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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信任

  • 晉陽魂夢
  • 高采雨
  • 3009字
  • 2013-10-18 10:01:59

次日輪休半晌,美美睡了一覺。由于李柱不在,我不能再遲到早退,便按時辰準時去交接*班,一路走來這才發現白天巡查必須要端正步姿,遠比夜里要累。

走到宣德殿的長廊處,我佇立良久,他為一個小侍衛輕拭淚水,又放走了一個窺見他秘密的人……唉,好不容易找到了長恭,卻是陌路,不知昨夜分別后何時才能再見。

行至殿外小花園的樹林里,此處也算偏僻,平日很少有人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來此逛蕩,突然白影晃動,長恭如同從天而降般出現面前,我愣愣地望著他的身影靠近,難道他反悔了?要殺我?

我硬著頭皮準備與他擦肩而過,面對面時他輕聲道:“今晚你在嗎?”我點頭,他目視遠方仿佛若無其事般吐出幾個字:“二更天宣德殿外長廊見。”

看著他白衣飄飄隱入花木中,心撲通撲通一通亂跳。

縱使相逢應不識,我張若水,前世今生都在此,卻無奈仍然參不透什么樣的故事要上演,又有什么樣的結局在等待,懵懂無知,而命運才仿佛被緩緩掀開面紗的一角。

二更的鼓聲敲響,我避開侍衛,沿著昨日的小路忐忑不安地走向宣德殿。若隱若現的長廊婉轉曲折,我分辨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衣袂飄飄,依然是一襲黑色夜行裝,他揮手朝著朦朧的我。

我和他靜靜地在長廊席地而坐,背后依然是一輪朦朧的月光,就像不久前在天龍山張府書房內的我和他,這一輪明月真的相隔一千多年了嗎,分明才和他相識,卻又再次相識,這上演的是蒙太奇嗎?

他打破了沉寂,輕聲說:“如鷹,張甫虔是你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失望道:“我該想到的,你去調查過我了。”

“那并不是不信任你。”長恭冷冷地道。

“你做的對,要不然我早被你勒死了。”我有些氣憤。

他笑了:“你,不像個衛士。”邊說邊用那漂亮的眼睛凝視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我趕緊裝得像個男人,壓粗嗓門:“嗯,我射箭、騎術都很好,別小看我。”

“聽說張甫虔膝下僅一女,那你是他的什么人?”長恭話題又轉回來了,而且嚴肅地盯著我,深夜里也能感到他目光如炬。

“我是他遠房侄子嘛,上月才投奔叔父而來,旁人自然不曉得。”怕他再問,我也趕忙拋出個難題:“王爺,你昨夜,那是做甚么,宣德殿里有好東西嗎?”

啊,他一把又揪住了我衣領。“如鷹,你是皇帝的人?”

“咳,不,你松手。”

這該死的家伙,又動手。我被勒的舊痛加新傷,眼冒淚花,他一松手我就動怒了。“你干嘛總掐我,都不知道欠你什么?還有,誰是高洋的人,我不認識他!”

“小聲點,脾氣這么大,皇帝的名諱也敢直呼,真是人小膽大。”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那你殺了我算了。”

“很想殺你滅口,但是你的性情很不一般,留在我身邊吧?”

“啥,啥意思?”

“信任你!”

說完長恭起身大步流星而去,連個招呼都不打,扔下傻乎乎的我地張大嘴喝著西北風。

五日過后,李柱歸來,喜滋滋告訴我他家人病都好了,要不是我替他值守,哪能回去安心照看家人呢?看他如此,我也充滿喜悅,畢竟他是我來此地的第一個好朋友。

正當我們在集合的當口小聲聊天時,衛尉卿突然出現在隊伍前,侍衛頭兒點頭哈腰接待著他的上級領導。難道有什么特別的任務要安排嗎?大家面面相覷,心有猜測。

待得衛尉卿以及尾隨兵士雄赳赳氣昂昂而去,侍衛頭兒重新整隊,然后隆重宣布:“張如鷹自今日起,調至并州刺史營中!”

我目瞪口呆,這是個什么情況?

隊伍解散后,相熟的人紛紛向我道賀,連李柱都羨慕不已。看來圍城自古至今都一樣啊,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宮內的衛兵羨慕著宮外的,宮外的又擠破頭皮想進來,唉。

衛兵頭兒單獨喊我過去安頓,他好生叮囑我去了刺史營要用心當差,不要忘了他對我的照顧。然后便把我交給衛尉卿留下的一個小衛兵手里,看來我要跟他去新地方了上任了。

我心中不免糊涂,難道父親給我安排了更好職務嗎?這是鬧哪樣?

