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這么說？”奶奶臉色陰沉下來，就這樣看著父親。顧笙站在他們身旁，卻不知道能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讓他們都好過一點。只是看著父親泛紅的眼眶，心里酸酸的。

“媽，她再怎么不對，也還是小笙的母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其實，顧笙知道，父親還愛著母親，即便她拋下了他們跟那個有錢有權的人走了，可父親卻不曾埋怨過她，甚至在無數個黑夜里，他會偷偷的起床，艱難地爬上輪椅，然后從抽屜里拿出那個他視如珍寶的盒子，獨自潸然落淚。盒子里，除了一張黑白舊照片，其他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

而那張照片，卻是父親和母親的唯一的一張合照——結婚照。

在他的記憶力，母親似乎從來都不曾單獨和父親拍過合照。若不是一個人拍，那便是帶上顧笙一起拍。他曾經好幾度懷疑，母親到底愛不愛父親。

顧笙還在想，奶奶忿忿地聲音再次在他耳邊轟炸開來：“她配嗎？這種女人配當小笙的母親嗎？”

“媽……”奶奶無疑是疼愛父親的，只是那執拗的性格讓人受不了。父親有些無奈，卻又不能頂撞她，畢竟她還是個長輩，“小笙，去吧。”他悄悄地給顧笙使了個眼色。

顧笙看了一眼奶奶，又看了一眼父親。有些進退兩難。

奶奶不再說話，擦了眼淚就杵著拐杖朝著房里走去，似乎是一種同意。

父親再次向他使了個眼色，他朝著父親感激的點點頭，轉身如風一般的沖了下去。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還在那兒，他松了口氣。其實，顧笙還是很想見到她的，只是，由于從小受到奶奶對母親的影響，所以在心里，還是有些抗拒。

林梅坐在車里朝顧笙招招手，沒有一點富太太的樣子，儼然是一個等待見兒子的母親。他看到她眼里的緊張，有些不習慣，停了停腳步，再次邁開步子朝她走去。她熱情的將顧笙拉上了車，吩咐司機帶他們去‘大碗魚’。

坐在車上，他們都沉默著。直到司機將車穩穩的停下——

“夫人，顧少，到了。”原本，他們都稱顧笙為大少爺，可他知道，他畢竟不是他們家的人，所以還是讓他們稱自己為‘顧少’。但他口中的那句夫人，他知道，是在喊自己身邊的母親。

“老秦，你去吃飯吧。”司機幫忙開車門，讓他們下了車后，母親從包里掏出五張一百的紅錢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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