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冒雨上路
- 西藏歷險記:生死隨行
- 獨自沈醉
- 4329字
- 2009-06-11 13:16:29
第七章 冒雨上路
第二天早晨雨還是下個不停,真是佩服這高原的雨,竟然有如此韌勁,連續下這么長時間都不累。
不知是昨晚上睡晚的緣故,還是高山反應,起床的時候感到頭有點痛,太陽穴發脹,鼻子不透氣,呼吸有些困難,眼瞼也明顯地腫了起來,害的我好看的雙眼皮濃縮成單眼皮了,再一看宋遠也是這種癥狀,好在他是單眼皮,只是加濃了一筆。
我們交流了一下不良癥狀,得出的結論是,高山起了反應,于是紛紛拿出藥吃了幾片,起碼在心理上得到了安撫。
我們去看端木妍,她現在好多了,黎雋永再次征求她的意見,要是實在不行就不要朝里面走了,可是端木妍堅持要進藏,黎雋永只好讓王雪蓉密切注意端木妍的身體情況。看到端木妍認真堅定的樣子,我大受感觸,一個女子,不顧自己的身體安危,一心一意要到珠峰腳下,這種精神不得不讓我敬佩,這也堅定了我的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走到珠峰腳下,給自己一個交代,給潔兒一個交代。想到這里,熱血沸騰,高山反應的癥狀好了許多。
章風帶著幾個人去修車了,結果每臺車都存在著大大小小的毛病,我們的切諾基水泵壞了,估計是因為爬坡的時候水箱溫度過高造成的,好在理塘這個修理站家伙都比較齊全,下午四點的時候全部問題都解決好了,可是雨卻一直在下,并且還是那種越下越大的那種。
回到旅店,隊員們就走與不走爭論了起來,大致分成了三派,以黎雋永為首的激進派,主張冒雨前進,以王雪蓉為首的安全派建議繼續在理塘停留,等雨停下來了再走,還有以鐘晴為首的中立派,走也行,不走也可以。
黎雋永說:“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緩慢前行總比原地踏步好,朝前走一點是一點。”
這一提議馬上便遭到了王雪蓉的極力反對,這個隊伍貌似不存在什么絕對的領隊,只有比民主更民主的意見。王雪蓉打出了安全牌,嚴厲譴責黎雋永拿隊員的生命開玩笑,雨大,路又不好走,沿途每一個地方都可能導致塌方事件,出了事故誰負責?此話一出,馬上得到了蘇文宇和馮巧的響應,馮巧是個空姐,對安全問題尤為關注,她以身說法,說道:“航空公司在遇到惡劣天氣時,通常都會取消航班,就是害怕發生什么事故,這么大的雨,就算在內地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故發生,更別說在這高原上了,一邊是懸崖,一邊是隨時可能塌方的高山何必去冒那個險。再說現在都四點多了,趕路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我看還是等雨停了再說。”
章風作為領隊助理,自然是站在黎雋永這一邊的,他說:“這雨也不知道何時能停下來,要是一個勁的下,豈不是困在這里了?既然我們這是一個探險隊,就要有點探險的精神,不能說只在風和日麗的時候上路,惡劣的天氣才能體現出我們探險的精神。”
王雪蓉說:“探險當然要探險了,但我不同意以隊員生命作為探險,這樣沒有絲毫的意義,生命高于一切,我始終是這么認為的。”
黎雋永輕緩地說道:“那么我想問你,這次去珠峰本身有沒有危險?就算一路沒有下雨,難道危險還少嗎?既然有危險,我們還去干什么?生命高于一切不假,但過分的愛惜生命就是貪生怕死。”
王雪蓉一時沒有話說,馮巧接口道:“我們可以把顯而易見的危險化解掉,減少我們的危險性。就像這場大雨帶來的潛在危險,我們完全可以避開。”
王雪蓉連忙附和:“是的!是的!馮巧說得對。”
黎雋永轉頭問鐘晴:“鐘晴,你說走還是不走?”