李柱已經幫我把簡單的裝備和行李打了個包袱,依依不舍地送我至宮門口。

幾匹馬攜著我飛奔而去,十幾分鐘后到了一座府邸。沿途街市里經過一些老百姓的宅院,豪華一些的大概屬于王公貴族的,而眼前這一處分外宏偉與奢華,我看除了晉陽宮就數這地方金碧輝煌了。

下馬,首先看牌匾,就像到了什么旅游景點的習慣。

“大丞相府”,奇怪,大丞相是誰?

我問一路來的士兵,“不是去并州刺史營嗎?怎么到大丞相府了?”

沒人理睬我。“嘎吱”,府門大開,一人頭帶盔甲身著護服英俊神武立于面前。

“報刺史大人,張如鷹到任!”旁邊的衛兵行禮相報。

看來此人就是并州刺史了,我仔細端詳,盔甲下一雙似笑非笑目,不是長恭還有誰?

“你,你怎么把我帶這兒來了?”還以為是爹爹的安排,原來是高長恭在作怪。

“以后你就在我身邊做事了。”他得意地揚起眉毛說著:“還有,說話別總是你你的,連王爺都不會叫嗎?”

原來那夜他說讓我留在他身邊,信任我,就是這個意思,什么叫信任,分明就是懷疑,這不是要隨時監視我嗎?哼,我非常惱火,卻無計可施。

就這樣莫名其妙被調到并州刺史高長恭身邊任職,爹爹和娘都很擔心,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而我也沒法解釋,只好讓他們相信是我在宮中當值謹慎、負責,才被委以重任。當賀拔宏知曉這個消息后,卻像捅了馬蜂窩,接二連三去找父親干涉,讓我辭職回家中來,不能再去什么刺史營,他反對我和高長恭有什么聯系。男人吃起醋來也很可怕,前一陣本就因為長恭這個名字和我鬧翻了,如今他千方百計討好我,而我不是在宮中就是隨長恭在并州營內辦差,甚少回府,以至于都沒有見面的功夫,當然,我正好有正當理由可以躲著他。

這個時期習慣了裝成男子,大大咧咧,不修邊幅,行為不羈。來到刺史營比晉陽宮更隨意,因為我不怕長恭。再不用規規矩矩巡邏匯報,不用早起排隊點卯,而長恭不知為何對他的部下嚴格苛刻,卻對我縱容無比,搞得我像個無業游民,成天無所事事。

只要長恭遠出騎馬打獵,我都是作為隨行人員第一個跟著,這種事情和出差旅游一樣,總是出門散心游山玩水的好。

一日,并州營又組織了一隊打獵好手準備遠行。因之前我參與了幾回獵騎便觀察到長恭這家伙名為狩獵玩樂,事實上是對晉陽周邊進行軍事勘察,貌似位于北齊國西北的突厥和北周有進犯的預兆,他們格外謹慎。長恭這個歷史上留下名字的英雄人物遠遠不是他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稚嫩與柔美,他的眼神后面永遠是讓人看不清楚的深遠、智慧和犀利。

他見我到處打問狩獵的事情,便似笑非笑地截住我帶我進了他的主帥營帳中說:“如鷹,你留下來守營地就好了,不要出去吃土了。”

他這是笑話我上次打獵時候所處下風,搞得灰頭土臉,滿嘴沙子呢?

“那怎么行,少了我,軍營里起碼少幾匹獐子吃?對了,王爺,咱們這次去哪里打獵呀?”

“西山!騎馬多半天,遠著呢,沒去過吧?”

“西山,那可是呂梁山么?太好了!”想起我和美院的同學們有一年暑假去龐泉溝自然保護區采風過,就在呂梁山脈,那里有原始森林,風光無限好!

“如鷹真聰明!你在刺史營做個小吏,你叔父不過問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皇叔最寵信的就是你叔父嗎?以你的見識,由張甫虔引薦完全可以做個侍郎、司空等大官的么?”

“唉,王爺有所不知,如鷹出身貧窮,山野匹夫投奔遠房叔父而來,能吃飽穿暖足已,實在沒有能力高攀,再說富貴權勢總似過眼云煙,如鷹承蒙王爺照顧已經知足了。”

“噢,哈哈!如鷹馬上功夫不行,這嘴上功夫可了得呀!”他見我轉眼就換了一副恭維而聽話的樣子不覺大笑。

而我心下則暗忖,這家伙一直懷疑我和爹都是皇上的人,難道他和他的皇帝叔叔有什么敵對?他想奪皇位嗎?史書上貌似沒有這樣的記載呢!

恐怕他是白費心機來監視我,就我這個小蝦米能釣到什么大魚呢?據平日觀察爹爹,他也不過陪皇上飲酒作樂而已,并不管什么機密事件,更看不出他暗地里有什么秘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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