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九十二章,請求
- 邪龍擒君
- 魘閻
- 3987字
- 2012-10-16 00:53:14
九月初九,重陽佳節,時日秋高氣爽,萬里無云。
長安一處,被飄飛的紅葉染紅了,這日,南宮郡獨自騎著馬,踏著滿地紅楓夜漫無邊際的晃悠著,望著一地楓葉,暗香,若是染上鮮紅的血,或許別有一番風味。
站在高地上,放眼整個長安城,這些年來他總是獨自前來,只是這滿眼的風景已無人與他共賞了。
南宮郡抬頭,入眼的是湛藍的天際,發絲飄揚,似有風國,南宮郡勒緊馬韁,驅步向前,沿著曾經的記憶慢慢的走著。
那人終究是忘了,南宮郡很是無趣,看著越來越多人影,又獨自離開這里。
風平浪靜的日子,又過了三日,這日南宮郡閑的無趣,便坐在亭中,往池塘里投食。
魚食撒入水中,那些魚兒便爭先恐后的游了過來,南宮郡喂了會兒,身后似有氣息逼近,南宮郡余光掃了眼,微停了下,又抓起些魚食投入水中,魚兒歡快著,南宮郡心情也很不錯。
突然魚兒散開了,南宮郡皺了皺眉,掃了眼有些焦躁的人,“既然來都來了,有什么事情就說,沒看到本王的魚都被你嚇跑了嗎?”
楊修有些無語,“哎,你竟然還有閑情,在這里喂魚!!”
南宮郡白了他一眼,見魚兒又聚了過來,嘴角帶著幾抹輕笑,“不然你覺得本王此刻該做些什么?你不覺得,這些魚兒,挺是有趣。”
“有趣?大概也只有你了。”楊修滿臉不情愿的接過南宮郡遞過來的魚食,坐在南宮郡的對面,將魚食扔在水里,好像、真的、有那么點意思,只是看到這游來游去魚兒,楊修總覺的有些諷刺,見南宮郡看過來,嘴里似有無意飄出一句話,“你當真舍得,與他為敵嗎?”
南宮郡手頓了下,眉頭也微微皺了下,隨即將手中魚食全部扔在了水里,起身背對著楊修,“這是你該操心的嗎?本王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線索。”
楊修也不顧那些魚兒是否會飽死,也將魚食全都扔入水中,站了起來,面上還有幾分得意,“自然,而且要得到,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南宮郡笑道,“那就好,本王不想等太久。”
楊修信心十足“我辦事你放心,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不回答也可以,我想知道,你不是已經改變了計劃?”
南宮郡見楊修臉上神色有些變化,顯然都已經知道,但并沒有正面回答他,“楊修,你似乎問的有些多了。本王不喜歡你拐彎抹角。”
南宮郡既然這番說,自然是確定了,楊修面上露了幾分為難之色,“能不能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放他一馬?”
南宮郡有些生氣,楊修根本就是執迷不悟,“且不說其他,你覺得本王會容忍的下?”
楊修跪了下來,“楊修并無所求,只希望能夠給他一條生路。”
南宮郡很是惱火,見楊修這般執著,玩世不恭的他倒也沒有這番低聲下氣的求過任何人,“楊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別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楊修很是堅定,“臣請主子放他一條生路。”
南宮郡有些想笑,閉上了眼,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楊修,“本王會考慮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還要因此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可想好?”
