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大千世界有人類、動物和植物，所以多姿多彩。人和人也是不一樣的，所以人類社會更加異彩紛呈。

不一樣的人如何才能幸福和諧的生活在同一片藍(lán)天下？答案就是全人類共同的呼吁：愛心、理解和包容。這是人類應(yīng)有的胸懷。

晨曦看程安就要完工了，對象寶說：“象寶，我要吃巧樂茲。”

象寶說：“我做完這道題。”

“做什么做，一會回來再做，趕緊的，懶死了。”晨曦?fù)屵^象寶的筆，掐著象寶胖胖的胳膊說。

象寶連忙告饒：“別，疼，我去，這就去。”

不一會，象寶氣喘噓噓的回來，手里拿了四個巧樂茲，遞給秀才一個晨曦兩個。

晨曦接過巧樂茲晃了晃：“象寶我可不會謝你奧，我贏的。”接著又對秀才說：“秀才哥，替我辦下公，我去玩一會，謝謝。”

“用著我了就叫哥呀？你去哪兒？”秀才問。

“慰勞一下功臣。”晨曦神秘一笑，飛走了。

程安換下工服，找了個座位坐下，剛剛打開課本，晨曦就像小鳥一樣落在他的身旁。

“程安，你的。”晨曦遞過一只巧樂茲。

“不，我不吃，你吃吧。”程安顯然有些拘謹(jǐn)。

“拿著，這是你應(yīng)得的。”說著晨曦拉過程安的手，把巧樂茲塞在他的手里。

“我應(yīng)得的？你幫我打了說明書我還沒謝你，怎么好意思又吃你的東西？”程安只覺得晨曦?zé)崆榈南褚粓F(tuán)火，把他烤的一時不知所措。

晨曦也不回答，幾下打開自己的巧樂茲，塞給程安，換回程安手里的那只，打開吃了一小口說：“你也吃啊，不要化了，我的好意要是流在地上我會很生氣的。”

“謝謝你。”程安還是第一次遇上這么大方的女孩，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我看好多人叫你安哥，為什么呢？”晨曦沒話找話。

“呵呵，我年齡比他們都要大兩歲的。”程安回答。

“這是為什么？你留過級呀？”晨曦說話從不知避諱。

程安聽到這里，臉上失去了笑容，把頭轉(zhuǎn)向課本，嘴里只答了一個“沒”字。

這個話題顯然觸及到了程安某種不愿提及的心事。

程安表情的變化沒有逃過晨曦的眼睛，晨曦說：“不愿說就算了嘛，沒必要生氣嘛，以后我也叫你安哥好不好？”

“嗯。”程安笑了一下：“我沒生氣。”

晨曦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程安，程安的頭發(fā)油黑濃密，穿著一件干干凈凈的白色襯衫，看得出來，因為時間長了有些發(fā)黃，袖口也磨破了邊，很明顯，破損的線頭被修剪過。上衣口袋里插著一支黑色的鋼筆，也是街邊貨，也許是鋼筆壞過，口袋邊有浸過墨水的痕跡。

晨曦聞到程安身上散發(fā)的一種香味，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應(yīng)該是香皂的味道。是哪種香皂？晨曦不知道，她家好多年不用香皂了，洗臉有洗面奶，洗手有手液，洗澡有沐浴乳。

程安話語不多，神情鎮(zhèn)定自若，笑容自信誠懇，體魄結(jié)結(jié)實實，這一切都說明他是個正常的年輕人，可是豪爽的晨曦此刻卻變得敏感，她覺得程安的內(nèi)心不會那么簡單，仿佛刻意隱藏了太多的故事，甚至程安不是來自這個時代，或者說他不屬于這個花季。

總之晨曦對他越發(fā)的茫然，她有太多的問題好想問程安，如同孩子渴望了解一個心儀的玩具。但是暫時晨曦什么也不想問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晨曦看著程安：程安，你是我的迷。

十四、

紅城市之所以叫紅城，是因為在這座城市的東北邊有一座赭紅色的山，據(jù)說山上的巖石和土壤富含鐵鹽，故那山通體顯為赭紅色，尤其在夕陽殘照下，半線青灰托舉蜿蜒紅昀，疑似海市蜃樓，又恰如一池泛紫天湖，分外妖嬈。

程安的家就在這座山腳下。

下了晚自習(xí)后，程安騎著自行車回家，紅城二中在紅城市的西邊，他要騎行四十分鐘才能到家。因此，程安上學(xué)要比別人起得更早，下學(xué)是最晚到家，但兩年多的高中學(xué)習(xí)生涯，無論風(fēng)霜寒暑他從沒缺過一堂課。

程安騎車拐進(jìn)一條長長的胡同，在停了一輛三輪板車的門口下車，走進(jìn)院里，這就是他的家。

小院不大，有正方三間，東西廂房各一間，中間是廊道，配房和正房之間的東側(cè)有一口水井，水井旁種著一棵李子樹，西側(cè)是用碎磚頭、石棉瓦搭建的簡易煤倉。

程安剛停好車，只見一位老婦掀開門簾，手提一只水桶從正房西側(cè)屋中走出來，程安道：“奶奶，還沒休息呀？”說著順手接過水桶：“您回屋，我倒水。”老人回答：“安子，天黑，當(dāng)心。”自回屋去了。

