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閉耳傾聽

那是你的呼吸

伸手觸碰

空氣中

殘留你的溫度

以為

燈光下總是你的影子

努力尋覓

一路走來

只剩我的腳印

親愛的，你在哪里

蹲下來叩開心扉

原來

你一直在這里

1

風青雅拉著葉小川跑到水榭市中心廣場高高的看臺，坐在干凈的大理石臺階上。廣場上一群大人和小孩正在放煙花。燦爛的光芒，將半邊天空點綴得五彩繽紛。

風青雅低著頭，雙手抱膝，一股涼意鋪天蓋地涌來，毫不留情覆蓋住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然后不由的全身開始顫抖。葉小川心痛的脫下外套蓋到不停顫抖的女孩身上，說：“小雅姐，那個男生是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風青雅輕輕一笑，眼角反射光芒的液體，順著女孩白皙的臉頰緩緩流下，“可是，我們不合適，那樣的幸福，我擁有不起。”

“小雅姐，不是你告訴我的，過去的終究是會被遺忘的，不管怎么受傷，我們還是要往前走，忘記過去。為什么你不肯接受屬于你的幸福！”

忘記過去，說得是多么輕巧，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忘掉那些夢魘般的往事，風青雅苦笑起來，“小川，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相互扶持。”

“你看——”

順著風青雅的手指，葉小川仰頭看去，“轟”的一聲，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廣場上空綻放，色彩繽紛的光芒，讓旁邊的清涼的月亮也染上了一摸嬌艷。

而這份美好，卻如黑色幕布上上演一出傷感話劇，還不曾讓人為其沉醉，又已經還原了那整片黑色。

是啊，世事無常，歡樂的，悲傷的，喜悅的，心痛的.......種種相遇，都無法預測，更無法把握。我們所肯定的，就是那一顆堅定不移陪你永遠的心。

無論命運怎么阻隔捉弄，我偏要說，偏要做，好像我們自己做的了主似的。

“小雅姐，不論遇到什么，小川都可以和你共同面對，我們一起，去摧毀那命運里給予的無助。”

2

冬天的最后一陣寒風，好像要在最后關頭顯示出它的威力似的，咆哮著卷開水榭本來輕籠的霧氣，把寒冷用力壓進人的皮膚里，也壓低了新學期開始的喜悅。

風宇高中開水龍頭前面排起長長的一隊，不論男生女生，都戴上手套口罩，提著水壺在寒風里瑟縮著，不時傳來學生不耐煩的催促聲。

張小魚揉著太陽穴，使自己保持清醒，眼前不停晃動著前面的人模糊的身影，耳邊傳來的，像是經過重重過濾得只剩一團朦朧的音節，不斷刺激著張小魚逐漸麻痹的神經。

良久，站在張小魚身后的女生不滿地推了一下張小魚，說：“喂，該你了。”

張小魚轉頭歉意的一笑，單手撐著水池，放好暖水壺擰開龍頭。一陣寒風襲來，張小魚麻痹的神經突然清醒，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小聲咒罵和一個男生憤怒的吼聲：“前面的他媽的能不能快點！”

接好水轉過身，腦海里無力的眩暈感使張小魚全身一頓，然后“啪“的一聲，女孩手里的水壺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晶瑩。

“喂，你怎么回事，我新買的鞋和褲子.....”張小魚后面的女生尖叫著說。

忍著腳上傳來的疼痛，張小魚說：“對不起，我......”視線里的人和物突然忽明忽暗，然后整個世界開始天昏地暗旋轉起來，張小魚扶著墻，軟軟的倒下，最后一眼，遠處熟悉的身影快速向自己接近。

葉小川扶起軟倒在地的張小魚，身后傳來女生嘴里不干凈的埋怨聲和幾個男生惡意的調笑，皺皺眉頭，葉小川轉過頭大聲吼道：“都給我閉嘴。”

然后世界突然安靜下來，見是葉小川，幾個本想回罵的男生也悻悻轉過了頭。

葉小川背起女孩，向學校外不遠處的醫院跑去。

誰的心跳，悄悄跳動節拍。四十五度的前方，還是誰的眉頭輕鎖。感覺你流動的溫度，每一刻給予溫暖。哪一刻，是我忽然心跳慢了一點，停滯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