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翊谷的悠閑生活

撫摸著手上的護甲，優雅地靠在一張貴妃椅上。目光冷冷地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兩個女人。

“說吧，那老太婆給了你們什么好處？”漫不經心地話語，在那兩跪著的人聽來像是死刑，仔細觀察，微微可見兩人的身體顫抖。兩人推著對方，示意著對方說話。

其中一個女子偷偷看了看哪躺在貴妃椅上的傾城女子，兩條柳葉眉漫不經心地，像是嘲笑她們的弱小。

“我們……”未等那跪著的人說話，傾城女子便將茶水潑在了兩女人的臉上。緩緩綻放了一抹笑容，一抹詭異的笑容，在那兩跪著的侍女看來，卻如修羅般。“遠方的將士們辛苦了，你們說，為了靳夏，你們是不是應該犧牲自我，去陪陪那些英雄呢？”兩個侍女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傾城的女子話中的意思可不就是讓她們去做軍妓嗎？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如果從別的妃子口中說出這話，那兩侍女還不足已畏懼，但是眼前這位新晉的妃子向來是說到做到，而皇上又對她及其慣縱，對于這位妃子的行徑一向不過問，但是這位妃子的條件，那位向來英明的皇帝卻總是暗地里完成。

大殿里一片安靜，特別是當那妃子不說話的時候。

“嗚嗚……我說……”在那種可怕地安靜之下，終是有人忍不住了。

“你個吃里扒外的家伙，平日太后是怎么對你的！”是有人忍不住了，但是最先忍不住的人必將承受另一方的怒火。

雪嬈不自覺地挑了挑眉，冷然地瞥了一眼那暴怒的侍女，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那暴怒的人瞬間面如死灰。

“終身為妓吧。”身旁的侍女點了點頭，意為明白了雪嬈的意思。雪嬈輕抬了抬那被拖下去的侍女的下巴，微笑道：“放心，很快，太后哦，你的主子回來陪你的。”這句話，讓那侍女的瞳孔縮小，只是不敢相信雪嬈的話而已。她連太后都敢如此，皇上不管嗎？一時間，那侍女的腦子混亂了。

“果然還是不要得罪雪嬈的好啊。”墨鳳翊喃喃道。當然，聲音雖小，卻沒逃過雪嬈的耳朵，臉上亦是一抹微笑。而這抹微笑，卻讓墨鳳翊不自覺地抖了抖。說道：“有話好好說…….”下一刻，墨鳳翊已不見人影。

……

泠雪靜靜地趟在床上，這幾天，因為冷胤的傷勢和蕭淵的搜查，用自己的意志力，支撐到了現在，當回到白衣宮時，立刻就松懈下來。所以，才會有了泠雪暈倒在眾人面前這一幕。一大早，眾長老們就來探望了泠雪許久，這會泠雪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許芮也將白衣宮原本給泠雪訂婚的君無痕給傳喚了回來。不久就會和泠雪見面，聽到原本的未婚夫幾個字，泠雪嘴角抽搐了許久眾人見了泠雪這一面，也不經莞爾，沒想到自家宮主那么厲害，若是能讓墨閣閣主做自家宮主的上門女婿，也值了。當然，他們心中所想，泠雪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忍不住就要抓狂一番了……

“吱呀——”房門被打開了，泠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來人是誰。眼光也沒抬，笑道：“終于肯來看我了啊？”

“我照顧了你幾天，當然得休息，況且，你也沒空來理我，我就不自討沒趣地回去了。怎么樣？好點了嗎？”冷胤回道。

“當然是……沒好。”泠雪回道。

“是哪里不舒服嗎？”冷胤著急問道。

“哎，我一天不見冷胤大帥哥……心里空虛了，怎么會好呢？”泠雪戲謔道，帶著一絲絲玩味。

“貧嘴……有力氣開我玩笑，應該恢復地差不多了。”

“額，原來冷大帥哥還懂醫術啊！”泠雪閉眼調笑著，陽光透過古老的窗柩，照在泠雪的臉頰上，平添了一圈金黃色的光暈，眼瞼下的陰影，可見眼睫毛的長度。柔和的臉上，略白的皮膚，近乎白色的嘴唇，透露出此刻的她是多么的虛弱。她從小在九幽的宮中長大，童年總是在訓練中長大，自從祁夜退位給宸楓后，泠雪的心態也變得開朗了點。心中一直抓著那根浮木，那像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拯救，自從見到他后，泠雪在一步一步淪陷，掉進他的陷阱中。泠雪從余杰那里了解到，有一種病，需要人蠱的血為引，還是心頭的血，有一種病，每月都會昏迷，有一種病，需要長年呆在冰冷的環境中。泠雪不知道，她會不會救那個躺在冰冷環境中，酷似自己的女子，救她，泠雪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宮主……”冷胤用手在泠雪的眼前晃了晃。

