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皇后宮里喝喝茶

漸近傍晚，夜瀾落也醒了。泠雪再見到夜瀾落時，夜瀾落臉上的胡子已經(jīng)不見了，恢復了以往的謙謙公子模樣。當然，泠雪和雪嬈兩人，很不客氣地在夜瀾落那里蹭飯。雪嬈扶著泠雪慢慢坐下，隨后雪嬈也坐于泠雪身旁。

“夜瀾落，你那娘沒事吧？”泠雪問道。

“她不是我娘，她當然沒事。有靖王在，她會有什么事？”夜瀾落夾起菜，吃著。“沒事最好，省的我讓人救活她在折磨她?！便鲅┨羝鹈碱^。敢讓人打我二十大板，活膩了，祁夜都沒這么干過，她可是第一人啊。

“對了，祁宸楓，昨天的那先皇免死金牌你哪里來的？”夜瀾落問道。

“免死金牌？”泠雪問。夜瀾落點了點頭。

“先皇的免死金牌還不曾給誰過。你可是第一人啊。”夜瀾落道。

“哈哈哈哈，免死金牌。雪嬈，笑死我了。夜瀾落，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不是先皇的免死金牌，只不過是九幽的免死金牌，正好隨身帶了一塊。結(jié)果派上了用場。”說罷，泠雪拿出三日前的那塊免死金牌。泠雪笑著拍了拍雪嬈的肩膀?！把疲鋵嵔倪@一家子比我還逗?！毖坡牰蟾?。原來是靳夏的太后讓人打的板子。老太婆，你不得好死！

“祁宸楓?！币篂懧浜暗馈！澳氵€是別叫我祁宸楓吧，靳夏有人認識祁宸楓的，我可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還是叫我陌泠雪吧?！?

“陌泠雪？”夜瀾落咀嚼著這三個字。

“那當初你為何要扮作男子，還當了九幽的帝王，欺君之罪可不小啊?！币篂懧浠氐?。

“那群人，又不知道我是女子，沒幾個人知道，當年的陌曉繞生的是女嬰，都以為生了個男孩。所以為了母親的仇恨，我只好扮作男子，本想弒后奪帝，可后來一想，殺了夜瀾淚兒，必會引起兩國戰(zhàn)爭，所以并沒有這么干，可是若涵卻干了這事，所以兩國之戰(zhàn)不得挑起來。后來夜瀾淚兒被殺，祁夜傷痛欲絕，沒想到祁夜因為當年對我母親的愧疚，傳位于我。所以，我沒辦法，只好以男子的身份繼續(xù)下去。只是花氰淚的事，我一直懷疚在心，畢竟她是這事之中的犧牲品。若是知道如此，我寧愿當初沒有娶她?，F(xiàn)在朝中大臣一個個逼著我寵幸妃子，所以被逼無奈，只好跑出來躲躲再說?！便鲅╆U述了半年前，她身為辰皇子，后來即位為帝子的無奈。

“泠雪，你是比他們大么？”這是困擾夜瀾落至今的問題。

“其實我比祁浩涼小，只不過菁華和盛荷給我安排成了二皇子，其實我才應(yīng)該是六皇子。年紀最小，可他們叫我皇兄?！便鲅┐鸬?。

夜瀾落沒想到，沒想到泠雪的年紀雖小，卻已掌握攝魂曲，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是攝魂曲，當今世上，也只有陌泠雪才彈得出來。

“對于若涵的事，其實我是很抱歉的?！币篂懧涞?。其實發(fā)生了二十大板的慘痛，兩個人都在發(fā)生變化，夜瀾落不再稱朕，而泠雪，愿意與夜瀾落談心了。甚至愿將半年前的事告訴夜瀾落，這已經(jīng)是泠雪最大的變化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從你在青樓暗殺若涵的那一刻起。我注意到了你的眼睛，后來在宮中，你成了祁夜的貼身侍衛(wèi)，我對上你的那雙眼睛時，我就猜到，青樓暗殺的人是你。只是緋月的出現(xiàn)，出乎了你的意料。所以我打了個賭，先離開了晚宴，結(jié)果若涵不久就找我救救緋月。于是我去而折回，請求祁夜將緋月賜予我做宮女。”泠雪道，“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你后來那一掌，讓我跌落了湖中，當時我就懵了，不知道該做什么。后來你拽著我回軒嵐殿，沒辦法，我是女子的事實瞞不過你?！?

夜瀾落笑道：“原來你知道那么多。那想必突厥的事，也瞞不過你吧。”泠雪點了點頭。

“突厥那幕后的指使人是你我也知道。想必突厥已經(jīng)臣服于你了吧，那日十萬精兵被我一曲攝魂，剩的沒幾個了，短時間不會再湊出那么多人再打仗。而你靳夏大舉入攻，突厥也只能投降。”

夜瀾落笑著搖了搖頭道：“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眼前這女子，就太過于聰明了。留你在這世上，是福是禍，無人知曉?！?

