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鐘敏出院了，在家養傷，有事沒事的就往顧勝軍家跑。聊天，喝茶；侃侃國際國內形勢。漸漸的和王婉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這一天鐘敏又來到王婉家，顧勝軍正要出門，見鐘敏來了，就留下聊了一會兒，知道電話催了他才走。王婉給鐘敏沖上茶，然后兩人面對面的坐著說話。

“看新聞了嗎？薩達姆真是氣人，就為自己想。”鐘敏很關心國際形勢。

“也不能這么說，美國也太欺負人啦。”王婉在他的影響下也開始看新聞了，這樣才能有共同的話題。

“自己就是弱小嗎，不承認現實不行，硬是拿雞蛋碰石頭，能有好結果嗎！”

“誰也不想受人欺負，我看薩達姆還是有骨氣的?！?

“那要看值得不值得！伊拉克多少無辜的老百姓死了，你要是真的有骨氣，站起來和老百姓一起戰斗呀，他全家全藏起來跑了。”

“那不是領導嗎！領導的命金貴！”

“老百姓就不是人！這叫涂炭生命，是犯罪！”鐘敏提高了聲音，顯得異常生氣。

王婉不禁笑了，“你還真生氣呀？老薩聽不見！哈哈哈???????”

“我們不說老薩，你家林紅回來了嗎？你住院也沒看見她?！?

“回來了，有和我媽生氣呢?！?

“為什么？又怎么啦？”

“還不是嫌我出事沒告訴她?！?

“也是的，不是我說你媽，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訴兒媳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哦，我是說打個比方?！?

“我明白。我媽就嫌她走的時候沒告訴她一聲，這就沒完沒了?！?

“那你知道嗎？”

“知道?！?

“那你媽就沒必要了。你們倆得事都得和你媽說嗎？”

“其實也不全是。我媽也不知怎么了，從一開始就沒看上林紅，所以一直就別別扭扭的?！?

“聽林紅說，你表妹結婚時，你爸給了二百元錢，后來被你媽給要回來了，有這事嗎？”

“咋沒有。我也不同意她這么做，她就說我奶奶家人對她不好，一直耿耿于懷?！?

“這就是你媽的不對了。不是我多事，一碼歸一碼，不能把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往下傳，你說對嗎？”

“對對，為這事兒我沒少和我媽吵，可有時別不過她，她氣性很大的。”

“這老太太可真夠犟的。你也只能說說。”

“就是啊，說起這事來我都覺得丟人。你都不知道，還有一次，我大爺家的孩子從古城來，離這兒二百里地，來看我爸，我就把我姑和我叔都叫來了，圖個熱鬧唄。我們一起在飯店吃的，你說是我請的，自然是我付錢了，結果我媽不知什么時候跑到我姑和我叔家愣是吧飯錢給要了回來，說是三家平分。弄得我呀，真是一點兒面子也沒有。我又背著我媽一家一家把錢退回去，還得賠禮道歉。為這事我真生氣了，第一次和我媽大吵了一家。有什么辦法，她是我媽，嗐??????”

“你媽也才了！我家外面還有沒要回來的車費，你和你媽商量商量，給我要回來，我給她提成。呵呵。”

“你快別惡心我了。我是治不了她，一整就尋死覓活的，連我爸都怕她。沒辦法。”

“怨不得和林紅總搞不到一塊兒呢，我發現林紅也挺犟的。這兩頭犟牛擱到一塊可真夠你受的。”

“有什么辦法，受著唄?！辩娒舻难廴τ悬c兒紅，濕濕的，王婉見狀，連忙打岔：“喝茶，喝茶，看你能不能喝出什么茶來?！?

“有時我真的很憋屈，說誰誰不聽。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躲在車庫里哭?！辩娒舯亲右凰幔蹨I終于掉了下來。王婉不知所措，一個大男人被兩個女人擠兌成什么樣兒了！他開始心疼鐘敏了，這要是我弟弟，我，嗐，我只能責備弟媳了。

“中午別走了，姐給你燉只雞吃，補補營養?！闭f完，王婉就去殺雞了，鐘敏獨自坐在屋里。

半個小時，王婉就把雞燉在了鍋里，進屋一看，鐘敏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從此，鐘敏和小鐘濤就成了顧家的?？汀?

