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祁夜再次來到山里的小院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這時間有些許長了,這次耽誤這么長時間,除了生病怕傳染給南宮瑾,另外就是為了給南宮瑾選些衣服和棉被。
雖然已經(jīng)知道南宮大哥的心意,但并不妨礙他對于南宮瑾的感情。
山上雖然冷清,但衣食不缺,平日里隔三差五他都會看看南宮瑾,主要怕他一個人在山上無聊了。本來是還想去摘點梅花給南宮瑾帶去,但前幾日一場大雪,壓得梅花落了一地,估計也沒啥可看了。
沿著山路向山上走去,一處處的梅花的香氣隨著風轉(zhuǎn)沁入心脾,或許混了雪的味道,倒是增添了些淡雅的清素。
對于南宮瑾的情感,或許對于祁夜來說很是突然,或許與他相識之前,就從軒轅煌口中認識他了。
祁夜很小就喜歡中原,無論是中原的景色還是中原的各種新奇的東西,所以祁夜總會跟著師父離鄉(xiāng)在中原四處行走,師父做個云游郎中修行,自己做個陪同藥童。
十三歲那年,中原紛亂,時局動蕩,戰(zhàn)事不斷。祁夜跟著師父四處游醫(yī),那日天氣不錯,師父去桃花谷去拜見他的友人,無聊的自己在山下,遇到掉入山崖的軒轅煌。
會救他或許也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畢竟通過他知道南宮瑾這么個人。
后來輾轉(zhuǎn)回到南國,又是十二年過去了,聽著中原人傳來他的消息,知道他世國公子南宮瑾的事跡,對于他的故事,他的事情,他也越來越上心。
也是那一年,自己自告奮勇作為使者前去,只是為了見他一面,就是那么一面,祁夜也更加的確定,他果然是喜歡上了這個人了,可也經(jīng)注定了他求而不得,但是他想要守護的那片真心卻不容懷疑的。
所以他愿意扮成軒轅煌的出現(xiàn)在,順利成章帶他離開,就算真的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絕不會退縮。那夜許是他有些入戲太深了吧,可能與許軒轅煌的癡妄產(chǎn)生了共鳴,才會那樣的迷失了自己吧。
那時候自己真的想要殺了南宮瑾的吧,倘若那柄薄劍若真的再深那么一寸,那人便真的死在那里了吧,就算是如今,祁夜想起也是心有余悸。
軒轅煌不該存在,讓自己也覺得不該存在,好在南宮瑾在那場大火里抓住了自己,讓他能夠走出來。
山中無歲月,南宮瑾來到這里也有數(shù)月,開始時祁夜多少有些開心的,但時間長了,他卻不愿意他永遠呆在這里,慵懶頹廢的南宮瑾與他記憶里那位英雄相去甚遠,他活動原來不像他自己。
祁夜知道,他不應(yīng)該自私的將他留在這里。對啊,他對于南宮大哥的喜歡從來并沒有那么狹隘,若不然就憑他的魅力,殷勤無歲月,還不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可他不想這樣,南宮瑾不應(yīng)該被困在這里,他應(yīng)該適合更廣闊天地。所以他才會建議南宮瑾去選擇,可也不代表也誰有資格配得上南宮瑾。
他就應(yīng)該像那梅花峰上的梅花,不染塵世。
薛岳帶著笑容停了下來,小院就在眼前,祁夜一抬頭,似乎還能透過重重梅花,看到那梅林之中站著的身影,那個在漫天的梅花下翩然而立的南宮瑾。
他就應(yīng)該是那樣的。
風過卷起梅花香氣帶著些飄雪去往南國小鎮(zhèn)。
一青年,坐在窗口,搓著手,喝了幾杯熱酒,暖暖身,身上還有未落的細雪,他透著窗戶看向遠處,一處嫣紅照雪,不知怎么他感覺自己來對了地方。
山高水遠,披星戴月,他獨自前來,為的就是找到公子。
費卿看了眼遠處,沒有人跟過來,想來薛岳已經(jīng)拖住了他們的腳步,可按照他們能力跟到這里也是遲早的事情,自己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公子。
幾杯酒下肚,暖意上來了,費卿注意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人,周圍的人都很友好的跟他打著招呼。這人三四年前自己也見過,后來也與公子見過幾面,若是先前遇到他也不是巧遇,若是公子與他謀劃,那么恰恰證明,公子就在這里了。
他這個方向,應(yīng)該是從西邊過來,鞋子身上都有些潮濕,肩膀上還沾著幾片梅花花瓣,看那方向應(yīng)該是那長滿梅花地方了,莫非公子就在那里?
