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行雪翊谷2大漠謠—下

冷胤的傷，好得也差不多了。獨孤飛這點還是厚道的，至少他是等冷胤的傷好得差不多時，才開始趕路。

獨孤飛沒有對泠雪和冷胤掩飾自己的身份，這點的確是讓泠雪和冷胤驚訝了許久。獨孤飛想是兩個人掀不起什么風浪，也就沒隱瞞自己的身份。

趕路，也就意味著，泠雪被蕭淵認出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民族大恨，不是一時間能解決的。

泠雪面色一如往常那樣，騎著馬，走在隊伍的中間。用石墨涂黑了臉頰。這也讓冷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了泠雪許久，泠雪才吞吞吐吐地告訴了冷胤緣由。冷胤知道了原因之后，也一直幫著泠雪遮擋蕭淵的視線。蕭淵雖然想向后探，但是由于獨孤飛對蕭淵的不滿，蕭淵也不能常常向后探尋，所以，泠雪也一直沒被蕭淵發現。

在大漠中行駛了有三天，終于在黃昏時，到達了西域第一城——西城。

獨孤飛這一行人，自然不是帶著一大幫子人去大漠中閑逛的，西城，據說是西域人一年一度比武的地方，西域講究武力，他們崇尚武力，就連婦孺也不例外。突厥人也屬西域，所以也是崇尚武力的國家。所以，那十萬將士損失在一人手上，讓突厥人，受到了很大的損失，要說突厥人，沒有一個不恨泠雪的，但是他們也同樣崇敬泠雪的武功。

抬頭望著這座西域第一城，突然也有了許多感嘆。建筑超乎想象地宏偉，不知道是多個西域國家聯合建造的，還是一個國家建造，但從這西域第一城并不屬于任何國家來看，應該是聯合建造的。

自從，那日冷胤受傷后，泠雪控制著自己每天的睡眠時間。但是，不出意外的是，每次都是被冷胤點了睡穴，醒來時，都已經是隊伍扎駐的時候。但是相較起七竅流血后的前幾天，泠雪情況已經好了不知多少。

“宮主，過了西城，就是雪翊谷了。”冷胤提醒著泠雪。

“我知道了。”泠雪點了點頭。也想知道，這擁有百年基業的白衣宮是如何的。九幽，泠雪已經打算好了，就讓軒熠和浩涼去爭吧。反正，祁夜的退位，夜瀾淚兒的死，讓一切變得沒有了意義。

也是該在白衣宮中好好養養身子，反正回了白衣宮，想出來估計就難了。

泠雪和冷胤沒有在西城里停頓太久，就和獨孤飛告別了。獨孤飛點了點頭。

“女人，下個月武林大會就在西城舉行，有空來玩，我罩你！”泠雪看了看冷胤，冷胤微微頷首。

“當然會。只是別讓我看見，你獨孤飛被打得很慘，要我來善后！”泠雪回道。

“這個自然不會……”

……

談了不長的時間，泠雪就和冷胤，帶著足夠的糧食，向著雪翊谷的方向行去。

“胤，這武林大會為何會在這西城舉辦？”

“宮主，你有所不知，武林大會這種事，西域人也會參加。上一屆的冠軍是墨閣的墨殤。她已經連續兩屆成為這武林大會的冠軍了。”冷胤解答了泠雪的疑惑。

“那白衣宮沒有人參加？”泠雪差異道。

“白衣宮向來很少參加，不過宮主你要參加，白衣宮的人自然會陪著宮主您好好玩玩。宮主您這是要玩嗎？”冷胤問道。

泠雪笑了笑，答道：“玩就不必了，倒是可以當戲來看。就是不知道這西城離雪翊谷的距離如何。”

“這個宮主您放心，這西城是白衣宮建的，所以，不會離得很遠。西城建好后，沒有人為其命名，久而久之，就被人叫成了西城。”冷胤解說著。

“特么的，老子簡直像個鄉巴佬進城，什么都不知道！！”泠雪突如其來的臟話，讓冷胤笑了笑。

“這很正常……”

在兩人的吵鬧聲中，一座山顯現在兩人眼前。冷胤牽起泠雪的手，低聲說了句：“這陣法，若不是熟悉的人，很難一時間就找到出口，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八卦陣一環扣一環，這陣法，想當初剛進谷時，也迷路了好幾次路，每次都是長老把我找到了，才省了在陣中過夜。”

泠雪彎起了嘴角，沒想到的是，冷胤也會迷路。在別人面前，永遠是看起來最恐怖的冷胤，竟然會反迷路這種低級錯誤。這事，讓泠雪笑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一進陣法，泠雪也發現了這陣法的妙處。泠雪索性閉起了眼睛，任由冷胤牽著自己的手，在這陣法之中走來走去。

心靜，感受著山間的風吹來。漸漸地，泠雪便發現了這陣法的難破之處，在這陣法的腳步的繁瑣，冷胤不知道帶泠雪轉了多少個彎，才看到那山的本來面目。泠雪才睜開了雙眼，一掃而過這座山，白衣宮應該在谷中，那這些人家是？

“這些是隱世的高手，或是一些文學之士。”未等泠雪問出來，冷胤已經對這些人家作答。

沒想到，白衣宮不止表面那么簡單，果然，世人說得白衣宮者得天下，并不是沒有一定的道理。

“老頭子啊，外面的衣服好收了。”

