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何時要誰來謝？”宛墨昂然輕笑，語氣里自有一種不屑與超然，那一雙眼睛里更有天生的超凡脫俗，“何況不過你我覺得那是好歸宿罷了，人家心里可未必就是那么想的。”

“你呀！遲早吃虧在這性子上，實在倔強的不成樣子！”云笙無奈道，但同時心里亦是明白，她樓宛墨若是沒了這樣心比天高的性子，那也就不是自己認作生死姐妹的姑娘了，也自然不會有天下間那么多的王孫名宿對其心向往之。

宛墨自知自己性子如何，倒也不以為然，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道：“我這性子生就如此，尤落隱自然亦是再清楚不過的，便是如此她都忍不住不來惹我，那便怨不得我如何處置她了。”少焉玩味一笑道：“不過她身邊那丫頭倒是難得的忠心，這不還為著她主子直想殺了我才解氣呢，想必日后稍加歷練，也是一塊璞玉。”

云笙搖了搖頭，心知她指的是娉婷，卻也不說什么，只是嘴角挑起一抹無奈的笑，“罷了，總歸到了如今也算完事，不值得再費唇舌。”她眸間這一刻還是清淡含笑，長舒一口氣，接下來說的話，卻仿若讓她心里有些沒底，“前面才傳來的消息，”云笙說著，眉眼透出一抹猶豫的看向宛墨，看得出是糾結了一番方才說得出之后的話，“平沙王回來了。”

和緩的步履本是驚雷的拂動不了的，卻在這六個字入耳的同時倏爾停了那么一瞬，不過仍舊，只有那么一瞬。

清心在一邊聽到這六個字，心里都是一顫。隨即，欠身一禮，悄然退下。直留給她們兩人來說后話。

“這里是他的封地，他回來不是很平常嗎？”稍加反應之后，柔美的嘴角淡淡一勾，眸色里盡是清冷，廣袖一拂，語氣淡若無心。

煙花場上多年的歷練，宛墨早已是練就了一身隨意掌控世故與情緒的本事，無論心理如何想，臉上，她總是能做出一番目下無塵的不屑出來。

云笙眉眼蹙的更深一層，略帶一分憂慮道：“我只怕在你心里不平常，不然又何必去管他？”

宛墨淡淡一笑，似乎是笑她杞人憂天，“在我心里，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平常。”說著，她輕輕握了握云笙的手，“你不必擔心什么，我沒有那些在乎。”

“在乎與否，不在你說，還要我這個旁觀者來看，”她那一套對付旁人的高然不屑，一旦到了云笙這個生死姐妹身上，便都是不受用的，恰如現下，對于她的一席話，云笙也不過只是入耳一聽，卻并不當回正經，頓了頓又道：“況且這一次，平沙王連夜帶三千兵馬浩浩湯湯回城來，你說，金陵可能太平無事嗎？”

說到金陵城的安危，仿佛方才讓宛墨心中有所觸動，眸光一抬，遠遠的落到某一處，久久，沉凝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