“管她知不知曉，我先吃飯再說?！便鲅┗氐??！澳氵€是少吃點，御醫(yī)吩咐過了，最近兩天最好不要吃太多，三天不吃飯了，你得忍忍。”

飯桌上的氣氛，隨著兩位帝王的釋懷，融洽了許多。當然泠雪還知道，夜瀾落那夜指示若涵殺夜瀾淚兒，以及后來的入侵，只是為了讓泠雪來靳夏，幫助他救一個人，那人對他很重要吧。從見面的最初起，夜瀾落就注意到了泠雪腰間掛著的玉佩。

夜瀾落還是睡在偏殿，把自己的寢宮，讓給了泠雪和雪嬈。在侍女們的整理之下，夜瀾落的寢宮，干凈了許多，畢竟那三天，誰都不敢動夜瀾落寢宮。

令泠雪意外的是，太后沒來找麻煩，倒是皇后先來找麻煩了。和雪嬈相視一笑。有好戲看了。

雪嬈換上了公公的服裝，泠雪亦是換上了祭公公的裝束。

在雪嬈小公公的攙扶之下，向著皇后的宣玉宮走去。侍女們驚訝地望著泠雪，雖然換上了祭公公的服裝，卻是別有一番英俊的色彩，而泠雪身旁的雪嬈亦是。

兩人在宮女驚訝的目光之中，隨著那皇后遣來的侍女，向著皇后的寢宮走去。

當然，泠雪和雪嬈兩人見到皇后都沒有下跪。

“大膽，見到本宮竟然不下跪！”皇后嬌喝道。

“回皇后娘娘，公公我剛被打了二十大板，實在是不方便給娘娘您請安，而身邊扶著雜家的公公公，也是為了扶著雜家不方便給娘娘您請安，請娘娘贖罪啊?！毖埔宦?，啥？公公公？宮主的聲音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什么公公公？”皇后也被泠雪給弄懵了。

“回娘娘，雜家身旁的公公，姓公，名觥觥，進了宮之后啊，人家都喊他公公公?！边@下不僅僅是皇后繞暈了，皇后身旁的侍女也是暈了。倒是雪嬈聽明白了。宮主這是在逗皇后。

“哎。先皇賜的免死金牌，如此沒用啊，他自家娘子不聽話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這兒媳也并聽話了。公公公，你說，雜家說了那么久。連一杯茶都沒有，不知道先皇的免死金牌可不可以向他兒媳要杯茶喝?！边@下皇后聽出來了，先皇的免死金牌，這七個字，在皇后聽來最是刺耳?；屎笠Я艘а馈７愿赖溃骸皝砣耍o祭公公上茶?！?

“慢著，雜家有水了，那雜家身邊服侍了半天的公公公那？皇后娘娘可得再吩咐一杯茶啊。”雪嬈忍著笑意。臉上一會青，一會紅，一會紫的。泠雪瞥了一眼雪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皇后咬牙切齒，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玉，再上一杯茶?！?

皇后宮里的侍女動作挺快的，泠雪沒等多久，茶就上來了。泠雪和雪嬈慢悠悠地喝著茶。等一杯茶下肚，天已近深夜。

“不知皇后娘娘請雜家是何事啊?！便鲅┖攘税胩觳?，才問著皇后的意思。皇后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的邊緣。

“沒什么事，只是想請祭公公喝喝茶。”皇后本是想讓泠雪再受一次傷的，可泠雪看起來不像是好惹的人，皇后也沒辦法。那只鳥飛過，雪嬈一針將其打下。

“哎喲喂，這是誰家養(yǎng)的鳥啊?？蓱z了。公公公，去撿來看看，公公公，下次下手別那么狠啊，害的祭公公我也怕了呢。”皇后臉色一變，竟沒想到那公公公會武功。泠雪把那繡花針拿下來，遞給了皇后：“公公公，武功大有長進啊，一根繡花針就能把那只鳥打下來。”泠雪句句威脅著皇后。

“皇后娘娘，這鳥可要照顧好啊。”泠雪接著嘀嘀咕咕地對著雪嬈說了幾句?；屎蟀櫭迹瑔柕溃骸凹拦?，不知你嘀嘀咕咕和身旁的人說什么呢？”

“公公之間的秘密，你要聽？娘娘還是別聽得好，否則怕污了娘娘的耳朵?！便鲅蛑o道。

“祭公公，你且說說。”

“哎，今日皇后娘娘非要聽，那雜家只好說了。雜家聽后宮那些美貌如花的妃子說啊，經(jīng)常過了三更才睡的妃子啊，會變難看的呢。”皇后一聽，臉色變了。

立馬回道：“這時間也不早了，本宮乏了，小玉，送祭公公回去。”

“是，皇后。”

泠雪在雪嬈的攙扶下，慢騰騰、慢騰騰向著皇后宮外走去?；屎箢^都大了，早知道就不讓人去請這祭公公了，這祭公公簡直是煞星。還有那身邊的公公公也是。

泠雪和雪嬈出來時，雪嬈終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宮主你真逗，哈哈哈哈。”捂住肚子笑了許久。笑得胃痛了，才停下了。臉也抽了。泠雪送了兩個字給雪嬈：“活該。”

一夜安好。夜晚很寧靜，銀白色的月光照進乾清宮，增添一抹朦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