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油是專為藜藜頭暈而設的，江醫生雖然是西醫，但并不反對藜藜用這種藥油，這種星洲藥油對藜藜特別有效，程文軒每次去星洲都帶一盒回來。

z嫂替她擦過藥油，藜藜噓口氣慢慢醒過來，她一看見程文軒，便嗆咳著叫：“趕他走……趕他走！”

“你別叫，省著氣，我馬上出去。”程文軒怕她再激動暈倒，連忙輕輕放下她，臨出門前還吩咐蘇童：“別忘了替二少奶漱口！”

程文軒坐在近梯口的椅子上，心亂如麻，藜藜為什么罵他狠心？為什么聽見孩子是何民生的，她就氣得吐血暈倒？

最初，她接到他的電話時，她很高興，而且問他為什么不去看她？顯然，她是盼望見他，蘇童沒有演戲，是真的，藜藜盼望見他，她憔悴得令人怕。

假如孩子真是他的，藜藜這樣受苦，他會難過死，心痛死的。

他正在想得入神，突然聽見腳步聲，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江醫生來了。

他連忙迎上去：“江醫生！”

“藜藜發生了什么事？”

“我……”程文軒垂下頭，弄著樓梯的扶手：“我跟她……我說一些語氣很重的話，她一氣，就吐血暈倒。”

“她有了孩子，你為什么不體貼她，還要令她受氣。”江醫生不客氣地責備程文軒。

“是我不好，江醫生，你趕快去看看藜藜，求你！”

“你不跟我一起進去？”

程文軒面一紅，苦笑：“她把我趕了出來！”

“活該！”江醫生笑罵著，進藜藜的臥室去了。

蘇童跟著出來，她交給程文軒兩封信：“二少奶請你小心地看！”

“蘇童！”

“我要伺候二少奶。”蘇童不理他。

程文軒無可奈何地坐下來，手中的兩封信都是明信片，英國來的，收信人是陸藜藜。

第一封信是這樣寫的——

藜藜：我來英國剛好一個星期，今天空閑些，馬上寫信給你。

我很高興離港前能見你一面，更謝謝你抽出兩天時間替我購買衣物。

初來英國有點不習慣，不過我相信慢慢會適應。舅舅，舅母對我很好，就是忙些，餐館的生意真好。現在，香港就只有你和姐姐，我可以和你通信嗎？等待著你的來信，舅舅催我睡覺了，下次再談吧！祝福你。

民生五月十八日

“何民生去過英國？”程文軒想了想，再看第二封信。

藜藜：我等了兩個月，你的信始終沒有來，是因為太忙，還是不想跟我通信？姐姐生了個兒子，你知道嗎？她寫信告訴我，她也沒有再見你！

我在英國很好，我會在這兒長住，生活和環境都不錯，就是寂寞些，我真盼望你能給我寫信。

請代問候你的先生。

民生七月十九日

“他會在英國長住”程文軒喃喃的：“那是說，他一直在英國。”

既然何民生一直在英國，那，孩子沒有可能是他的，因為他去英國的時候是五月十二日，而現在是十月二十七日，他剛巧去了英國五個半月，除非藜藜懷孕五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