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機閣,裴長卿
- 鳳凰落,將門嫡殺
- 尾瀟瀟
- 3071字
- 2014-07-19 20:23:30
倏爾一陣勁風吹來,一道人影閃過,飛身湖上,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凌晨望去,也見不到人影,湖面上那抹紫色的手帕卻不見蹤影,詫異間,一發絲如墨、頭戴玉冠男子站在岸邊,俊朗的眉,清麗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無一不在炫耀著主人的風姿,青衫而立,好似翩翩濁世佳公子。
男子一步步地走近,手中還輕捏著凌晨那紫色的手帕,言笑吟吟。
“你的手帕。”男子溫婉如玉般的聲音傳來,手中的手帕遞給凌晨,陽光就此透出云層,絲絲照射在男子身上,如謫仙下凡。
“謝謝這位公子。”凌晨禮貌回禮,接過男子手中的手帕,側立在一邊。
青衣男子輕輕點點頭,微笑致意,繞過幾人,竟是徑直走向了凌越一行人。
“闕姐姐,你可知道那人是誰呀?”
莊闋在一側,向著凌晨暗笑道:“這人叫裴長卿,是裴國公府的世子,一表人才,學識淵博,人稱京城四杰之一。”
凌晨看到莊闋那促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隨即只好辯解道:“闕姐姐別這樣,我不過是覺得此人輕功了得,卻一直沒聽說過他,所以才一問的。”
莊闋抿嘴輕笑,隨后便不再促狹凌晨,正經說道:“其實裴世子七年前便離開京城,與玄機老人去天機城修行,最近才回來的。”
“玄機老人?是那位號稱能看破生死,預知未來的玄機老人?”
“對,就是他。玄機老人與裴家有緣,在裴世子出生之時,玄機老人就去了裴府,為裴世子估算命脈,后來,又專門去天機城的玄機閣,習得天機之術,是玄機老人唯一的傳人。”
“那闕姐姐可知道這玄機老人為裴世子估的命脈如何?”
莊闋淡然一笑:“這我又何從得知呢?不過據說裴世子命脈奇特,所以才會被玄機老人帶走的。”
“哦,原來如此。”
凌晨心中嘀咕,她心中從來不信命脈一事,更不相信所謂的天機術能看破生死、預知未來,玄機老人是有些道行,可是命脈這種事可說不好,人定勝天。
“好了好了,別嘀咕人家裴世子了,你看,人家裴世子再好,在凌越大哥身邊,也是陪襯。你敢說,京城四杰,莫不是凌越大哥排在首位?”卓君心儀凌越,自然聽不得外人如何好,一下子便不高興了,直接指向遠處和凌越坐在一起的裴長卿,滿口的得意。
莊闋瞟了一眼,故意排擠道:“那是,你的凌越大哥肯定要比人家好,當然要排在四杰之首,否則,如何能配得上我們這么如花似玉的郡主呢。”
莊闋這話一說,凌晨忍不住抿嘴輕笑,卓君臉頰通紅,跺了跺腳,似怒非怒道:“闕姐姐這話說的,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說完,便過來拉莊闋的衣袖,不料莊闋一個閃躲,讓卓君撲了個空,卓君惱羞成怒,絲毫不顧女兒家的嬌羞,竟追趕起莊闋來。
凌晨在一旁看著好笑,一時之間,竟是笑彎了月牙,眼眸轉動,卻在不經意間與遠處談笑的裴長卿眼神相撞,一個不含任何情緒,一個清風淡雨。
好一雙純凈的眼睛!凌晨心中由衷嘆道,也許只有在天機城中潛心修煉,不被俗事所打擾,才能有這么一雙眼睛。
正瞎想中,遠處一個讓凌晨經久未忘的聲音傳來。
“凌晨妹妹,你終于來了,讓我等了好些時候。”
凌晨不用回頭也知道,能當眾說出這話的,也只有王為王大少了。如今眾人皆在此,凌晨也不好駁了王為的面子,便轉過身來,低眉示意道:“王大少,今日是令尊的生辰,怎么不在前廳招呼,倒來這后院,不怕王伯伯怪罪?”