“臣下明白。”楊修的臉微微的變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
楊修松了口氣,嘴角帶著分苦笑,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換下他一條命。
九月末,南宮郡請命前往藩地,秦王已二十有六,按照歷朝所定,皇子十五歲便可封王化地,但是這些年來,秦王因朝廷內憂外患,一直暫留長安,此時國已定,四周無患,離開長安已然是時機。
但秦王名聲在外,前有流言未清,自有許多朝臣不滿,再加上皇帝南宮一劍舊疾纏身,病體虛弱,只怕隨時會云游太虛,到時候爭位之戰,只怕多有偏駁,為了自身生存,只得早作打算。
皇帝南宮一劍自然明白秦王心思,他這些年尋找靈石,但是尋無果,反而造成了太多殺戮,他并不想這江山輕易的交到南宮郡手里,只怕他交出皇位的那一天,也是他死期到來的時候。
至于瑾兒,心思清明,以他現在也不能輕易撼動他的地位,到時候騎虎難下,被迫將這天下交給南宮瑾,那時候民之所向,郡兒再想要這個皇位,只怕會毀了這天平盛世。
明明所有都不是時機,郡兒既然決定了,想來已有一番計劃,倒不如順水推舟成全他,南宮一劍看了眼南宮瑾,瑾兒沒有半分沉淀,似乎這也的結果對他并無起伏,有瑾兒在,他自然也不會太妄動自己。“太子,你有何意見?”
南宮瑾看向南宮一劍,又看了眼南宮郡,這話語雖滿是殺機,但是南宮瑾卻無半點波瀾,“兒臣并無意見,自當聽從父皇安排。”
南宮一劍有些不悅,又看向南宮郡,燕王卻站了出來,“恕兒臣斗膽,兒臣以為,萬萬不可。”南宮辰瞪了眼南宮郡,好像已經把南宮郡所有的心思都看透了似得。
反正他絕對不會讓南宮郡如愿以償,畢竟若是讓他得逞了,他做的一切便沒有價值可言了。
南宮一劍正覺得無趣,看著這小兒子,有野心有心機,只是他過冒頭,到有幾分自己年輕時候的野心,這樣的他反而半點不值得信任,“說說你的理由,何為萬萬不可?”
“是,其一,現皇城內外已是謠言四起,秦王若是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只怕會助長謠言勢力,其二,秦王留在長安已有十年,為何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其三,秦王他手握重權,洛陽又是他一人獨大,只怕長此以往,于國于民皆為不利。所以孩兒還請父皇三思啊!!”
不用想,南宮郡選擇這個時候離開長安想來已有了計劃,而南宮瑾根本就是個軟弱的人,所以他就算知道,也不打算去阻止,甚至有心助之,皇帝老兒,只怕也活不多久,絕對不能讓秦王計謀得逞。
“陛下,臣下以為,燕王殿下實屬過虛。”祝言坦笑,上前與南宮辰對峙,見皇帝未說話,便繼續道,“其一,藩王封地,筑成而居,本是必然,如今秦王殿下已是二十有六,自然無需留守。其二,謠言止于智者,秦王此番前去,豈不是正好化解,其三,想必各位也知道,秦王殿下早已將兵權交出,燕王所說的手握重權不知是何意呢?于國于民皆為不利又是何解?據微臣耳聞,燕王殿下曾因西涼一戰,對秦王殿下懷恨在心,如今有這番言辭,想來也并不奇怪,難免會有公私不分,以偏蓋全,就算是有意中傷也不過過之?”
南宮辰當下急紅了臉,“你好大膽子,本王才沒那么小氣,你有什么證據說本王公私不分,以偏蓋全?有意中傷?倒是秦王殿下若是身正,又何必怕什么影斜?”
“燕王殿下說的有理,那么臣下也敢問一句,燕王殿下又是憑什么認為秦王殿下有異心呢?流言蜚語,只怕有人意為之,三人成虎的道理殿下你又怎會不懂,何況若是秦王有意,何必等到如今?”