“知道了啊。”那人看起來雖然老，但是腳下的步伐穩健，可見是一個習武之人。看到冷胤和泠雪兩人，友好地點了點頭。問候著：“冷胤，剛從谷外回來那？”冷胤也是笑著回道：“是啊，劉爺爺，這我還得上山呢。”

打過招呼后，冷胤帶著泠雪向著山上走去。同山下的安寧不同，谷中給泠雪的感覺是一種飄渺，空靈無物的感覺。山中的古建筑被霧遮蓋，看起來朦朦朧朧的大門開著。

進去后，是一片空曠的場地，不少白衣宮的弟子在習武。見到冷胤之后，親切地喊了句：“師兄。”冷胤點頭致意。

一陣風拂過臉頰，泠雪沒反應過來，已經有一人站在冷胤面前：“小家伙，知道回來啊？還有，臉上那紅紅的是什么東西？”說完，還在冷胤的左臉摸了摸。“師父，師弟們看著呢。”那人這才收斂了點。在看見泠雪時，“咦——”了一聲。泠雪神色淡然，不為眼前之人所動。

那站著的人，突然屈膝，喊道：“程郢恭迎宮主回歸。”跟著，他身后的弟子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齊聲喊著：“恭迎宮主。”泠雪回道：“起來吧，不用那么客氣。程郢師父，您為白衣宮做了那么多事，不需要行如此大禮，這我可受不起。”說罷，彎腰扶起程郢。

“何事如此喧嘩？”很顯然，剛剛弟子向泠雪行禮的聲音讓屋內的人聽見了。

“老怪物，宮主回來了。”程郢向著屋內吼了一句。黃昏的太陽，照在眾人的臉上，屋內的安靜，讓每個人都面面相覷。

過了許久，里面的人穿著盛裝出來。

冷胤撫了撫額頭，轉過了身子。程郢亦是。出來大概有十個人，都穿著所謂的盛裝。泠雪強忍著和冷胤轉過去得欲望。

“宮主，您終于回來了。在下許芮，是白衣宮的大長老。”泠雪點了點頭，阻止了許芮跪下去的行動。

“在下余杰……”

“在下……”

“在下……”

回答他們的是，泠雪的昏迷。

程郢掃了那幾個傳盛裝的家伙，撫著眉心說：“你們把宮主給嚇壞了……”

冷胤抱起泠雪，說道：“余師父，宮主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麻煩您了。”

“把宮主帶到我屋中來，我檢查下。”

一群人擠在余杰的門口，擔心地望著床上的人。

“牡丹，去把宮主的房間整理下。”沒過多久，許芮開始下達命令。“宮主十六年了，才會白衣宮，很多東西都需要好好地給宮主灌輸，到時，宮主的課程就交給我們幾個了。全體弟子放假一天。”

……

“余老怪，宮主這得的是什么病？”看見余杰從屋內出來，許芮急忙上去問了泠雪的病情。

余杰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想到，我行醫四十幾年，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再看到人蠱這種東西。”

人蠱！這兩字，讓許芮愣了愣。

“宮主被誰種的人蠱？”許芮失神地問道。

“這我哪知道，而且這人蠱在宮主身體里潛伏已久，近期才爆發的。想是心底的情緒不穩定，才導致如此模樣。”余杰說道。

“那宮主還有幾年了活？”許芮問道。

“按照這個情況來看，宮主如果穩定情緒的話，除了多了點后遺癥外，另外都沒事，而且宮主已經發生了一次，必須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讓宮主把身子養好。”余杰頓了頓，又道：“我會翻翻古籍，看看宮主有沒有救。”

“老怪物，我知道，你因為素素，所以對人蠱一直有著陰影，但是宮主的情況或許比素素好，畢竟宮主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方面比素素強。”許芮低沉的聲音回著余杰：“我只是在想，為何世間要有人蠱這種惡毒的東西，否則素素就不會死了。武功再高又能怎樣？我救不會我心愛的人。”余杰拍了拍許芮的肩膀，以示安慰。

“余老怪，你指的后遺癥是什么？”許芮終究是冷靜的，面對這種情況，顯然不能先自亂陣腳。

“除了鼻子偶爾流血，有時記憶會模糊不清，甚至不認識人。還有就是特別嗜睡。另外的癥狀再觀察觀察。”許芮點了點頭，泠雪的情況，的確比當年的余素好得多了。嘆息一聲，突然覺得厭惡著世界，總是有那么多的不美好的事情。

“余老怪，九幽最近那批黑衣衛，據說很叼啊？敢欺負宮主，還有，雪丫頭捎信過來，說是宮主被靳夏的一老太婆給揍了。要不要帶人去滅了靳夏？”許芮義憤填膺地吼著。

當然，從那日突厥的十萬士兵看來，白衣宮的確有著滅了一個國家的資本。

“老怪物，別亂添麻煩，相信那老太婆被雪丫頭一弄，怕是不會好過。不過，敢打我們宮主，的確該送份大禮給那老太婆，回信給雪丫頭，說，不要給我們面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至于九幽的黑衣衛，既然如此喜歡練武，就讓他們好好地練一練。”余杰狠狠地加重了“好好”兩字，兩個和藹的老人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一顆黑心啊！

銅鏡前，冷胤洗著臉，等他抬起頭來時，臉上的那塊紅色已經化為烏有，光滑的臉頰，沒有一點紅色！彎起的嘴角，好一個俊俏的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