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忖片刻，秦無雙云淡風輕地笑笑，開口道：“靜妃的提議不錯，不過本宮已經(jīng)備好賀禮。”

阮素心似是一愣，惋惜地嘆口氣，道：“難怪皇上說姐姐變了。”

秦無雙但笑不語，靜觀其變。

阮素心繼續(xù)慢慢地說道：“素心昨日向皇上提出這個想法，皇上甚是歡喜，便讓素心來征詢姐姐的意見。”

秦無雙微挑起黛眉。這是拿皇帝來壓她了？又或者是皇帝也想試她？

只聽阮素心又道：“既然姐姐已有籌備，那么素心就如實對皇上交代了。”

秦無雙唇角輕彎，含笑看她：“靜妃獨自獻藝，不是更能突顯靜妃的風采？”

“姐姐說笑了，素心無才無德，不過是為了盡一點心意而已。”阮素心語氣謙遜，赧然地淺淺一笑。

秦無雙不再說話，笑容清淡，閑散自若。

阮素心也不強人所難，行了一禮便就告辭離去。

待她嬌小窈窕的身影遠去，秦無雙才漸漸斂去唇邊的笑意，沉下面容。這個靜妃，似乎比元妃更加不簡單。元妃雖有心計，但掩藏得不算巧妙。可這阮素心，一張俏臉甜美秀麗，純真無害，卻更叫人害怕。

秦無雙閉目沉思良久，聽到趙燕進了寢居輕喚一聲“娘娘”才睜開眼。

“何事？”她平淡地出聲問，不著痕跡地打量趙燕清秀的臉龐。趙燕的姿色，在這宮中并不出眾，如果站在一群宮女之中，也不會特別惹眼。但趙燕的眼睛卻很獨特，淺褐色的瞳仁仿佛琥珀一般，只是大多時候并無光華，平凡黯淡。這，是否就叫做“精光內(nèi)斂”？

“娘娘，內(nèi)務府那邊新進了今年的凍頂烏龍，奴婢今日去取過來了，娘娘可要煮一壺嘗嘗？”趙燕低垂著眼眸，姿態(tài)恭順一如平日。

“好。”秦無雙頷首，頓了頓，饒有興致般地問，“小燕，你跟在本宮身邊多久了？”

“回娘娘，十一年了。”趙燕神情溫馴，輕聲答道，“奴婢幼年時，家鄉(xiāng)遭逢旱災，爹娘帶著奴婢四處流離，輾轉到了京城，但沒過多久，爹娘雙雙病逝，奴婢只有沿街乞討以求一口飽飯，后來幸得秦將軍憐憫，帶奴婢回將軍府，才得以伺候娘娘。”

“這些年難為你了。”秦無雙輕嘆，面色溫和地看著她。

“奴婢能夠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分。”趙燕屈身彎了彎膝蓋，恭敬地退了出去。過了須臾返來，奉上清香四溢的烏龍茶。

“擱在桌幾上吧。”秦無雙慢悠悠地踱到楠木桌幾前坐下，“你先出去，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娘娘。”趙燕手腳伶俐，不一會兒就擺好紫砂茶具，退離寢居。

看著寢門關上，秦無雙才輕輕地瞇起明眸，環(huán)視這間清雅寬敞的寢居。

根據(jù)她多年看古裝電視的經(jīng)驗，如果茶水食物沒有問題，那么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熏香。

她端起一杯熱茶，走到梳妝鏡臺邊，將茶水倒入鏡臺上的小熏爐里。

茲——茲——

精致的熏爐，內(nèi)部發(fā)出輕微聲響，隨后散發(fā)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心口一緊，忙屏住呼吸。竟真的讓她瞎貓碰上死老鼠？！

正驚疑不定，突聽有人推開寢門緩步走來。

她莫名心慌，扭頭看去——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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