鐘晴笑著說:“我隨便。”
“那你總要表個態吧。”
“走,我贊成,不走,我也沒有意見,這就是我的態度。”
黎雋永似乎對鐘晴的這個態度很生氣,不滿地說道:“你這是個什么態度,等于沒說。”轉過身,站在一邊也不說話生悶氣。
章風見有點僵持,連忙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們舉手表決,這樣大家應該沒有什么意見吧。”
“那就舉手表決吧。”
章風說:“同意走的現在舉手。”
黎雋永、章風、葉秋蓉、葉秋月舉起了手。
章風說:“四個,那好,不同意走的舉手。”
王雪蓉、馮巧、蘇文宇舉起手。
“沒有舉手的呢?”章風問。
賀常林說:“那就是隨便的,剛才鐘姐已經說過了。”
“那好!現在是四比三,大家收拾一下,我們上路。”
王雪蓉和馮巧十分不高興,但是舉手表決的,她們也不好說什么,悶悶不樂地回屋收拾東西。
剛出理塘,路況非常的好,一個遼闊的高山草原呈現在我們眼前,數不清的牦牛分布在草甸上,悠閑而平靜,對大雨絲毫不理會,快樂地吃著草。人家說心靜自然涼,倘若心靜了,大雨也似是無雨,看著牦牛,我一時熱血沸騰,說道:“做人就要像牦牛這樣,無所謂風雨,干自己愛干的事情,再大的艱難險阻都要去排解,都要當成一種享受。”
宋遠立即贊成:“你說的太對了……”轉口又說道:“那你下去走路吧,我想這點艱難險阻應該不算什么吧……艷冰……給他一件雨衣。”
秦艷冰拿出一件雨衣披在我身上,說道:“偉大的江崍同志,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我岔開話題:“你說這下雨吧,以前我們村有一個人……宋遠,快停車……有新發現。”
秦艷冰也看見了,激動地說道:“那里有雪豬。”宋遠連忙剎車,四處張望:“在哪里?”
我抱著攝像機輕輕地下車,躡手躡腳地靠近它們,準備捕捉幾個鏡頭,可是精明的它們一溜煙便鉆進了洞穴,看來帶豬的不一定都是笨了,以后罵人是蠢豬的時候,后面要打一個括弧:雪豬除外。
我只好對著它們的洞穴拍了一下,也算作安慰吧。上車后宋遠數落道:“你怎么比豬還慢?”
“是啊!都快趕上你了。”
“宋遠的動作快。”秦艷冰說道:“簡直比雪豬還迅速……”
“你這是夸我還是罵我?”
“當然是……罵你的……”
路況還不錯,沒有什么坑坑洼洼,三人一路說笑著來到了海子山腳下,看著陡峭的上山路,三人不禁唏噓了一番,我和宋遠換了過來,他已經開了幾個小時車了。這段路三人很少說話,好在沒有多長的距離,中間也沒有出現什么癥狀,一鼓作氣爬上了海拔4690米的海子山。
海子山上有一個湖——高原湖,安靜地坐落在海子山的最高處,毛主席說高峽出平湖來形容高原湖還不夠貼切,應該是云端出平湖,站在這里無論白云還是黑云,都是伸手可及。這么安靜美麗的湖,免不了用攝像機對她一番狂轟亂炸了。
從海子山下來的路就有些不好走了,碎石,泥濘的山路,坐在上面顛的七葷八素,把人都折騰的幾度暈過去,速度快可以減少顛簸,但這樣的地方敢快嗎?旁邊的懸崖一路都向我們招手,倘若速度快起來,稍有差池就會投入它的懷抱,只好讓切諾基在雨中漫步。不斷有軍車和我們擦肩而過,我們鳴喇叭向他們致意,軍車也按喇叭,路過我們的時候還大聲提醒我們,說前面不好走,小心駕駛。還是咱們解放軍一家親啊。
等我們到達一處兵站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了,離我們今晚的住宿地巴塘還有很長一段不好走的山路。
到達兵站的時候,看見了一幅壯觀的景象,200多輛軍車停在狹窄的路邊,一打聽,原來前面出現了塌方,剛剛修好,軍車正在緩慢通行,停在路邊的軍車見到我們,按喇叭打招呼,我們也積極地按著喇叭回應他們,一時兵站喇叭聲此起彼伏。
正是吃飯的時間,士兵們三三兩兩說笑著去吃飯,兵站一幅忙碌的樣子。川藏線一路危險,此時應該是這些士兵最為放松的時刻吧!
