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之事被擱置時候,后來朝會提過幾次都被南宮一劍駁回了,南宮郡雖然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卻沒想到老狐貍會比自己還急。
老狐貍顯然也并不想自己離開長安,這與之前態度截然相反,態度的轉變應該是賀梁父子回來之后。
想來老狐貍已經知道了瑾花樓在追查靈石的事情,說起來,那日會在酒樓上遇到賀秦也絕非是偶然,莫非老狐貍已經懷疑自己了。
不過他既然跟蹤自己,想來還不知道自己就是瑾花樓樓主,為了避免被追查到,已經讓楊修秘密轉移了基地。
瑾花樓是江湖隱秘極深的組織,組織核心內部沒有半點風聲可進,卻掌握這朝廷江湖所有的機密,對于朝廷和江湖來說,隱患性極大。
為了放緩老狐貍的戒心,的確放了些水,讓南宮辰發現了些線索,再則由于錦王妃臨產,倒也成了南宮郡推脫的契機。
南宮辰根據這些線索,竟然還遷出一條線,甚至找了半邊靈石,雖然他將獲得靈石的消息隱藏不報,但老狐貍并未全信他。
畢竟這條線索太過容易,反而有些生疑咯,不過南宮辰想來自滿,只怕也沒有老狐貍想的那么遠。
永州十年,十一月三日,夜,大雪紛紛,整個長安城被一片銀裝所素裹。秦王府內,燈火通明,嘈雜聲也是此即彼伏的著。
一聲聲的凄慘無比的叫聲穿透云層,流轉整個秦王府,直到新生嬰兒的哭聲響起,王府才慢慢的恢復了安定。
新生帶來了死亡,對于陸錦兒的死,在眾人的眼里,南宮郡痛失愛妻,無法面對這個既定事實。
悲傷過度的南宮郡,當夜南宮郡策馬踏雪離開了秦王府,那時候白雪沾染了他一身,而他渾然不覺。
陸錦兒的死傳言各異,南宮郡因傷心痛覺,夜夜買醉,成為了眾人眼中可憐的丈夫,事有是非,好壞皆有,既然有正自然有反了,有人則覺得言過其實,畢竟秦王本歡場無數,風?流成性,又怎會為一女子動情傷神。不過話雖如此,倘若真的見到了南宮郡,就知道他并非在做戲,畢竟這還是做戲,也真是太過入骨三分咯。
南宮瑾坐在樓上,看著樓下角落里酒醉的南宮郡,不過幾日竟然已經是這番模樣,披頭散發,滿臉胡子渣,憔悴衰老,渾身還散發著些惡臭,儼然一副爛酒鬼的模樣。僅是用狼狽不堪這四個字根本不足形容,誰能想到眼前之人,就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南宮瑾何曾見過他這副模樣,倘若不是今日親眼看到,他的確不會相信,畢竟這個人那么愛演,看來錦王妃的死的確給了南宮郡太大的打擊。南宮瑾飲了一杯酒,沒有半點興致,南宮瑾覺得自己也夠迷障了,就這么擔心他嗎?
南宮瑾剛走不久,南宮郡就被一?;ㄉo砸中了,攤在桌上連著酒水的南宮郡動了動,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些,稱的一臉的胡茬臟亂顯得格外的詭異。
南宮郡因為錦王妃之死,整日消沉,朝廷任何事情都不算插手,南宮郡其實明白,就算真的騙過南宮瑾,皇帝那老狐貍怕也沒有那么容易糊弄的。
永州十年,十二月,東陽宮梅花剛開,伴著飄揚的細雪,顯得楚楚動人。東陽宮內梅花飄香。來過東陽宮賞梅人很多,細雪被踏出一道道痕跡,梅花從中隱隱還傳來笑容,只是似乎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再次來到東陽宮,便已經到了正月,夜晚燈火迷醉,煙花漫天,難得佳節,卻避開了眾人,或許只是想要獨自一人欣賞這開的正艷梅花吧。
南宮瑾看著昨夜大雪留下的積雪鋪在的小道,只有自己留下的腳印,南宮瑾折了一枝梅花,南宮瑾有些傷神,伸出手,飄落的梅花和細雪落入書中,細雪化為水,梅花似隨風轉飄飛不知去。
看到梅花,南宮瑾總想起那個為他釀酒的小傾,小傾不見了,像是人間蒸發似得,沒有半點線索,南宮瑾以為他或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關于小傾的事情,南宮瑾問過南宮郡,那時候的梅花還沒有開放,枯枝搖曳這四周,大概是春意未散,還透著股冷清,整個東陽宮都陷入一種冷清的絕地,倒也迎合了南宮瑾的心境。
遇到南宮郡是個偶然,或許他們早該見了,畢竟南宮郡欠自己一個解釋。冥冥中似乎知道南宮郡回來,南宮郡能夠感到那人靠近的氣息。
靜謐的空間顯得格外的響亮,南宮郡正面被打,卻突然笑了?!霸趺??為了個外人打我?他就那么重要?”