王為一來,莊闋和卓君也不打鬧,都捂嘴站在一側,看著兩人。
聽凌晨提起這個,王為一陣嘆氣:“哎,凌晨妹妹快別說了,我本來是被我爹抓在前廳招呼客人的,可惜我這個體型,在前院也只能是礙手礙腳,話也說不好,所以我爹才放了我來。”
“既然來了這后院,那你就去他們那邊喝喝酒聊聊天吧,和我們女子廝混在一起,算什么。”
王為卻漲紅了臉,扭扭咧咧的說了一句:“可我就想和你多說說話。”
話音剛落,一只肩膀便搭在了王為肩上,原來是慕飛揚,眉腳輕佻的看著王為,紈绔神色,輕浮道:“王大少,既然來了,還在他們女子中間廝混干嘛,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邊說邊將王為拉走,王為不停回頭看著凌晨,卻又無可奈何,硬是被活生生拉倒了那邊的酒席上。
這時,卓君和莊闋神秘的走過來,酸溜溜得道:“哎呀,我們的凌晨郡主竟然這么多人喜歡,以后求親的人,還不得踏破門檻呀。”
“卓君姐姐,說什么呢,再這么說,我就不理你了。”凌晨佯裝發怒,不去看卓君。
卓君無可奈何攤手:“好吧,算我的錯,我口不擇言,可我不也說的實話嘛,別生氣呀,為了賠罪,下次我做東,請你們去我王府賞花,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凌晨本就是做做樣子,豈會不知進退,更何況,姐妹之間開開玩笑,也能促進彼此感情。
站了好一會兒,凌晨身體本就未痊愈,這下便感覺到累了,便笑著對卓君說:“卓君姐姐,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在這玩吧,我得去坐坐了。”
“我陪你吧,你身體還沒好呢。”
“沒事,我自己坐會就好了。”凌晨此刻只想一個人好好休息,遂拒絕了卓君的好意。
“那好吧,你自己好點。”
凌晨點頭笑笑,便向著那酒席邊走去,眼眸低垂間,用余光瞟見凌越那深邃地雙眸,緊緊跟著自己,一時之間,好不自在。
“凌越,那就是你妹妹?”裴長卿端起一杯酒盞,輕描淡寫的指向入座休息的凌晨,問向凌越。
“你不是早知道嗎?還問我干嗎?”
裴長卿搖搖頭:“這么些年了,你還是這脾氣,真是一點沒變。”
凌越挑眉,反問道:“你不也一樣,一點都沒變,天機城七年,入了玄機閣,你除了學那些個虛無縹緲的天機術,還學到了什么?”
“呵呵。”裴長卿低笑,幽幽暗嘆一聲:“凌越,有些事情不能算得失,在你看來,這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天機術,乃是哄騙世人之術,可這東西,只有自己領悟,才能明白真諦。”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天機術的真諦?”
裴長卿放下茶盞,并未反駁。
“哈哈哈,那裴世子,你在那天機城待了七年,閉關了七年,不食人間煙火七年,你告訴我什么東西都沒學會?”
裴長卿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凌越。
“裴長卿,我真是服了你了,七年,什么東西都沒學會,你也情愿在天機城一待就是七年。”
裴長卿輕笑,笑的云淡風輕,放佛這片蔚藍的天際,就是為他而藍,為他而凈,也許只有這么一個曾遠離俗世七年之久的人,才會給人帶來這么一種心曠神怡的豁達。
“凌越,你不懂的,七年對于我來說,彈指一揮間,你知道我本就不愿踏足那些俗事,在玄機閣七年,倒讓我看輕放下了許多。”
“看輕?放下?裴長卿,你在玄機閣七年,你告訴我,你看重了什么,拿起了什么,需要用七年來讓你去看輕,去放下?你連拿起看重都不曾,何來這些輕描淡寫的大道理?”
“凌越,我看輕放下的不是自己,而是你。”裴長卿看著凌越輕皺的眉頭,又繼續道:“我記得我七年前臨走時,曾告誡過你,心里不要裝著太多的事,別再向別人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七年后,我回來了,我表面上看到的,確實是一個已經看輕、放下了的凌越,但真正是否已經看輕,是否放下,其實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七年的閉關,能幫助我的,就是看清你!看清你的掙扎和你內心的放不下。”
說到這,凌越絲毫沒了半點剛才的處事不羈,沉甸甸的放下手中的茶盞,收斂了那些玩世不恭,瞬間相對無言。
良久,才苦笑道:“沒錯,看來七年對于你來說,真的大有用處。”
“所以凌越,不必在我面前裝,你的真面目,不該只是在你妹妹面前表現。”
凌越抬頭,略顯驚訝。
“不要問我為何知道,我能感覺得到,你對她的感覺。”
聽到這,凌越為裴長卿倒上慢慢一杯酒,舉杯敬道:“以茶代酒,我敬你,時隔七年,你依然還是最懂我的朋友。”
“不客氣,彼此彼此。”
相視而笑,隨即,一飲而盡。
“喂,你們兩個在這里說些什么呢?來來來,一起喝酒。”慕飛揚湊過來,將酒盞往桌上一放,嬉笑道。
凌越、裴長卿兩人皆是笑笑,還未說話,便聽得門外一聲大喊:“三皇子、四皇子駕到。”
眾人皆是站起身來,向拱門處看去,一行人,簇擁著兩個華服玉冠男子而出,直往池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