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鄭家出了逃兵

臘月二十五，還有五天就過年了，欣兒這心里是即高興，又無趣。

這古代沒有電，更沒有電視，不知這個年要怎么過才能有些新意。在家呆的實在無聊，欣兒趕著車去了趟“千里田莊”。

莊子里的人都在忙著，柱子還是擔心明年會大旱，帶著幾個小子在存雪水。

張大柱幾個在給冬小麥追肥，然后蓋上草被以防凍傷。這冬小麥是按欣兒的要求進行播種的，欣兒要做到一年兩收，這畝產因沒有現代的化肥，產量怎么都上不去，那就加收一次，這樣也算是將產量提上去了。

張大柱幾個原是不同意的，他們種了這么些年地，還從沒在冬季里種過，都說活不了，到時浪費苗種，欣兒堅持，幾人只得照著做。

鄭華和鄭學將荷塘鑿開，灑食喂魚。鄭成兩兄弟忙著給果樹加草衣。

馮氏帶著女人在院子里各處打掃除塵，相比而言，就只有欣兒閑的慌。欣兒去看了眼梅樹，梅花開的正好。當時選梅樹時，就選了紅梅，看著喜慶。

還有五天就要過年了，欣兒想著這一年來高長恭和尚明也幫了他不少，是不是要準備份禮物請風一幫忙送給他們。

可一時又想不到送什么好。送些錢財人家一個皇家子孫，也不差錢，要是送些白瓷，那個以后欣兒還有大用處的，欣兒手里有的，又適合送人的，只有糧食了。

最后給高長恭準備了，豬肉一扇，戰馬飼料二千斤（用苞谷芯和干牧草做的），粟米四百斤，菜干五壇，咸蛋一壇，苞谷粉做成的發糕三盒（風行、風一各一盒）。送給尚明的是豬肉一扇，粟米四百斤，菜干五壇、咸蛋一壇，苞谷粉做成的發糕一盒。

看著這些禮物，欣兒直想笑，不知高長恭收到會是個什么表情，想想還惡作劇的寫了封禮單。

當天就請了風一過來，將東西都拉走了。日子在大家的忙碌，欣兒的無聊中悄然渡過。

京城，除夕早晨，高長恭的書房門前，風一正在和風行兩個聊天。

風行遠遠看見四爺走了過來。“四爺早。”忙拉著風一行了個禮。

“嗯，風一回來了。”

“是，四爺，欣兒姑娘給您帶了禮物。”

高長恭本來正感到無聊，這皇宮的團年飯年年如此，連點新花樣都沒有，不去還不行。一聽欣兒有帶禮物來，精神一下好了起來。

三人進了書房，坐定后，風一呈上欣兒的禮單。

高長恭接過禮單，沒打開就已經很開心了，“這回送這么多，都有禮單了？”

“是不少，拉了二大車。”風一小聲嘀咕一句。

“哈哈哈，咳咳咳。”高長恭看完禮單，笑的一口氣沒上來，直咳嗽。

“四爺，欣兒姑娘送了什么來，把您樂成這樣。”風行很好奇，四爺一向喜怒不行于色，今天卻笑的如此開心。

“你自己看吧。”四爺把禮單遞了過去。

“噗呲，”風行一個沒忍住，也笑出了聲。

“每年過年，欣兒總能讓我開心起來。”高長恭接過禮單又看了一遍，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四爺，什么那么好笑，不就是一些糧食嗎？”風一覺得不解，這東西都是他點過的，沒什么特別的，怎么四爺和大哥都笑噴了。

“讓風行給你念念。”

“長恭吾友，你家里（朝廷）雖不仁，但我鄭欣兒不能不義，看在這一年來你派人保護和多次幫助下，現送上新年賀禮一份，這可都是今年最貴的東西了。豬肉一扇（這豬是吃糧食和牧草長大的，就算是最差的糧食，也要一千斤才能養大，所以這豬就算五百兩吧。），戰馬飼料二千斤（這飼料全是細料，好吃又補充體力，吃了這個的馬才有勁上戰場，助你殺敵，所以這個就算一千兩吧。），粟米四百斤（今年糧貴啊，京城是不是已經賣到五百錢一斤了，我就算它四百錢的友情價吧，一共是一百六十兩），菜干五壇（說到這菜干，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這人沒菜吃是很可憐，很容易生病的，這個就算五十兩一壇，一共是二百五十兩。），咸蛋一壇（這蛋是官鹽淹的，你也知道，這官鹽是又難買又貴，就算十兩好了。），發糕三盒（這個就算朋友送的，不算錢了，不過這個要熱熱才好吃，順便給風行、風一各一盒。謝謝他們一年來的照顧。）好了，算上我為你提供蝗災消息的八十兩，一共賀禮是二千兩，怎么樣？我這朋友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你也不用謝我，到時派個得力的來，多幫我解決一下你家的那些個亂政，我就萬分感謝了。還有一份禮是給尚明的，禮單我就不寫了，你幫我轉給他吧。今年雪下的足，明年不會干旱，糧價會降下來，要是你手里有多余的糧，早點賣了可是能狠賺一大筆的，雖然主意是我出的，但我就不要你的紅利了。最后說上一句，新年吉祥。欣兒上。”

