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媛，深吸一口氣，壓住憤恨，繼續道：“你的所作所為，我雖不恥，可你是我的親人，我可擔保兩劍堂此次絕不為難你。我是給你一個抉擇的機會，進！恩斷義絕！退！我們還是親人。”

衣簫道：“表姐非要帶我去兩劍堂，我就跟你走。”燭兒又喚了一聲：“二小姐……”這一聲略帶焦急。衣簫挽著萬小媛的手，上了馬車。

兩劍堂。這是衣簫第二次進入兩劍堂。上一次來滿堂都是人，可是這些人都恨不得殺她，這一次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都滿面笑容，是在迎接親人。

衣簫進門，先對韓莫見禮：“莫師兄。”韓莫笑道：“師妹，回來就好。先進去。”然后對劉鵬道：“吩咐廚房，人回來齊了，開飯！”他心情大好，還吩咐：“最好的酒拿出來……對了，師妹，師父曾經為你埋下兩壇女兒紅，就在兩劍堂的后院薔薇架下，今日和你重逢，我們先喝一壇！”

衣簫道：“好！”眾人入席，女兒紅擺在正當中，等著衣簫自己開封。衣簫便自己提過酒壇，拍開泥封道：“這壇女兒紅是舅舅為我埋的出嫁酒，正該今日喝，喝完這壇酒，我不是你們家的人，不是名門正派。”

眾人未料到她如此直截了當，臉色一沉。衣簫親自一個一個滿上酒，每一碗都溢出來，淌在桌上。倒完，她將酒壇往身前重重一放，道：“師兄、表姐，今日之后就當衣簫遠嫁，再沒有這樣一個人，再不然就當我死了。”

韓莫將碗掃到地上，站起來道：“這酒我不喝！”

萬小媛斥責道：“衣簫！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說的話，你要負責任！”

衣簫不理會萬小媛的憤怒，走過去，重新取酒碗倒上酒，她看著酒慢慢注入腕里打著旋，道：“莫師兄，只有這一碗了，你不喝又如何？你們今天只能把我的頭斬下來，跟酒壇子埋在一起，才能留下我。只可惜，有人答應我這次絕不為難我。”

她將倒滿的酒推到韓莫面前，對在場所有人道：“表姐、師兄。簫兒先干為敬！”衣簫提起酒壇，把酒往嘴里灌。灌滿一大口，將酒壇往地上一摜，酒壇碎地，瓦片四濺，如同仰天大喊：恩斷義絕！如雷貫耳、繞梁不覺。

她喝完酒，坐回桌前，夾菜吃。每一道菜都吃一口，每一口都品一品。如同吃的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三人就看著她吃，兩劍堂沒有像現在一樣安靜，靜得凄哀。

韓柔城第一個端起酒碗，喝下一生中最苦的酒。他喝完起身就走，衣簫喊住他：“你等等……我還有一樣東西給你。”韓柔城問：“什么東西？”衣簫道：“斬情劍！……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單獨和你解決。”

韓柔城心口大痛，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