探險隊集合在一起商討該如何過去,這時王雪蓉不滿地說道:“在理塘的時候就說了,下雨天上路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你們不信,現在麻煩出來了吧!七點多了,離巴塘還有那么遠,還不知道后面會遇到什么問題呢。”
鐘晴說:“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想辦法過去才是。”
大家紛紛說是,我自告奮勇,拉上賀常林說:“我去看看情況。”
黎雋永很高興,拍著我的肩膀,說:“那行,你去交涉交涉。”
我和賀常林找到兵站的負責人,向他們表明了身份,兵站的負責人很是熱情,對我們說:“沒問題,我去前面疏通疏通,爭取讓你們早些過去。你們先去食堂吃點飯,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們。”
我和賀常林連聲感謝,回來的路上賀常林說:“會不會敷衍我們?”
“應該不會的,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去找他。”
我們拿了飯盒去兵站食堂打飯,一份5塊錢,做的還不錯,和幾個士兵聊了一下,才得知前面還有源源不斷的軍車開來,真是擔心會不會就這樣困在兵站,賀常林先行一步,問士兵兵站有沒有住宿的地方。士兵回答說有,賀常林說太好了,士兵又說,不過早已經住滿了,他們還要在車上過夜呢,堵在這里的車太多了。大家又是失望,免不了又埋怨了起來,好在章風左右逢源,大家才沒有在兵站爭吵起來,要是這么多士兵看著我們吵起來,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還沒有吃完飯,那位兵站負責人匆匆忙忙地過來了,欣喜地對我們說道:“江記者,前面疏通了,你們可以通過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非常高興,快速地吃完飯,上車前行,一路上軍車都是停在路邊向我們揮手,為了我們能順利過去,這些軍車竟然停止了通行,都停在了路邊為我們讓道,真是感動,向我們崇高的人民子弟兵致以最崇高的敬禮!
離開兵站,沒想到前面的路比先前還難行,大幅度的搓板路,顛簸的恨不得下來步行,天色黑了下來,雨小了很多,車燈照射不到很遠的地方,前面黑乎乎的,我把車加了四驅,以防意外發生。
這時,車上的對講機傳來馮巧的聲音,她準備給大家講一個笑話緩解一下氣氛,隊員們都說這個主意不錯,馮巧清了清嗓子,像一個主持人一樣,認真地把笑話講了起來:
從前啊,有一只小灰兔在森林里迷路了,她又傷心又害怕,想找一個同伴送她回家,她首先遇見了一只公小白兔,小白兔說,我可以送你回家,但要和你那個那個……小灰兔無奈只好和小白兔那個那個了,那個完后,小白兔沒有送她回家,跑了。之后,小灰兔又遇到一只公小黑兔,小黑兔也提出了那個那個的要求,那個完后又跑了。小灰兔傷心地往下走,又遇到了一只公小灰兔,她干脆主動地說,我要和你那個那個,不過你要送我回家,公小灰兔答應了。小灰兔回到家后發現自己懷孕了,大家猜一猜小灰兔懷的是小白兔、小黑兔、還是小灰兔的孩子?
蘇文宇大聲說道:“你和我那個那個了,我就告訴你。”引起一陣哄笑。
馮巧笑道:“你會不會像小白兔一樣,那個那個后就跑了?”
“不會!不會!我不會像小白兔,頂多像小黑兔。”
大家都被逗笑了,緊張的氣氛得到了緩解。
隊員們通過車上的對講機熱鬧了一番,漸漸地就沒有聲音,山路難行,安全第一。宋遠把我換了過來,我眼睛很痛,閉上眼睛休息,不知不覺竟然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巴塘,再一看時間,半夜十二點了,大家匆匆忙忙吃完飯,開了一個例會,也許是大家都累了吧,黎雋永隨便說了幾句,也沒有人爭論,早早地就散了,各自回房間休息,也是,這兩天幾乎都是開夜車,隊員們都是身心疲憊,憔悴的很。
時間很晚了,我也沒有給潔兒打電話,怕打擾她休息,今天她也很忙,讓她好好休息。
回到房間我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動,渾身像散架一樣,但還是拿出日記本給潔兒寫了幾句話:
潔兒,今天有些累,我們半夜才到了巴塘休息,現在都一點多了,原本想給你打個電話,但時間太晚了,我知道你被吵醒后就很難睡著,明天再打給你,好嗎?
離開你已經是第三天了,一如既往地想念你,還有你做的水煮魚……呵呵!晚安!老婆!你也要記得想我喲!
江崍于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