“哎……恩？”這是冷胤嗎？泠雪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冷胤的臉頰。

面對泠雪這樣的反應，冷胤的臉“唰——”一下子紅透了。

“你是？”泠雪不太確定了，那個細心照顧自己的冷胤去哪里了？“是冷胤的孿生兄弟？”泠雪問道。

“宮主，我是冷胤……還有，我娘就生了我一個……”

啥？這戲法是怎么變的？泠雪惡作劇地在冷胤的臉上捏了幾下。“老實給我交代，你臉上時怎么回事？”

……一陣痛扁之后……

“敢騙你姑奶奶！蘇冷胤！看我接下來的日子怎么整你！”

雪翊谷，自從泠雪回來后，每個人都變得開朗了許多，泠雪也在這寧靜的山谷中，忘卻了許多煩惱，據說泠雪總是會呆在雪翊谷的懸崖邊，眺望著云霧繚繞的山谷，心如止水……也有時會拿著一把琴，彈彈曲子。令泠雪感觸最深的還是那首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入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

谷中無甲子，泠雪也不知道在崖山站了多久。

泠雪只覺得，自己還活在回憶之中，還想著他的點點滴滴。

手心之中，還握著他送自己玉，拽的很緊，像是要把玉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祁宸楓！我要殺了你！啊！！！！！”一女子的驚叫，讓泠雪從會回憶之中醒了過來，面對來人時，泠雪輕輕地將眼角的幾滴清淚拭去，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悲傷。

泠雪冷冷地回了來人一句：“你是誰？我有得罪過你么？”一層冰霜，將眼中的氤氳所掩蓋，不含任何感情地望著來人。泠雪本就心情不好，被來人如此一鬧，心情更不好了。

“哼！”來人并不說話，只是冷哼。

泠雪也是略微驚訝，來人竟然知道自己叫祁宸楓，而且還是在自己穿上女子的裝束時候，這能不驚訝么？況且，這里是白衣宮，也不是尋常人能進得來的。

“你怎能不認識我？”來人顯示了自己的身份。

泠雪道：“你不是應該在九幽嗎？”

“拜祁軒熠所賜，我逃了出來！”她譏諷道，“你這個皇帝當得還真失敗，帝位被奪了不說，現在連妻子都被人玷污了。”她說完，泠雪剛松開的拳頭又緊拽了起來，沒等她反應過來，泠雪的手，已經緊緊地捏在了來人的脖子之上。

“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或許是泠雪的模樣下著了來人。她又將話重復了一遍。

“祁軒熠，我會讓你不得好死！”怒吼聲在山谷中回蕩，也下了來人一跳。

接下來的泠雪，瘋狂地練著白衣宮留下來的秘籍，也為泠雪提供了很好的平臺。眼看將是六月，天也開始變得熱起來，泠雪站在屋外，一下沒一下地揮著劍。

以劍為琴，譜寫樂章。以樂為魂，弒人以千里之外。似劍非劍，似琴非琴……以身為界，動之為舞……

劍終，人終。

泠雪倒在了來人的懷中，垂下的眸子，沒見著來人的臉。

那是誰？

這是哪里？她看見，她是他的妻子，他溫柔地撫上了她的臉頰，他說她是他的天。耀紅的嫁衣，她嫁到了他的太子府上。本是應該快樂的事情，但是，皇帝地駕崩，丞相的篡位。他被亂軍捅了一刀，她恨自己的沒用，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愛人被帶走。

她帶著禁衛軍，攻破了整座城，他們侍奉她為王。她看到自己孤獨終老。

一日，她出宮遇到了他，他卻已將她忘記，她看到他娶她，此她非她。恍然如昨，他笑著娶她，今夕，他以娶她人為婦。

她看到她，在皇宮中孤獨終老，她生下了他與她的孩子。終是默默地死去。而她像是從未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她為他做的一切，無人會記起。

恍惚之間，泠雪只覺得，有人的手，劃過她的眼角，而她的眼角，濕潤著……

夢中的她，何嘗不是她的寫照？

或許，她本就是自己的前世，悲慘一生，到頭來，為她人做嫁衣。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夢一轉，他是一身紅衣，笑著，眼中的悲傷卻透露出來，泠雪感到的是一陣心疼。她想去抓住他，他卻離她越來越遠。那是誰，回憶過一張張畫面，泠雪卻想不起。

夢醒，他是冷胤。泠雪慶幸自己還記著冷胤，但是和冷胤如何認識，她卻已忘記。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忘記那些人和事。馬上的顛簸，不得不讓泠雪抱著冷胤。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里？”冷胤像是生氣，憋了半天，才回了兩個字：“九幽。”

“這是怎么了？”泠雪對冷胤的這種態度有點不適應。

“哼，他都已經和別人成親了，你還想著他？”冷胤回道。

泠雪問道：“誰和誰成親？”

“韓子漠。立……”冷胤還沒說完，大漠之中的人影，讓他瞇起了眼睛，而來人，也讓泠雪短暫地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