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繼倫說道：“我找到一些十幾年前在侃弗工作過的老員工，想要了解薛沐宸出生前后的事情，有些當初做得比較高層的，告訴我他們對薛沐宸這個孩子印象非常深，因為……”

“因為……？”顧北晞追問。

“據說當時薛道平和他的妻子因為這個孩子幾乎操碎了心，連公司的事都暫時擱置了，雖然他們員工從未見過孩子，但是沸沸揚揚的傳聞到處都是，都說是孩子長得太可怕，夫妻倆四處帶著他求醫問診的。”

顧北晞險些站立不住：“難道說，薛沐宸的個人資料造假，是因為他這么多年一直在整容？”

“當時，好像沒有醫生能改變孩子的樣貌，他似乎不是五官長得有缺陷，而是皮膚上布滿某種可怕的東西，而那種東西醫生弄不掉，薛道平夫妻一直被輿、論纏身，都說他們家的繼承人見不得人，但是由于從沒人親眼見過薛沐宸，夫妻兩個后來也完全不提及自己的兒子，輿、論傳到沒新鮮好傳了，也就自然消退下去。等到長大后的薛沐宸出現在公眾眼里，卻是那副玉樹臨風的模樣，當時聽過傳聞的人只當是一個笑話了。”

顧北晞重復問道：“你的意思還是說，薛沐宸整了容吧？”

郭繼倫慎重回答：“很有可能，不過我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說。”

“上次提過，薛沐宸的母親，薩拉女士七年前離開丈夫回到故鄉，我后來仔細調查了一番她當時在德國的生活狀態，發現她過得非常……怎么說呢，非常落魄，精神狀態很差，甚至有些瘋瘋癲癲的。”

“是因為擔心兒子嗎？”顧北晞暗自想，我連我媽長什么樣都沒見過，薛沐宸真是幸福啊。

郭繼倫慢條斯理：“如果擔心兒子，陪在他身邊治療就好了啊，干嘛自己悶在那里發瘋呢。事實上，那時候薛道平從早到晚忙公司的事情，身邊并沒有兒子的蹤跡，而薩拉一直閑在德國的家里，兒子也不在身邊。還未成年的薛沐宸究竟在哪里呢？”

“你在制造什么懸念，有什么想法快說好么！”顧北晞無語。

“我沒什么想法啊，我是在問你。”

“……”

郭繼倫笑了：“呵呵，別生氣嘛，我是真的想不通，就想跟您交流一下。”

顧北晞突然僵住了，腦子里的念頭和他前不久的懷疑驚人重合在一起，他猶豫地說：“你認為……要是薛沐宸真的長相太過可怕，又沒有辦法治好，他的爸爸媽媽覺得見不得人的話……會不會拋棄他？”

郭繼倫的聲音有些同情又有些郁悶：“其實我也是這么猜的，可是現在這個薛沐宸又是哪來的呢。”

“對啊，現在這個是哪兒跑出來的……”顧北晞喃喃自語。根據他平日里與薛家的接觸，這個絕對是薛道平的親兒子呀。

耳邊猛然響起以前章慧說過的話。

“我的心里有一個人，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永遠也忘不了他，永遠也不會愛上別的人了。”

“他不好看，他很丑。”

“真的很丑很丑。”

“他死了，早就死了。”

顧北晞失魂落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