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宛墨此語，凝衫似是有意的與她作對，上下打量夜隨天一圈兒，嘴角含笑，道：“這……我倒是沒看出來，笙兒，你覺得呢？”

云笙看看宛墨，又看看夜隨天，淡笑道：“將軍風雅無雙，便是膽子大些，自然也是戰場上磨練出來的英勇，怎能與尋常人同日而語？”

夜隨天看得出她們兩人對自己的贊許并非目的純良，但仍是謙恭一笑，昂首稱贊道：“呵，往日我只當這秦淮河上一代名妓、兩大舞妓、三大歌妓、四大丫鬟的名聲，不過是靠著王孫公子捧起來的，不想今日有幸，竟當真得見兩大舞妓的高明之處，沒想到，這流鶯船上還真是多得是才貌雙絕的女子啊！”

宛墨狠狠的看了夜隨天一眼，轉而目光瞥到一邊，對云笙、凝衫說話，“你們幾個，竟都不怕他是個朝廷頭號欽犯？也不張羅著到下面去請那些士兵上來拿了他去？”

不想此語一出，卻是夜隨天先行說話，言辭不帶絲毫遮掩，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言道：“一代名妓都敢將我藏于閨閣之中，那便是真有所怪罪，其他人，也自然不用首當其沖罷？”

宛墨怒極反笑，目光也柔媚起來，“好，真是好，我還真是甘心下賤，無端端的，竟惹了這么一身的不是出來，還真是多謝夜大將軍成全。”

“樓姑娘客氣了。”他還了個禮，語氣淡然悠遠，一絲一毫都不怕惹了她去。

這時，也不知凝衫是有意與宛墨斗氣，還是當真對夜隨天有兩分好奇，竟揮臂一請，道：“將軍既是說的想看這秦淮的夜色，不如就與我們一處坐下可好？總好過與宛姑娘這里沒頭的斗嘴罷！”

“多謝鳳姑娘。”夜隨天甚有風度的一身氣派，頷首對凝衫示謝，又向一邊云笙道：“不知云笙姑娘意下如何？小子可有打擾？”

云笙微微一笑，亦是請道：“將軍說哪里的話？小女求還求不來呢！”

夜隨天見此，卻也不問宛墨，徑直便與云笙、凝衫一起坐了過去，一張桌子，霎時圍了四個人，宛墨心里一堵，只覺得如今是他們三個聯合起來孤立了自己一般，好不讓人憋悶。

繁塵、清心看得出宛墨與這位將軍的淵源，心知主子如今心里正不悅，于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都在那里站的好好的，也不上前聽著吩咐，只有垂裾那里有些眼力，便領了兩個小丫頭上去侍候著。

宛墨不經意的一抬頭，正好看著上來給自己添茶的共月，往那秀氣的臉上看了一眼，她斂了斂心緒，語氣無瀾道：“共月，你下去一趟，看看你主子那里可忙，若是無事便請她一同過來對月飲茶罷。”

共月聞此，微微有些意外，云笙、凝衫亦是心里狐疑，須知宛墨與纖鸞平日里雖無什么過節，但走得也并不近，以往卻也從未見過宛墨對纖鸞示好，不過共月還是不敢怠慢，欠身行了一禮，“是，小婢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