二十四

過年了，徐玲和房國棟回來探親了。

徐玲第三天給王婉打電話：“老家伙，還真沒換號，我是誰？聽不出，真悲哀！玲子，對。想起來了？”

“真的是你！你個小東西，一走就連個電話也沒有，誰敢想你呀，哈哈哈哈???????你在哪呢？”

“在家，在我媽這兒。哪天去看看你？”

“來吧來吧。啥時來，我等著你。”放下電話，王婉一陣興奮，真沒白交這個朋友，到底還想著我呢。嗯，明天她來，我得做些準備，這個家伙愛吃魚，帶魚和鯉魚，還有小雞燉蘑菇，她還愛吃我做的燒茄子??????王婉在心里過了一遍篩子。

第二天徐玲、房國棟如約而。王婉舉起杯子：“玲子，歡迎你回來，咱姐倆喝一個，國棟贊助?！比齻€人干了。王婉逐一填滿了酒杯，“這第二杯酒是為國棟喝的，一來歡迎你的加入，二來祝福你們生活幸福美滿！”

顧勝軍不勝酒力剛喝了兩杯就有些暈了，想離席，被房國棟給攔住了，“別走啊，來，老同學，咱們三個老同學共同喝一杯，我和王婉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和你又是高中的同學，沒得說一起干一個。”

“干！”三個人啪的一碰杯，一口就全喝了。顧勝軍支持不住了，“不行，不行，你們喝吧，我得躺會兒去了。”搖搖晃晃走了出去。房國棟用手一指：“這人，老同學，晚上好好收拾收拾，太不像話了?！?

“不管他，咱們喝。”王婉有些不悅，看了鐘敏一眼，鐘敏馬上端起酒杯，站起來：“小弟敬二位哥姐，祝你們生活幸福，多掙錢！”“好！”大伙兒拍手叫好。“我贊助！”王婉也端起了酒杯和大家一起喝了。

幾個人告辭走了，王婉感覺喝的有點高，就想去臥室休息，可是進屋一看哪有顧勝軍的影子呀，她的就一下子就行了一半，這大半夜的能上哪去呢？可別摔在哪了。王婉就在各個屋子找，沒有，只有廁所沒去了，他們的廁所實在外面的，王婉推開后屋的門，就聽見顧勝軍在說話：“寶貝兒，好好睡吧，我過幾天就去看你，一定一定，好，親一個！倍兒倍兒。”王婉驚呆了，真甜蜜呀！和老婆都沒有這么肉麻。王婉冷笑一聲，悄悄的縮了回去。

王婉和鐘敏相對而坐，王婉一臉的不悅：“你告訴我，老顧是不是也泡小姐！姐要你說實話。”

鐘敏起初一愣：“怎么啦？姐，出什么事啦？”

“你不夠意思，這種事都瞞，你還是我弟嗎”王婉提高了聲音。

鐘敏心想，她真的知道了？這話由我說也不合適呀，不能說，“姐，別瞎想了，不能，我相信不能?！?

“你相信？鬼話！我不相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想一個大傻子一樣的伺候他。你，你竟和他們一起來騙我，咱們倆還能做姐弟嗎！”王婉憤怒之極，站起來就要走。

鐘敏慌忙拉住她：“姐，你消消氣，聽我說。”見王婉坐下了，就接著說：“姐，你罵吧，你怎么罵都行，只要你好受。”

王婉嗚嗚的哭了起來。鐘敏一動不動的看著王婉，臉色凝重。些許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了幾個來回，蹲下來，握住王婉的手：“姐，想哭就哭吧，別憋著，哭出來更好，別憋著，??！”王婉放聲大哭，倒在鐘敏的懷里，沒了動靜，鐘敏嚇壞了，喊著：“姐，你別嚇我，姐你別嚇我！”聲音都變了?；琶τ檬制跬竦娜酥校敖悖阈研眩阈研?！”鐘敏哀求著，掐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王婉“嗯”的一聲長嘆，終于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