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無法很直接，很堅定的告訴奶奶：我不會去見她。因為他上樓來，確實是來向奶奶申請去見母親一面的。只是，他還沒有開口，奶奶便直接駁回。

顧笙的沉默，被奶奶歸類為一種默認。她十分氣惱，就連臉色都顯得有些不正常。顧笙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安慰她，因為現在的他，也需要被人安慰。

“好。”奶奶突然發出一聲‘好’，卻是鏗鏘有力。顧笙只感覺莫名其妙，見她杵著拐杖一直捶地。有那么一瞬間，他都在想——樓下那家人會不會上來投訴。畢竟這房子有了一些年歲，隔音設備也不是太好。

正當顧笙發呆之際，奶奶卻開始將他往門外推，嘴里還叨叨地罵著：“你個小畜/生，給我滾。跟著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一起滾。就當這幾年我們白養了一只白眼狼。”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她推顧笙的力道也不大，或許是害怕弄傷他。

顧笙紋絲不動地站著，安安靜靜地等她罵夠。他原本以為她要罵自己一兩個小時，卻沒想到，奶奶竟然哭了起來。像個小孩一樣的哭著。

有些心疼，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她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對奶奶的感情，比那些個生自己的人還要多。

顧笙沉默著伸手將奶奶抱在懷里，輕拍。此時的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一味地看著她哭，讓她將這么多年來堆積的情緒統統發泄出來。

“媽——”那一聲的‘媽’讓懷中嚎啕大哭的奶奶安靜下來，她像個小孩一樣鼻涕眼淚統統都擦在了手上，然后扭開水龍頭，‘嘩嘩’的自來水將她手上的臟東西都沖洗干凈，然后關上龍頭，不高興的走到輪椅后面，接替父親手中的工作，“干嘛跑出來？”一句話有些埋怨，但更多的卻是對父親的一種關心。

“讓小笙去吧。”父親坐在輪椅上，沉沉地嘆一口氣說。顧笙看了一眼他，卻發現他兩鬢的黑發都變白了，雙眼凹凸。

是營養不夠，就連身上都是那么骨瘦如柴。

奶奶驚訝至極，蒼老的臉上寫盡‘不可能’三個字。父親再次沉沉地道：“讓小笙去吧。”這次，是帶著一種愧疚。

愧疚嗎？為什么愧疚？因為他覺得虧欠了自己什么？不，他沒有虧欠自己。沒有。

“你可別忘記，那個女人當初是怎么拋下你和小笙，和別的男人遠走高飛的。”也許是因為父親的話，奶奶氣的發抖。

“媽。這么多年來，她給我們的彌補還不夠多嗎？我都成攤子了，她不走，難不成你要讓她跟一個癱子過一輩子？”字里行間，父親都在諷刺著自己沒用。

***

小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