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舞傾城
- 鳳凰落,將門嫡殺
- 尾瀟瀟
- 4178字
- 2014-07-19 20:23:30
王國公府做壽,雖然引來不少官員前來祝賀,其中不乏王公貴族,但三皇子等人是一個王國公萬萬請不來的,今日卻大駕光臨,確實是讓不少人震驚。
三皇子以及四皇子兩人慢慢走近,眾人也都聚攏在一起,一同行禮:“見過三皇子、四皇子。”
“各位免禮,今日我和四弟不過是來給王國公祝壽,各位不必如此拘禮。”
“是。”
四皇子祈佑年小于三皇子祈毅,但眉宇之間,盡是不輸于三皇子的傲氣,一掃而過,眾人皆不可小覷。
“哈哈哈,各位還待著干嘛,別傻愣著,快些入座吧。”三皇子爽朗一笑,轉眼間卻看見裴長卿和凌越站在一側,瞬時便想起了凌越告密之事,心內不爽,故意朝著裴長卿走過去,直接無視凌越,向裴長卿道:“裴長卿,你小子終于回來了,回來了怎么也不來通知本皇子一聲?”
裴長卿笑道:“剛回來,還未來得及稟報三皇子,三皇子恕罪。”
“恕什么罪呀,你能回來,本皇子高興還來不及呢。走,入座。”
說完,便領著眾人,一齊入座。
之前,沒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在這,眾人也都逍遙自在,可三皇子等在這里,反倒有了幾分拘束,更加沒了之前談笑風生。
“長卿,你在天機城學藝七年,這七年如何?”
裴長卿坐于三皇子左邊,凌越坐于裴長卿之下,三皇子有意忽略凌越,在場之人,皆是有目共睹。
“回三皇子的話,天機城七年,恍若隔世,雖有七載,可長卿只覺得一晃而過,若真問長卿學到了些什么,長卿還真是無言以對。”
“長卿,你這是謙虛了,想必這七年在天機城,武藝定是高出不少!”
裴長卿搖搖頭,并沒有說話。
“玄機老人是誰?你是他弟子,師父如此厲害,弟子又差到哪里?長卿別謙虛了,我想,在場之人,恐怕沒有人武藝比你高超了吧。”
三皇子說這話,無人反駁,可卓君卻不高興了,從一開始冷落凌越之時,她就心存不滿,如今三皇子更是如此忽略凌越,更是不能忍,她和三皇子本就是表兄妹關系,沒那么多顧忌,當下便冷哼出聲。
“哼,三表哥,你這話怎么說的呢?玄機老人善于天機術,據說這天機術能看穿生死、預知未來,人家都花時間在這上面了,哪還有時間研究武藝。”
三皇子看向卓君,笑道:“喲,卓君表妹,你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酸溜溜的呢。”
“什么酸溜溜,我說的難道不是這個理?”
“卓君表妹自然說的事這個理,若說論武藝,在場之人,誰比得過曾經的小將軍凌越的呢,只可惜……”聽到這個聲音,在場之人臉色皆是一變,只因為這話,是由四皇子口中說出。
四皇子和凌越兩人不對付,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了,年少之時,兩人不乏較量之色,如今凌越武功盡失,他不可能不知道風聲,有這么一次奚落的機會,他又豈會放棄。
四皇子得意之色愈濃,凌越卻一臉淡然的喝著茶盞中的茶,絲毫不為之所動。
三皇子也感受到凌越的不悅,便沉下了臉。道:“好了,不說了,今日這么多青年才俊聚集此處,須得助興才行,本皇子一早聽聞莊姑娘不僅才貌雙全,畫絕京城,這琴藝也是無人能比,不知本皇子今日是否有幸,能一聽姑娘彈曲。”
莊闋乃為大家閨秀,這下款款而立,柔聲道:“既然三皇子發話,那莊闋便恭敬不如從命。”
“好啊好啊,莊闋彈琴,那本郡主就要跳舞,來一雪前恥!”看著婢女拿著長琴而來,卓君立馬站起身來,道。
“行啊,只不過你可不要向上次那樣,表演你摔跤的把戲。”
說完,在場之人皆是垂首暗笑。
卓君吩咐一側的婢女幾句,那婢女應聲退下,卓君得意地站在中央,對著滿眼盡是調笑的眾人,道:“今日本郡主要一雪前恥,不過是摔了一跤,也虧得你們直到今日還記得,罷了,本郡主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今日就讓你等開開眼界!”
