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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五局:江山 · 一諾篇(一)

靖孝皇太后楊氏,南越有史載名遙,出身弘農楊氏。少封太子妃,憲帝登龍,冊立為后,正位中宮,恩寵殊榮,無人及也。誕育三子一女,漢壽帝與平沙王俱為其所出,漢壽五年六月,大限至,崩于崇慶宮。八月,黃河決堤,首難道人自薦于朝,起騰龍道于黃河壩,恩被天下。帝悅,封護國公。

--《九州古志·下古策·北夏初卷》

且說帝王一行從金陵至盛京,圣駕到達類霄帝宮外時,已是六月十一。

圣駕浩浩湯湯的從安云門正門入宮,遠遠望去,群臣早已在朝元殿外跪了滿地,為的卻不是恭迎圣駕回鑾。

“啟稟皇上,太后殿下病重,群臣于朝元殿外跪禱已有多日,未知陛下龍駕回鑾,未施恭迎,請陛下降罪。”

當朝丞相尚昶聞聽圣上回宮的消息,連忙整衣提帶匆匆而來,禮拜君上說明緣由。

商漠印見到遠遠的那一片人影,心里有些情緒泛濫,暗暗只嘆了四個字,弘農楊氏。

他走上前去,親自扶起跪在地上的丞相,已是年過白白的老人,一連勞心費力多日,抬眼都看得到眸子里的累心憔悴。

“卿家監國有方,辛苦了,”商漠印氣度非凡的贊了一句,抬眼一望,嘆道:“我南越尊奉孝道,眾卿能如此為太后慮,朕心甚慰。”

“太后如今怎么樣了?”南宮畫心里惦念太后之情至深,也顧不上丞相身份,張口急忙問道。

尚昶面露憂慮難色,道:“太后殿下將崇慶宮人盡數遣了出來,誰也不見,連太醫也吃了閉門羹,皇后殿下與賢妃娘娘也只能在殿外跪侍守候。”

“這怎么行?!”商漠印一聽便急了,說話便往后宮趕去,“母后怎能如此諱疾忌醫,這樣身子怎么能好?”

他像是在與身邊人說,也像是自言自語,言語間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崇慶宮外,跪了滿庭的奴才,往前看去,正殿階臺上三個身姿柔妙、衣著華貴的女子恭敬謹慎的跪在那里,正是當今漢壽皇帝的正宮皇后、前太保尹正隆之女尹璧雅,當今丞相尚昶之女、賢妃尚則蕙,還有平沙王側妃、前太傅杭和錚之女杭貞。

商楚城在一邊默默看著這幅場景,心里越發沉重下來。

宮人壓著嗓子報了一句‘皇上駕到,平沙王到’,滿庭宮人連忙調了個頭回身跪拜行禮,而階臺上的兩個女子則俱是心里一顫,得知夫君回來,一時百感交集,立馬起身迎將出來。

“恭請陛下圣安。”幾個女子皆是生得模樣精致美妙,上前向皇帝行了禮,抬頭還都見得到花容上的憂傷哀慮之色。

事急從權,也顧不得禮節周全,商楚城未及行禮,眼里似乎也不見自家側妃,便向尹璧雅問道:“皇嫂在這里多時,母后那里究竟怎么樣了?”

尹璧雅先是嘆了口氣,方才道:“母后閉門不見,只有德昌長公主再跟前能見著面,連太醫都跨不進正殿門檻去,臣妾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照顧母后身前,但請陛下治罪。”

商漠印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一臉少見的急切樣子,說話間便走上階臺上,親自俯身跪地,“母后萬安,知母鳳體有恙,兒心急如焚,嘗藥侍膳之心亟不可待,但求母后成全!”

說罷,跪地磕了三個頭。

商楚城靜默的跪在皇兄身后右方,隨之磕頭跪拜而不語。

崇慶正殿中,許久沒有聲音。

庭中,跪拜叩首之人卻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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