愿,她一切都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夜色如寂,京城的月色仿佛和祈山上的不太一樣,初入京城,一切都還不太習慣。

灼曜抬頭看著屋頂上遙望星空的灼清,飛身而上,坐在身側,不言不語。

灼清一向驕傲自大,但在灼曜面前,卻不敢放肆,沉聲問道:“灼思體內的寒氣怎么樣了?”

“一切都還好,只是十年了,寒氣已侵入骨髓,就算有莊主為他清除,究竟還是難以根除,一切還是得靠他自己。”

灼清的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顯眼,看著天穹,不知是何滋味:“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

“當年,你雖是奉命捉拿灼思,灼思傷痕累累,險些喪命,后來又關押十年,當初,你若是肯網開一面,或許……”

還不等灼清說完,灼曜淡漠的眼神便讓灼清閉上了嘴。

“后悔又如何?我們的命都是莊主救來的,一身武藝都是莊主親自傳授,若不是莊主,世間還有我們的存在?”

灼清沒有反駁,冷傲如他,但在灼曜面前,卻沒了那個資本。

“你習慣這里嗎?”

“習慣你不習慣的,本來就是一種習慣。”

灼清默然,輕笑幾聲:“是啊,習慣不習慣的,本來就是一種習慣。”

灼清無言以對,繼續望天,有感而發:“大哥,如果是我,十年前,我不會像你一樣冷血無情,我想我會放灼思走,畢竟,我們是三兄弟,而我和灼思,是雙生子。我能感應得到,這些年來,灼思心里是恨你的。”

“那又如何呢?十年都過了,再也不能重來了,他若恨我便恨我吧。”

“呵,大哥,你未免太涼薄了。”

“涼薄嗎?”是自問,亦是反問:“快十年了,我每一日都在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心如磐石,自家弟弟在自己面前鮮血淋漓,我還要一臉漠然地將他關押十年,可后來我明白了,小清,其實,我們本不該有心的。”

漫天星辰一閃一閃,灼曜嘴角輕笑:“因為,沒有心,就不會動心,不會傷心,更不會狠心。”

當初自己若是沒有心,也不會痛苦地度過十年時光。

終究還是,一步錯,便步步錯。

“我才沒你那么狠心,這么晚了,我也睡不著,我出城去看看灼思。”

灼清輕功極好,還未等灼曜答應,身影便消失在這片星空之下,漫天繁星,獨留灼曜一人。

時候不早,灼曜負手而立,一個剎那間,便不見蹤影。

俯瞰整個別院,燈火通明,燈光閃閃,不比天上繁星遜色,這工程浩大的別院,本就是京城中疑惑之地,如今別院內外,層層防守,更是讓人生疑,一時之間,謠言四起,紛紛猜測這別院內居住何人,能讓軒帝如此大動干戈。

將軍府內,凌越依舊一身錦衣,高高倚在凌晨悠然居內的那棵大樹之上,輕笑著看著凌晨,道:“別院住進了新主人,現在紛紛猜測里面所住何人,今晚,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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