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好，又見面了?！?

程躍訥訥伸出右手虛握，迅速收回。

平心而論，他不是氣量狹小之輩，對眼前只見過兩回的男人，卻無端端有幾分不想面對面接觸。

說不上討厭，而是被壓迫的不自在。

一面想好好表現，一面暗中自慚形穢，南轅北轍的分離感，讓不擅長臨陣對峙的他難以應付。

眉眼清雋的男子走向對面，自然而然擠在洛子衿旁邊剩出的位置落座，帶著旁若無人的溫柔乜斜身旁的僵硬人影：

“想好請程先生去哪兒吃飯么？”

親昵口吻讓清醒過來的子衿恨不得飆句國罵，可是，瞥見程躍露出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立即不忍——

就像不忍心讓他知道自己在失樂園工作，亦不忍心牽連他入局。

她輕瞪一眼，所幸不言，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賀一川了然般揚揚嘴角，禮貌道：

“程先生從國外回來，西餐恐怕膩了，不如中餐？”

“謝謝。請問……高姓大名？”程躍瞧得出他們間別扭，只是，要真不好，子衿怎會叫他一起來？

“賀一川。”

得益于良好記憶，他立即想到什么，脫口而出，“賀一堃，你認識嗎？”

掩飾得極妙的陰霾在汪洋眸底迅速劃過，賀一川波瀾不驚頷首：“他是我堂兄。”

程躍面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端詳對面，明朗五官逐漸布滿灰白霧靄。

記憶中少年的羞澀敏感似乎還未完全褪去，洛子衿把他恍惚又復雜的眼神看在眼里，不知如何開口。再看旁邊的男人，他倒神色如常鎮定自若，一副風度翩翩的假模樣，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什么。鑒于上次足夠以假亂真的戲碼，聰敏的她十分肯定賀一川注意到反常，只是，為什么聽到他們是堂兄弟的關系會讓程躍陡然變色？

櫥窗外，天色徹底暗下來，暖黃街燈連綴成串。

尷尬逐漸演變成冷場，沉默的她愧疚開口：

“對不起，我剛想起還有點事要處理。程躍，改天再約你，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程躍忙不更迭起身道別，熠熠明亮的眼睛里蓄滿莫名緊張。

因為走得匆忙且心神不定，以致于拉門時差點撞上旁邊手端熱咖啡的女孩。

他不擅長隱藏心事，少年時代的子衿已有所了解，此刻近乎倉惶的逃離必然事出有因。

至于什么因，她將眼神投向身旁眸深如海的男人：

“賀先生應該不會告訴我純屬巧合邂逅。”

“不是?！?

賀一川的眼神從桌面銀白Toshiba轉至掛滿戒備的容顏，客套神色全部化作疏遠靜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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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身體稍有不適，早早把文更了就不上來了。感冒著涼易發時節，親們多多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