“放肆,竟然口出狂言,你這番話,不是說明秦王有這想法了,如今陛下就在這里,你也敢妄談時機,未免也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陛下深明大義,自然了解臣下之意,自然不會斷章取義,隨意誣陷,更不會聽信謠言,惡意誹謗。”
燕王南宮辰語塞,總不能說皇帝行將就木,秦王需要兵力卷土乘風而來。南宮辰總覺得氣勢不能弱下去,見南宮一劍并無異樣,看了眼南宮瑾。
南宮瑾看一眼費卿,費卿意會,上前緩解了南宮辰難堪,話鋒一轉,“陛下,臣下認為,燕王殿下和祝學士所言都不無道理,但既然有爭議,說明此事還需酌量,洛陽之地,雖然殿下曾許諾封給秦王,但以秦王之力,只怕有些大材小用。倒不如另選藩地,也好讓秦王殿下繼續為陛下效力。”
祝言皺眉,這人果然不容小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下莫非王臣,現在國泰民安,人丁添足,殿下手下勇將謀臣居多,何來大材小用之說。”
“秦王殿下,文韜武略,怕是百年都未曾多得,如果就此安逸老死,豈不是我風朝之憾,陛下之痛,臣下以為,能者多勞,就算是西北蠻荒之地,也自會一番建樹的。”
祝言句句帶理,酌字縝密。祝言認為皇帝陣下謀臣很多,訓練將士的人自然多得是,安逸日子也該是享受的時候,沒有人喜歡殺戮,斗爭,若是尋求太平天下,豈不是風朝之福分。
費卿則游刃有余,風水不漏,費卿反駁祝言,認為作為天之子更應該責任在先,不應該就此推卸責任,應該居安思危,為風朝萬世傳遞做建樹。
無論祝言說什么都會被費卿堵住,祝言爭得面紅耳赤,卻又不好發飆,早就聽過這位費學士,真人比想象的還要難纏。
最后話題自然牽扯到了太子和秦王了,祝言本也是氣急,最后竟然無反駁余地了,卻還有些不死心,“費卿,你未免言之過甚了。”
費卿笑了笑,“費卿只是就是論事,畢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倘若真的發生,又有誰可以擔當的起這個責任?”
祝言有點氣急,“這根本是兩碼事。臣下以為。”
“好了,朕不想聽你們的廢話了。”皇帝南宮一劍一聲厲呵,下面人立馬都禁了聲,兩人繼而相望了一眼,便各自退居一旁。
“此事容后再議。朕乏了,容輕。”南宮一劍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聲音帶著些疲倦,抬眼向左手邊人伸出手,“退朝!”
朝臣行禮,呼喊著吾皇萬萬歲萬萬歲,也是在離開的那一瞬,南宮郡和南宮瑾對視了幾秒,后被南宮辰擋住了視線。
南宮郡看著潮流涌動,遠去的那兩人,雖然大哥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費卿說的話與大哥說的并無一般。
南宮辰表決心道,“大哥你就放心吧,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小辰都會永遠站在大哥你這邊的。”
南宮瑾溫柔的摸了下南宮辰的頭,“大哥知道,不過你方才實在是太沖動了,雖說是拖延時間的方法,但不管怎么樣,都不該與秦王正面沖突。”
“小辰為了大哥什么都不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般堅硬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懷疑的必要。
“大哥不需要你赴湯蹈火的。”南宮瑾寵溺的刮了刮燕王的鼻子,嘴角添上的笑容,讓南宮辰一時晃神了。
南宮郡皺了皺眉,有些氣不過,這樣動作本該屬于他的,憑什么那丑八怪可以擁有。
南宮郡面上帶著幾分客套笑意,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言語中滿是挑釁,“三弟,今日表現不錯啊,倒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相當受教。”
南宮辰下意識的拉住了南宮瑾的袖子,想要走,嘴上依舊是笑意,不過還是有些害怕的,“二皇兄,言重了,本王只是說實話而已。”
南宮瑾反手按住了南宮辰視線落在南宮郡的身上,“郡弟,本宮與三弟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離開了。”
南宮郡對上南宮瑾眸子,明明眼中還有笑意,卻透著疏離,南宮郡皺了皺眉,留下了句輕不可聞的話語,“你會后悔的。”
南宮瑾看著郡兒氣沖沖離開的身影,搖了搖頭,本想問問南宮辰怎么了,卻被他拉著往另一個方向走,見小辰這番模樣,也并未打算多問。
南宮郡站在城墻之上,那人遠去的身影,眼中滿是憤恨,“他南宮瑾是屬于我的,也只能屬于我的,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