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順手合上筆記本，洛子衿不愿讓相識的人知道網絡上的身份，“給你叫的摩卡，可以嗎？”

“可以，我不挑。”接到主動約見的電話，程躍是歡喜的，可轉念想到她一向言出必行，又難免小小悵惘。她約自己，不過是兌現那晚的一句話吧？想到這里，內心總是充滿各種糾結的他笑意便略帶澀味，一走六年，且不論隱晦到只字不提的原由，單就杳無音信多年，自己又能要求些什么，“學習很忙嗎？出來還拎筆記本。”

“臨近期末，突擊一下。”

久別重逢，他的眉目比從前開闊了，深棕色瞳仁溫和如昔。

或許彼此都不知道聊什么合適，一時無話。

穿梭不息的車輛和行人匯成一條河流，對面街的飾品店里走出一對少男少女，女孩垂首笑看在腕間搖晃的彩色鐲子，再抬眸與身邊穿咖啡色線衣的男孩相視一笑，兩顆小虎牙又白又可愛。埋藏在心底的久遠往事仿佛被喚醒，洛子衿忽而遺憾，假如自己現今還是小女孩，是不是也會有這樣一段青澀明媚的少年戀情，無關俗世種種，只為單純喜歡，或是他的好，或是他的壞，又或是某月某月看到他稚嫩真誠，又漲得通紅的臉……

為時已晚。

現在的她依舊不大，二十歲的年紀，但早已失去無憂無慮的權利。

“怎么突然回國？”強行中斷突如其來的憂傷，洛子衿正色道。

“覺得國內好。”程躍低頭，修得整整齊齊的手指在咖啡杯上來回摩挲，“而且，一直沒有在那邊定居的打算。”

“我記得，你說過你爸媽希望你留在那邊。”

“你還記得？”他笑，像孩子般滿足的咧嘴，“是，不過我長大了，很多事由自己做主。”

最后一句，程躍說得分外用力，像在試圖表明什么。

六年，洛子衿早不是當初懵懂的黃毛丫頭，她是擅長糾葛情愛的寫手青青，是失樂園的冷艷魅影洛神，所以，讀出對面男子眼中超出敘舊意味的神采不過是一秒鐘的事。然而，心底不僅無法泛起喜悅漣漪，還有有層層苦澀覆蓋重疊。有些事，她必須做，否則此生難以心安。而一旦去做，注定前路坎坷，踽踽獨行。

“對了，阿姨情況怎樣？”

寒暄片刻，他低語詢問。

不曾料他還記得自己僅提過一回的母親，洛子衿心窩一暖，眉眼間浮動出若有若無的溫情：

“還是那樣，有生命體特征，但是，醒不來。”

“我有一個朋友，姓賀，他在美國的導師在這方面頗有研究，只不過性格古怪，如果……”

程躍情緒飽滿的介紹，一邊說卻一邊發現對面的女孩眼神變直，注意力完全不在對話上。

正欲回頭一探究竟，溫醇檀香味與清凜好聽的嗓音同時到來：

“子衿。”

西裝革履的賀一川翩然走來，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一手把玩車匙，眼神落在洛子衿身上。

他眼睛略往下彎，薄薄笑意顯得那么無辜，很容易讓不知情的人誤認為是真誠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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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沒滴川哥，好吧，洛丫要氣壞了O(∩_∩)O~親們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