風行是邊念邊笑，風一則直接笑倒在地上，也故不上在四爺面前失禮了。

“這欣兒姑娘，真是太有趣了，她這是怎么想的。這些個東西，能當二千兩的禮，還能講的頭頭是道的，也只有她會如此算賬。”風一實在笑的不行了，肚子都笑痛了。

“是啊，只有她最了解我，也只有她能讓我開心。”高長恭把禮單放在一個錦盒內，藏在平時放貴重文書的小箱內。這份禮單比金銀珠寶更可貴。

“風行，去把那個發糕拿來，熱一下，我現在就想嘗嘗。把那個精細料給“追風”送去，也讓我的愛馬嘗嘗這一千兩銀的飼料是個什么味。糧食和肉就不留了都送到邊關給尚明，那個菜干和咸蛋我們留著自己吃吧。下去辦吧！”

“是。”

一刻鐘左右，風行提著個食盒回來了。

打開食盒，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高長恭拿了一塊，輕輕咬了一口，甜而不膩，松軟可口，特別好吃。

“風一，你說這是用什么做的？”

“回四爺，是您給欣兒姑娘送的苞谷。”風一也是無意間發現這個秘密的。

“那個真的能做出這么好吃的東西，不是說硬的很嗎？”

“如何弄出來的，屬下也不知道，這欣兒姑娘，對這個特別小心，不讓任何人說出去，也不準賣，所出的全部留著自己人吃了，而且做法也只教給最信任的人。”風一也無法理解，如果這個東西這么好吃，為什么不能賣呢？

“她一定有她的原因，算了，她不讓說出去，你們也別提了，這兩盒，你們帶走吧。別讓人知道是什么做的。”

“屬下不要了，四爺賞一塊嘗嘗就好。”風行看四爺吃的香，就想都留著給四爺吃。

“那你們都嘗嘗吧。”

風行拿了兩塊，給風一一塊，“這個這么香，太好吃了。”二人贊不絕口。

“風一，過了年，你再去欣兒那兒時，讓她每個月都弄一次這個發糕給我送來。要不然明年不許你再幫她做事。記下了。”

“是，屬下明白。”

“風行將給尚明的東西，送去邊關吧。也讓他高興一下。”四爺下了令，揮手讓二人出去了。

邊關兵營，千總營帳內，尚明正大動肝火的指著跪在地上的韓百總問著。

“說，到底怎么回事？”

“回千總，咱這營里新征來的兵丁中出現了兩個逃兵。”韓百總戰戰兢兢的回話。

“逃兵，行，想逃是吧，按軍法處置。”尚明氣的牙痛，他這次好不容易讓父親同意他出來參戰，這大仗還沒打一場，就出現逃兵了。

“是，屬下領命。”韓百總也氣的不輕，這兩個人在他管轄內出了事，他難辭其咎，按軍法從重處理，這兩人是要斬于軍前的。

“等等，讓所有新招來的兵丁都去刑場，讓他們親眼看看，當逃兵的下場。”

“是。”

一會兒功夫，外面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還有求饒的聲音，可再后悔也遲了，二人被拉上刑臺，看著眼前圍過來的新兵，有些還是同一個村的，更是哭的傷心。

這兩個逃兵不是別人，正是欣兒的大伯和三叔。兩人一路本還相互仇恨，誰也不理誰，但到了邊關，看著那些斷胳膊斷腿的傷兵，兩人又和解了，還相互依靠起來。

原本兩人還心存僥幸，希望能分到灶伙房，這樣就不用上戰場了，哪成想，卻分到了先峰營，那可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考慮再三，兩人才決定找個黑夜悄悄的溜走，原打算先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活著，反正家里也是一貧如洗，回去也是餓死，不如在外還能求個活路。雖然擔心兒子，但和自己的命比起來，還是私心占了上峰。

可才一晚，就被抓了回來。現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可一切都晚了，當鍘刀從頭上落下時，兩人有一瞬間的后悔，可是他們后悔的卻是沒能好好吃上一頓就死了，將來投胎還是個餓死鬼。

尚明接過下屬的呈報，看著受刑兩人的名字，心里一驚，這名字和欣兒的父親這么像，不會是她家的親戚吧？

忙沖去刑場，想阻止行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些話應在鄭大郎和鄭三郎的身上剛好。這就是兩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