不多時,婢女又抱著一鳳尾琴而來,卓君挑眉看著莊闋,不言語,仿佛這等默契早已養成多時。
莊闋卻嘆道:“郡主又要我做琴師為她撫琴了,不過若是你這次再出岔子,以后可就被妄想我再幫你了。”
卓君暖暖一笑,滿懷感激地看著坐在鳳尾琴面前的莊闋,款款走至已鋪好紅毯的中央,靜靜而立。
“錚——”的一聲,第一個音起,卓君也動起來,手腕處的鈴鐺伴隨著琴聲叮叮作響。
琴聲漸急,卓君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伴隨著聲聲清脆的鈴聲,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舞姿輕靈,身輕似燕,卓君本就瘦弱,身體又軟如云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仿佛花間飛舞的蝴蝶,又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如飲佳釀,讓在場之人醉得無法自抑。
一舞畢,卓君輕喘,含笑地看著落琴的莊闋,眼眸中一抹得意的神色展現,頓時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怎么樣,我這一舞乃是精心所做,可沒厭了大家的眼吧。”
“表妹今日表現不錯,這舞舞得精美絕倫,比起之前,可好多了。”三皇子贊嘆,卓君卻眼望向凌越,見對方毫無表示,隨即高興之色全無。
“表妹這舞確實美輪美奐,本皇子年幼時曾有幸觀得將軍夫人一舞,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傾國傾城啊。”四皇子此話一出,在場之人更是緘默不語,瑾芙因何離開將軍府,京城中早已傳遍,而四皇子有意無意提出,無非是想讓凌越等人難堪而已。
瞬間只聽見砰地一聲,凌越手中茶盞落桌,似笑非笑的看著四皇子,睥睨道:“是嗎?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也虧得四皇子記得如此仔細,那這么來說,誰又比得過十六年前,京城鳳儀閣那驚若天人的一舞呢?”
“好了,都閉嘴!今日是來賀壽的還是來斗嘴的?”三皇子難得發怒,眉頭深皺的看著凌越,繼續呵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們也拿來說!”
三皇子發怒的原因或許在場之人多數不清楚,但凌越等人心里卻清楚,十六年前,月妃不過是京城鳳儀閣賣藝不賣身的紅塵女子,在京城聲名大振,一次在鳳儀閣前大舞一場,被軒帝看上,帶回宮中,冊封為貴人。
月妃出身卑微,所以連帶四皇子和慧公主也不受軒帝喜愛,不過月妃能從一名流落紅塵的名妓,成為如今的四妃之一,確實能耐不小。
四皇子卻不急不氣,慢悠悠道:“正如三哥所言,這些不過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不過本皇子倒是很想看看凌晨郡主的舞姿,畢竟夫人的名聲在那,身為女兒,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或許今日之后,又是一膾炙人口的佳話也說不定呢?”
凌晨沒有說話,沉默看向凌越,卓君在旁,看著凌晨的臉色,向著四皇子不悅道:“四表哥,凌晨妹妹前幾天遇到刺客,現在還驚魂未定,如何能舞?”
“表妹說這話可就錯了,今日本皇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凌晨郡主,美艷大方,亭亭玉立,頗有其母風范,而且,看郡主氣色,根本毫無病弱感,又怎么不能為眾人一舞?還是說,郡主看不起本皇子,不愿意?”
“四皇子說笑了,不是舍妹不愿意,實在是我凌家之人,不喜拋頭露面。”凌越冷著一張臉,滿臉寫著我不悅。
“這話怎么說,在場之人又不是外人,何須這么介懷?”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凌晨無奈,只得站起來,款款而言:“既然各位如此有興,那我也不能掃了各位的興,凌晨舞姿實在不能和娘親媲美,那么就暫且舞一段劍訣,給各位助助興吧。不過剛才我聽闋姐姐為卓君姐姐撫琴,讓我心里好生艷羨,不知凌晨能否有幸,能讓闋姐姐為我撫琴?”
