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很湊巧地走到葉小川旁邊，再很湊巧擋住葉小川想要溜走的路，笑著說：“書拿來，背吧！”

葉小川懶散的坐下來：“不如這樣吧，現在呢，我請你吃東西，待會兒各走各路，各自回家，行嗎？”

“不可以。”蘇雪說：“葉小川，我可告訴你，今天不背完這篇古文，就不準吃飯。”那邪惡的模樣，就像看見一個心愛的玩具，那抹淡淡的笑，好像在說：“小樣，遇到我，算你倒霉。”

“既然如此，斯大老師，不如我們打個賭，看誰先背完，敢不敢？”

“誰怕誰呀！”

“是嗎？”葉小川突然笑了，“那輸了的一方可要做一個讓對方爆笑的鬼臉，嗯，就像如花那樣的,敢嗎？”口吻調笑。

“哼，葉小川，你無恥。——不過我才不怕你呢，賭就賭！”蘇雪坐下來翻開書，說：“開始吧！既然你這么想扮如花。”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就像躁動的音樂突然停止，只留下那一段沁人心靈的無聲世界。葉小川看著蘇雪的長發在晚風里悄悄飄起，隨著金黃色跳著快樂的舞。好像某一根心弦被莫名撥動，那悠長的動聽的旋律，回蕩在心靈深處，直到永遠，永遠。

“喂，蘇雪，你為什么要幫我補習功課，這多浪費你的時間呀!”葉小川合上書問。

“這是我的責任呀！再說幫你的同時，也是我自己在復習，又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你倒挺會想。”葉小川說。天邊的云，開始涂上一層紅色，黃昏就快來了。

這樣的想法，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認同的。英語課代表張云合上書，看到天漸漸暗下去，不耐煩的問：“你做完沒有？天快黑了，我還要趕著回家呢。”

柳言把練習本遞給張云，抱著手靠著墻，欣賞起遠處火紅色的美景。

“你怎么這么笨，就幾道題，還做錯這么多。”

班里其他補習的人，都抬起頭看向兩人，柳言慢慢靠近張云，陰沉著聲音說：“你剛剛說什么？”

柳言同樣也是風宇高中有名的壞學生之一，經常在班里出口成臟，而且校門口有個穿得花花綠綠的青年，會騎著摩托車來接柳言，然后兩個人一路狂飆，大呼小叫消失在遠處。這樣的學生，是很多人不愿搭理，包括張云。

張云意識到剛才自己有些過分，卻不愿向柳言服軟，繼續說：“本來就是嗎？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錯這么多。”

“你聰明，你了不起，不想教，你可以不教，我可沒求你。不就是學習好嗎？得意什么呀！”柳言走到門口，繼續說：“警告你，下次別在惹我，否則有你好看的。”

“你以為我想教你啊，不是班主任說，我才懶得理你。”張云沖走到遠處的柳言吼道，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

又是好學生和壞學生的碰撞，葉小川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好笑。真的是很混賬。誰愿意成為讓人討厭的不良學生，誰會愿意呢？那些從小就生活在天堂的孩子，那些在黑暗里摸索的壞學生，都很可悲，都是混蛋命運捉弄的對象。

葉小川笑著淹沒眼里流動的悲傷，問蘇雪：“是不是覺得柳言很壞？”

“有點，不過我覺得張云也有很不對的地方。壞學生的壞也是有原因的，他們誰想做一個讓人討厭的人呢？你說對吧？”

“很對。”葉小川站起來，笑著看向遠處。

蘇雪感覺到，眼前笑著的男孩，總是透著傷感，那一縷若有若無，難以捉摸的傷感，是什么呢？

哀是蘊量，傷是釋放。有怎樣的往事，讓少年的心憂傷至此？

“斯大老師，背完沒有，我可要到老師那兒背書去了。”葉小川打個響指，把蘇雪從沉思中喚醒。

“啊，這么快，你?????喂，我們商量一下，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就好。”蘇雪伸出五根手指頭，邊晃邊說。

葉小川不禁莞爾：好學生不是都愛慕虛榮，最害怕被人超過嗎？這女孩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樣，硬著頭皮說她早會了！很奇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