程安倒完水，把水桶送回屋里，對老人說：“奶奶，腰今天好些沒？藥按時吃沒？”

“好多了，沒大事。”老人回答。

程安說：“奶奶，您要按時吃藥，天涼了，多蓋被，夜里別著涼，奶奶早點睡吧。”

老人說：“安子，你也早點休息，別天天學(xué)習(xí)的太晚。”

程安嗯了一聲，掩好門，走到西廂房門口，早有一個小姑娘在等他。

“哥！”小姑娘是程安的妹妹程萍。

“妹，爸媽休息沒？”程安問。

“休息了。哥，你先洗漱，我給你盛飯，都熱好的。”

說著二人進(jìn)了屋。

屋子不到三十平米的面積，鋪了紅磚地面，隔成了三部分，進(jìn)了門口是略顯狹窄的走廊，走廊盡頭有爐有灶，對著爐灶有一不高的櫥柜，上面放了幾樣簡單的廚具，挨著櫥柜是水缸和洗漱架，放著一些洗漱用品和毛巾。

走廊中間是一門，正對門口置有一張小圓桌。進(jìn)門左向，南北靠窗各放了一張帶床幔的老式木床，兩床之間是一個稍大的木桌，舊的掉了漆，桌上有一盞臺燈。進(jìn)門右向，是一個掛了門簾的臥室，里面有火炕連著外面的灶臺。

屋內(nèi)屋外都顯緊蹙，這是典型的出租屋，程安已在這住了十幾年。

吃過晚飯，程安和妹妹刷洗完畢，并準(zhǔn)備好明日早餐后開始學(xué)習(xí)。

兄妹兩個頭對頭共用一盞臺燈，淡淡的燈光映紅了程萍的臉，顏容端正毫無嬌媚之色，卻有靜雅的美，看年紀(jì)應(yīng)和晨曦相當(dāng)。

假如晨曦是嬌艷的玫瑰，程萍就是幽蘭一支。

十五、

程安在晚飯后總要學(xué)習(xí)一個小時，他本應(yīng)有更多的學(xué)習(xí)時間，只是家離學(xué)校太遠(yuǎn)，路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早晨還要早起做飯，他的休息時間滿打滿算只有六個小時，所以這一個小時的學(xué)習(xí)時間是寶貴的。

程安和妹妹各學(xué)各的，盡管空間狹小卻不會干擾對方。

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學(xué)習(xí)方法——默記默寫。學(xué)習(xí)時首先專注的看，并在心里默默理解默默記憶，完成一段落隨即默寫，這種動眼動腦又動手的學(xué)習(xí)方式效率很高。長期下來，程安兄妹練就了一手絕活——過目不忘，不管是語文課文，還是英語句子，甚至復(fù)雜的數(shù)學(xué)推理過程，只需看一遍即可一字不差的默寫下來。

從森林走向草原，古猿進(jìn)化成了類人猿，人類最終雄霸地球，環(huán)境的確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但，這只是外因，只能起推動作用，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內(nèi)因，有些猿不愿意改變，今天被關(guān)在動物園。

結(jié)束了學(xué)習(xí)，程安合上課本，順手拿出一個大的日記本，翻到新的一頁，寫了一句話：今日陽光明媚，心情很好，無他事。正要寫日期，程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會心一笑，接著寫道：“下午在閱覽室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名字叫宋晨曦。”

寫到這里，程安覺得好像不對，隨即把“女孩”的“孩”字劃掉，換成了“同學(xué)”。

“確切的說不是今天才認(rèn)識，但是，今天她的美麗、大方和熱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寫完這句，程安停下筆，好像又覺得哪不對，他把“深刻”兩個字劃掉，換成“美好”。

于是這句話變成了“今天她的美麗、大方和熱情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程安似乎覺得仍有不妥，默默說了一句：“這是一種感覺。”

隨即他又把“印象”兩個字劃掉，換成“感覺”，那句話又變成“今天她的美麗、大方和熱情給我留下了美好的感覺。”

程安這才滿意的笑了，一抬頭發(fā)現(xiàn)妹妹在看著他，程萍眼睛里顯然有疑問，可是她什么也沒問低下頭繼續(xù)學(xué)習(xí)。

程安本想繼續(xù)寫些什么，看著妹妹，他知道不能寫了，草草寫下日期，合上日記。

剛把日記放下，又覺得心有未盡的話一定要說，又把日記打開，隨手寫下了這樣四句話：

“我默默的享受著這種感覺

宛若清晨出水的荷渴望噴薄而出的太陽

我靜靜的享受著這種感覺

仿佛穿梭在松林間的小溪唱著歡快的歌”

寫完這些，程安終于踏實的合上了日記。

驀地，程萍一把抄過日記，打開看了，又合起，還給哥哥。

“哥，你有心上人了？”一顆敏感的心問的這樣直接！

“沒，那只是哥認(rèn)識的一個新同學(xué)。”程安平淡的說：“妹，別胡思亂想，休息吧。”

程萍拉起床幔，睡在靠南的床，程安在北面。

程萍輾轉(zhuǎn)反側(cè)，哥哥最喜歡她，是她從小的依靠，可是現(xiàn)在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也許有人要搶走哥哥給她的愛。

這個人是誰？誰是宋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