莊闋起身笑道:“這又何難,說吧,你要什么曲子,只要我會的,必定相伴。”
凌晨沉吟半刻,忽對上凌越的眼眸,笑道:“不如就高山流水吧,闋姐姐一定會的。”
莊闋不再多言,站在鳳尾琴邊,款款坐了下去。
凌晨一襲紫衣靜靜而立,完全不是卓君之前的氣勢,仿佛只要她在,天地之間強大的氣場皆是為她而存在,一陣恍惚間,又好像天地都為之變色,風云翻滾。
在場都是文人君子,又是赴宴,刀劍未曾佩戴,凌晨欲去折枝,一道身影閃現在凌晨眼前,裴長卿淡笑道:“即是舞劍,郡主身邊無劍,何來舞劍之說,若是用普通的柳枝代替,豈不顯不出郡主的舞姿?郡主若是不嫌棄,便用我的劍吧。”
如鬼魅一般,裴長卿從身后拿出一把精致卻又閃著凜冽寒光的寶劍,讓離劍不足一公尺的凌晨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水寒劍?”凌晨接過裴長卿手中的寒劍,噌的一聲,劍身與劍鞘分離,如冰般透明的劍身突顯,凌晨贊嘆出聲。
“郡主也知道這是水寒劍?”
凌晨劍身一指,散發著徹骨的寒意,笑道:“我卻是驚訝,裴世子乃是習天機術,為何手中會有排名第五的水寒劍,裴公子難道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嗎?”
裴長卿卻是一笑:“這劍,不過是傍身用的,若是別人將我這手中的水寒奪去了,那么,這劍,不要也罷。”
凌晨再也不語,低頭謝過,至紅毯中央,單手執劍,傲立其中。寒光閃閃,劍身映射出凌晨含笑卻又冷冽的眼眸,此刻、音起,毫無預兆。
此刻,凌晨卻動了,輕盈如燕,點劍而起,劍若霜雪,周身銀輝。
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態,卻是絲毫無損她溫婉如玉的氣質。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卻只是愈發的清姿卓然。而卓君的高山流水,與凌晨的舞姿貼合,仿佛天衣無縫。
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她周身自在游走。帶起衣袂翩躚,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舞劍,她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游云。只覺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音落,劍氣恍若如影,剎那間消失,只留下凌晨一人執劍負手而立,一抹清風,吹起凌晨紫色的衣袂,如嫡似仙。
“裴公子,你的劍。”凌晨不去看那些震驚的眼神,淡然處之,劍法乃是絕世無雙,若是還不能將世人驚艷,也枉費了她的一番心思。
裴長卿一剎那的異樣神色消去,對上凌晨干凈言笑的眼,接過水寒,歸坐。
“凌晨獻丑了,不知是否入了四皇子的眼?”
四皇子心里明白凌晨的意思,尷尬地干笑兩聲:“郡主確實不同凡響,虎父無犬女,當真讓本皇子大開眼界。”
“凌晨郡主所跳之舞,確實不錯,今日有幸,能觀得如此劍訣,實在不枉出宮一趟。”三皇子眼神閃爍不清,臉色不如剛才時的不羈,也不知在想寫什么。
“三皇子謬贊了。”凌晨含笑,掃過凌越深邃的眼眸,不過一眼,飛快別過頭去,回到座位之上。
“凌晨妹妹,剛才你舞得真好看。”剛入座,卓君便笑著稱贊,還不忘遞給一個挑釁的眼神給四皇子。
“那是闋姐姐彈得好。”
“妹妹謙虛了,妹妹的舞,可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很美。”
凌晨低下頭去,宛如一個不經世事的含羞少女般,臉頰通紅。
外人不得而知,但凌晨自己卻清楚,這段劍訣,不敢調用自身的內力,所以舞劍只能單靠自己的力氣。自身消耗特別大,里面的衣衫,全部都被汗水浸透,臉頰才會特別緋紅。
遠處樓閣,有人并肩而立,望向熙熙攘攘的方向,錦衣男子淡笑:“看來這凌晨郡主果真是不同凡響,一舞、傾國!”
白衣男子淡淡回言:“她本是明珠,發光、無人可擋。”
“哦?想不到,你對她評價如此之高,可惜啊,她和你我、注定無緣。”
“無緣?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