想到這里,費卿沒有遲疑,他早一日早到公子,公子便早一日安全。
另一處薛岳可就慘了,畢竟費卿不見了,好不容易擺脫南宮郡跟蹤那些人,還沒有出城,酒遇到個熟人在城門口蹲著自己。
還沒有慶幸從南宮郡那兒出來,就遇到眼前著財狼,那嬉笑臉,讓薛岳不由感覺惡寒,轉(zhuǎn)身就要走的薛岳,直接被人團團圍住了。
這場面,他用得著這么多人抓自己嗎?
周圍群眾嚇得不輕,許是還以為抓什么逃犯的吧,在哪兒議論紛紛的,薛岳此刻臉已經(jīng)很難看了,“顏松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騎著馬,噠噠的走了過來,從馬上跳了下來,嘴角帶笑逼近薛岳,“你說呢?”兩人的距離也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薛岳整個人一緊張,也很惱火,所以在他接近的一瞬,便推開那人,對方卻更近了一步,“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岳,我大老遠來看你,你就這樣對待我?罷了罷了,我原諒你了,誰讓我那么喜歡你呢?!”顏松突然貼近距離。
薛岳剛要推開,腰上突然一緊,直接被拉上了馬,周圍人都盯著議論紛紛的,薛岳臉當下紅了,”流氓,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
“流氓?我可不喜歡這個稱呼,還有我的名字叫北堂顏傲,下次可不要叫錯了。”北堂顏傲突然整個手加了力道,擰了薛岳屁股一下。
薛岳咬著牙,在眾人的視線內(nèi),臉色顏色青一塊白一塊的,已經(jīng)分不清是羞紅還憤怒了,或許夾雜了兩者吧。北堂顏傲笑了笑,招了下手,“舟車勞頓,我弟弟累了,我們走,哥哥我?guī)闳ズ染啤!?
原來是兄弟啊,眾人松了口氣,許是那家出來抓出逃的調(diào)皮弟弟。薛岳摸著被擰的屁股,怨恨看了他一眼,“卑鄙。”
“這就卑鄙了?那你見的還是太少了。”北堂顏傲說著把薛岳朝著懷里按著,絲毫不顧及馬的承受力。薛岳掙扎不得,還有點喘不過氣,渾身都被他的氣息給包圍了。
好不容易掙脫了,北堂顏傲直接靠了過去,鼻息就在耳邊來回撕磨著,“天冷了,可別著涼了。”
薛岳直接僵住了,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啊?
到了客棧,薛岳直接被他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連地都沒讓他下,直接送到了床上,拍了拍手,酒菜依次上來,光酒酒沾滿了半張桌子。
他這是要跟自己拼酒?
他不怕是不知道他薛岳酒量?
千杯不醉說的就是他。
他出去做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搞半天也不出來,薛岳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試探性喊了句,“北堂顏傲,你還在嗎?”
沒有人回答,薛岳趕緊準備離開,還沒有碰到窗戶,門突然被推開了,“你在叫我的名字嗎?我好開心哦,不過,小岳,我這才離了一會兒,你就想我了,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薛岳臉抽了抽,回過頭來看向北堂顏傲,嚴肅道,“北堂顏傲,有件事你得搞清楚,這里是風朝地界,不管你此次來這里是什么目的?由不得胡亂作為,我勸你,為了兩國和睦共處,你最好早些離開,以免多生一些不必要事端。”
“小岳,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北堂顏傲一臉開心,“我還真是來對了。”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說,我是為你而來呢?小岳你準備如何回應(yīng)我呢?”
“為我?我不會再受你蒙騙了。”薛岳愣了下,但立刻清醒過來,他眼神中滿是疏離的看向北堂顏傲,“既然你今日是來找我,那我今日酒必須要跟你做個了斷。”
“了斷?你跟我?你是認真的嗎?”北堂顏傲摸著下巴,打量著向薛岳,眸子里有怒火,已經(jīng)沒有方才嬉笑的臉。
“自然,你和我之間早該了斷了。”薛岳握緊了雙手,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能后悔,公子還在等著自己,他不能在這里耗下去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了斷?”他本來以為北堂顏傲?xí)f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語氣出奇的平靜,搞得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了。
“你說吧,畢竟是我欠了你。”
“你這話說的,你我之間可說不清,你非要了斷也不是不行。”北堂顏傲看向薛岳,掃了眼桌上的酒菜,“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把這里酒都喝完,你要了斷我們就了斷。”
薛岳一愣,這還不是小問題,他迫不及待酒跑到桌子上,拿著酒缸開始喝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我喝完了你我之前互不相欠。”
“我說的,只要你喝完。”薛岳突然有些不對勁,頭有些暈,他看向北堂顏傲薛岳知道自己又手騙了。“酒可是你要喝的,喝不完可不作數(shù)。”
“你又騙我!你又騙我!”薛岳想要站起來離開,整個人往后傾倒,直接酒倒在那人的懷里,慢慢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