南宮郡的笑容很扎眼,帶著幾分自嘲,好像自己被打是件很搞笑的事情,南宮瑾看著自己的手,有些疼,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對郡兒動了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南宮郡摸著被打的臉上,紅紅的指印印子臉上,真的有些疼,但是內心他似乎更加的疼痛,帶著幾分挑釁眼神看向南宮瑾,“皇兄,你根本不必為當日之事耿耿于懷,本來都是興致所致,我也不過是順手推舟幫了皇兄,皇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南宮瑾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開始顫抖,南宮郡話薄涼,讓他感到寒冷,在他的眼里到底將自己當做什么?若是自己真的動情了,那豈不是更加好笑。他不過是一次次以羞辱自己為樂罷了,
“南宮郡,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羞辱我對就真的那么有趣嗎?你就那么想要看我笑話我嗎?虧我以為你真的對我有心,虧我煩惱了那么久,說來,我也真是蠢,一開始我就不該相信你。”
“哼,皇兄,你真的相信過我嗎?我說的話,你有半點放在心上嗎?在你眼里我南宮郡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吧?”
“我從未這么想過?!?
“哼?若你信我,你又怎會懷疑我對你用心呢?”
“小傾是你的人吧,他去了哪里?”南宮瑾害怕,怕南宮郡真的狠下殺手,他不想讓南宮郡陷入這種境地。
“算是吧?!蹦蠈m郡嘴角露出很難看的笑容,垂下了眸子,瞥眼一處看向枯敗的梅花枝,光禿禿的有些難看,抬頭的一瞬苦笑散開了,正眼看向南宮瑾。“皇兄,你就那么擔心他嗎?一個陌生人的死活,皇兄你那么在意嗎?”
南宮郡只感覺自己的指節握的發白,而他怒的,南宮瑾竟然對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人這么上心,甚至對他不吝嗇笑意,那般的毫無防備。
“你殺了他?”
“是啊,那個人不會再出現了,永遠都不會存在了。”南宮郡有些惱火,說起話來也透著決絕。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做了什么你分殺了他不可,人命眼里真的那么輕賤嗎?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南宮郡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還笑出了聲,眉眼中滿是不壞好意的笑容,一步步的逼近南宮瑾,“皇兄難道不知嗎?一切都是皇兄你害的,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是你南宮瑾讓我變成這樣的?!?
南宮瑾愣住了,果然是因為自己嗎?失望感,負罪感,所有的都襲來了,看著逼近的南宮郡,南宮瑾有些不安的顫抖著。
南宮郡看著南宮瑾這番模樣,突然放低了聲音,拽著南宮瑾的手,放在自己被打的臉上,語氣輕柔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郡兒真的好喜歡你,尤其看到你哭的模樣,因為只有那個時候,你那虛假的偽裝才會被完全的剝離,我曾在想,能夠容容忍我一次又一次侵犯的你,是不是也在喜歡我呢?”
“放開我。”南宮瑾很怕,他感覺到自己有點不正常,可是郡兒并沒有打算放開自己的意思,反而得寸進尺的想要輕薄自己,南宮瑾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了。又是一聲響亮的聲響,這力道比之前重了許多,嘴角都滲出了血,南宮郡啐了口血沫,只是笑了笑。
“你瘋了嗎?”南宮瑾感覺到指股的疼痛,這種無所適從的感情,讓他連自己都無法去面對,南宮瑾感受心臟的不規則的跳動,南宮瑾幾乎感覺一陣哽咽,嘴里有些腥甜卻忍住了。
“我早就瘋了。為了你我早就瘋了,我容忍不了你的身邊有任何人的存在,他們憑什么和我分享大哥你的寵愛,你只能是我的。”
“你真的瘋了,我和你之間不會有可能的,你醒醒吧,我和你不會有結果的,我們是兄弟?!?
“你被跟我說什么兄弟,你就是你,我只想要你,大哥你應該逼我清楚,是你撩撥了我的心,卻殘忍的傷害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妨礙我想要得到的你,得不到你,我永遠都不會安心。”
“這是不正常的,你是我親弟弟,我永遠都不會對你產生額外的感情,何況你我都有家室,你這樣做怎么對的起你有了身孕的妻子,還有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币娔蠈m郡眼中露了幾分迷茫,南宮郡繼續曉之以情,“郡弟,你對我的迷戀只是因為錯誤的判斷,有什么想法都忘了吧?!?
“說的冠冕堂皇???你真的好殘忍,既然大哥這么希望我忘了你,為何還要對我那么好呢?”
“你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你,你和小辰一樣,我永遠都割舍不下?!?
“是嗎?在你心里,原來我跟你個丑八怪沒什么區別,也罷,從今以后你最好別再給我期待。”
不再期待,便不會在想念,南宮瑾看著滿院盛放的梅花,想到了郡兒小時候來到這里場景,那時候的郡兒小小的,卻那么可愛,為何他們兄弟之間要變成這番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