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智缺的情感
- 二十四歲我們一起沉淪
- 西蜀才子
- 2505字
- 2009-11-04 17:09:22
不遠處傳來把雞烤糊的氣味。
“糟糕,付甲那小子又把雞弄壞了。老鐘,咱們進屋去說吧,看看我的‘雞腿工作室。’”王見波十分熱情地邀請老鐘去‘雞腿工作室’,那是值得他驕傲的地方。
王見波打開門,一股腥味傳出來。
老鐘的胃開始翻江倒海,‘帶上這個。’王見波給老鐘遞來一只口罩。
屋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五六十種雞腿陳列其中,居然還有紫色的雞腿,老鐘說,這是你上色的?
王見波搖頭,來自德克薩斯州的雞,紫色雞腿,我在淘寶網上買的,我還買了德州牛排,有了網絡真好,以前怎么沒想到?
鐘景富一邊參觀,王見波在一旁介紹。
老鐘很欣賞這樣的方式,因為讓他很有當官的感覺。
“朱麗葉家有幾只特別雄壯的公雞,我把它們稱為雞界的‘施瓦辛格’,真的很誘人。你不要告訴別人,’王見波環顧四周,鬼鬼祟祟地對老鐘說,‘要是朱麗葉不愛我,比如真跟了黃豪那小子,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我就去把那幾只‘施瓦辛格’偷過來,哦,不叫偷,叫拿來做研究,到時,你跟我一起去,你不是想降低道德水平嗎?這是個好機會。”王見波越來越來勁,幾乎抓住了鐘景富的衣領。
“老鐘,偷雞真的很鍛煉人,以前在巴山農林畜牧專科的時候,你不常說我膽小如鼠么?現在呢,變了!”王見波伸展胳膊,展示一下胸肌,仿佛偷雞也能鍛煉胸肌似的。
“想想啊,你去別人的雞舍捉雞,得有抓住被打的準備,甚至被打死的準備,可你還是去了,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呢?以前在才子詩社的時候,老鐘,你知道的,我說話喜歡引經據典——”
鐘景富瞟著老王,“你也能引經據典?”
老鐘認為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顯擺文學。
“比如‘楊柳岸曉風殘月’‘執手相看淚眼’什么的,在社會上行不通。經過偷雞這段日子,你發現沒有?我的語言更具有民族味道:老子,狗日的,雜種,他媽的,奶奶個熊!知道了這些詞,混社會容易多了,我跟兄弟一見面‘狗日的,我們又見面啦。’”
“沒想到,你進步這么多!”
老鐘心頭不是滋味,他真的覺得自己落伍了,很多年輕人在他面前奔跑乎東西,叫囂乎南北,而老鐘自己說話生怕大聲了,瞻前顧后,畏首畏尾,說得文明點,叫有修養,難聽點,叫迂腐,這是讀書帶來的一個后果。王見波說得有道理,如果這樣下去,我將脫離這個鮮活而又混亂的時代,混亂時代出梟雄,我應該去當梟雄才對啊?鐘景富盯著紅色小雞腿思忖,王見波再次說道雞界的‘施瓦辛格’時,鐘景富問道:“打算什么時候偷朱麗葉家的雞?”
“哎,真不忍心,朱麗葉好歹也跟我青梅竹馬,如果她愛上了我,她家的雞不就是我家的雞?那樣子,還用偷?”
“你怎么知道朱麗葉愛不愛你?”
“老鐘,你這么急干啥?”
“我想干些以前我不好意思干的事,以適應社會。”
“真不忍心,看到朱麗葉那可愛小樣兒,真下不了手。只求她能愛上我。”
“她要不愛你呢,愛上黃豪咋辦?”
王見波臉色大變,開始哽咽,雙手扶在墻上,擺出一副做俯臥撐的姿勢。
“你對朱麗葉是真心的,我看出來了。”
“媽的,真心有啥用?圖增痛苦而已。”
在這間小屋子里,老鐘站在王見波身后,不知怎么安慰。
或許朱麗葉已經給王見波什么暗示,讓智缺這樣子激動和傷心。
“好了,”王見波轉過身來,擦干眼角的淚痕。
“莫談女人,莫談女人!有了錢,我去開家夜總會。”王見波不停地擺手。
又一樁由愛生恨的故事,老鐘意識到。
“是不是朱麗葉說什么傷害你啦?讓你這么激動,智缺。”
“老鐘,你以為我這是激動么?老子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奶奶個熊。”
老鐘有點站不穩,這是智缺么?
“據我所知,朱麗葉不是一個傷害別人的女孩子。”
“莫談了,莫談了。”
鐘景富很奇怪,剛才還對朱麗葉無限深情,怎么突然九十度大轉彎?“不管怎么說”老鐘道,“不希望因為朱麗葉,影響你跟黃豪的關系,兄弟如手足嘛。”
“黃豪那小子,他,行么?手機都沒有。”
“手機不是主要的,智缺,還是那句老話,黃豪畢竟是香草美少男,野花村的林志穎,女孩子們對他是有好感的,只不過,他對女人興趣不濃,這可能是個機會,你得好好把握。”
“去,”王見波不屑一顧,‘還香草呢?還林志穎呢?’
“看來,你跟黃豪之間有嫌隙了,作為同是你們兄弟的我來說,夾在中間,真是難做啊。”
“有什么難做的?我不相信黃豪那小子能拿下朱麗葉,他有致命的弱點。”
“致命的弱點?我怎么沒發現?”老鐘疑惑地看著土地上。
“黃豪那小子很熱情,是對男人,對朋友。他骨子里對女人是排斥的,所以女人跟他交往一段日子后,會感覺很冷,盡管他表面上很殷勤。”
鐘景富不知怎么回答,事情看來遠比想像的復雜。
他也了解王見波,王見波的夢想很小,很少,可是一旦確定,就不容易改,這是他性格中的一個優點。他說辦夜總會,說不定真會辦。老鐘想了想,說:智缺,開夜總會什么的,記得叫我啊,我可以發明一些新的管理方法,新的好玩的東西。
“你的條件呢?”
“打折,打折總可以吧?”
“算了,兄弟就免費吧,保證絕色美女,比成都那些娘兒們漂亮。”
“成都的女人也惹你啦?”
“你看吧。”王見波指著地上一摞照片。
這時候,王見波的手機響了。王見波在電話中大叫:“多放油,多放油。”
鐘景富拾起一張照片,“這女人是誰?”
王見波掛了電話,“媽的,真笨,教了那么多次,還是不會做烤雞,雞腿總是烤不好,給豬肉注水卻那么厲害。”
“誰給豬肉注水?”
“付甲,以前是殺豬的。”
“這個女人,在成都麥當勞認識的,比我大五歲,人也長得不咋地,天天來麥當勞,我想,這一定是個寂寞的女人,不是吹,我配他,綽綽有余了,我雖然不是很帥,但我的皮膚白啊,你看看。”
“皮膚白沒有用。”鐘景富盯著照片,沒抬頭。
“她問我有沒有四十萬,有,就談。你說,都這么大一把年紀的女人了,還在挑三揀四?我王見波是因為有一顆慈悲的心,才約的她,要價還這么高,腦子是不是壞了?”
鐘景富將照片放在桌上。
窗外的陽光暖暖的,“你不是喜歡朱麗葉嗎?怎么又去找那個女人?”
“沒辦法,朱麗葉這邊有點失去控制。”
“智缺,”鐘景富將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這些照片——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