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天底下最不記仇的人是誰？余非或許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告訴你，是母親。余非偶爾耍耍小性子，說一些傷人的話，余非的媽媽可能會生一時的氣，但說過了，也就忘了，一個母親怎么會記恨自己的孩子呢？

余非媽媽身材嬌小，微微有點兒發福，頭發短而整齊地梳聳，少許劉海遮蓋額頭，臉色紅里透白，秀慧不失精神，干練不見市儈。手里拿著剛剛脫下的圍裙，見余非闖頭闖腦地沖出衛生間，對著自己抗議，卻也不腦，轉過身來，邊用手幫余非整理衣衫，邊說：“哇啦、哇啦叫什么？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懂，我們任由你胡來，是對你不負責。我們做爹娘的，會有錯話對你說嗎？會對自己的孩子放任不管嗎？我們是為你好。”

余非重重地一把推開媽媽的手，說：“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媽媽不厭余非的任性，話是語重心長：“非非，你不要犟，爸爸媽媽當年都是從超能營里出來的，我暫且不說超能營里復雜的人際關系，就說訓練超能力，那苦頭就夠力受的。假如你想學繪畫、鋼琴、英語等等學業方面的東西，媽媽贊成都來不及，肯定不會反對的，我們舉雙手贊成，一定全力支持，可是你想去超能營，我們堅決反對，絕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沒有商量的余地。”

媽媽的話，可算是說絕了。

余非當然不拎這個情，一把搶過媽媽手里的圍裙，狠狠地扔在地上，沖著媽媽吼道：“我不要聽，我就是要去。”

媽媽的眼里，瞬間盈滿了淚花，說：“非非，你今天怎么就這樣不知好歹，媽媽的話，你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嗎？媽媽這樣做，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將來考進大學，找個好的工作，少讓我擔點兒心事。”

余非哪里聽得進媽媽的話，依舊大聲地說道：“我不要聽，什么也不想聽，我就是不要讀書，我要去。”

站在一旁的爸爸，見兒子如此的固執，氣不打一處來，一張臉虎成塊鐵板樣，厲聲說道：“干什么，你還有沒有大小？”用手指著地上的圍裙，及其嚴厲地，一字一句地說：“撿――起――來。”

余非知道老爸的個性，見爸爸如此發怒，心里起了毛，終究不敢回嘴，但也不肯輕易服輸，就僵立著，眼睛不敢眨，定定地看著爸爸，也不去撿圍裙，作著無聲的反抗。

媽媽見家里頭的氣氛頓現緊張，不想大家就這樣僵持，為了緩和氣氛，就彎腰拾起圍裙，推了一把余非，說道：“好啦、好啦。大家都不要響了，都冷靜點，要不我們以后再說，現在準備一下，我們吃晚飯吧。”

爸爸的眼神無比的凌厲，如電般掃了一眼余非媽媽，說：“放下。”

媽媽從未見余非爸爸如此大動肝火，眼神兇惡得像頭猛獸，不禁愣住了。

爸爸面無表情，掃過媽媽，盯著余非，卻說給余非媽媽聽：“我叫你放下。”

媽媽的手一抖，圍裙無聲飄落于地。

爸爸舉起右手，豎起食指：“一……”

余非不動。

爸爸豎起食指、中指，作V字狀：“二……”

余非的眼里閃出一絲害怕，眼淚涌出，但還是未動。

爸爸卷起大拇指和食指，舉出三指并列：“三……”

“三”字話音未落，余非閃電般撿起圍裙，扔給媽媽，哭聲響起。“嗚嗚、嗚嗚。”一邊哭，一邊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隨手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關門聲震得整個屋子的門窗在抖動，關門聲響得整個屋子在“嗡嗡”作響。

爸爸看來是被激怒了，一步追將過去，一腳踹開余非的風門，一巴掌朝余非扇過去。“啪”一聲后，余非的哭聲尖厲傳出：“媽媽。”

天下大凡如此，兒子最恨的是媽媽，最親是也是媽媽，能夠欺負的是媽媽，想到救命的又是媽媽。天底下的媽媽，都是一個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