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大家走著走著就散了。等我把彎了一路的頭抬起來的時候，身邊就只有紀流年。

我無精打采的問，“咦，他們人呢？”

紀流年仿佛也在沉思，被我這么冷不丁一叫，眼神瞬間亮起來。幽幽的說，“走了啊，他們都有跟你說，你不理人而已，也許是見你心情不好，所以沒打擾把。”

我嘆息，掏出手機，瞬間精神十足。我的娘呀，五十多個未接。全是我老媽的，我覺得我的嘴唇都紫了。

紀流年看我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彎下腰看。輕輕笑，“孩子，你死定了。”

我瞪了他一眼，“去，編個理由。編個理由。”

紀流年走到一個小區門口，順手把我拉近樓道。門關上的瞬間，我整個人都溫暖了不少。燈一瞬間透亮。

我皺眉，“干嘛不走了，這是哪？”

紀流年猶如對牛談情般，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樓道。”

“為什么不走了。”

“太冷了，估計你想出來理由，我們都凍死了。”

我目光一呆，我有這么笨么，不就是個理由么，我抿嘴一笑，頓時花枝招展。紀流年向前一步，離我如此貼近，我下了一跳登上一節臺階。紀流年搖搖頭，“矮的無可救藥。”

一句話戳到痛楚。的確一米八幾，和一米六左右的小女孩站在一起，呃。我窘迫，卻又無力反抗。

我腦子一熱，突然問，“你為什么要答應我呢？你不是不喜歡我么？”

紀流年瞥了我一眼，無所謂的說，“因為被你纏著很煩。”我本來想說，那你答應我豈不是給了我一個正當的胡攪蠻纏的理由？卻沒說出口，輕輕笑。

紀流年伸手拍我的腦袋“你夢什么呢，理由想好了么？”

我乖巧的點點頭。

紀流年迅速的把門打開，冷風一瞬間灌進來，冷的我一哆嗦。“想好了就閃。我困了。”

沒有肥皂劇中的精彩情節，沒有貼心的動作，甚至連送我回家的念頭都沒有，一句拜拜。然后就散了。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堅決而冷漠。

鼻子一熱，險些哭出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的可怕，客廳的燈依舊亮著。我知道，那是我媽在等我。我打開門進去，就聽見我媽幽幽的說，“干什么去了，這么晚回來，電話也不接。明天開學不知道么？”

我嗯了一聲，沒了后音。頓了頓又說，“沒什么，在同學家呆的晚了些。”

我媽說，“是張小默家么？”

我點點頭，就進了臥室。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易黎，所以上床的時候根本沒開燈，我沒辦法面對和我對峙的小默所以不能理直氣壯的編出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算算，竟沒辦法面對這么多的人。呵呵。

我把自己縮在被子里，盡量不驚動易黎，靠在墻角。

易黎翻了個身，我能感覺她在背后盯著我看的身影，她的聲音毫無防備的傳入我的耳朵里，“姐，原來你可以這么狠心。”

我沒說話，更加貼近墻角。

我以為這樣她就會停了，她似乎有些梗咽，“你知不知道，阡陌從醫院跑出去喝酒，被拉回來的時候一直再喊你的名字。”

我繼續沉默。閉上眼，然苦澀無法從眼眶里流出來。

我承認，我有些許內疚，但當初放開手的的確不是我。我無法讓自己變得偉大。

開學顯得很無趣。我看著手邊從報名到兩天后的進體內依舊空蕩蕩的座位，突然想起小默秀氣的臉和純澈的眼睛。我以為，我可以接受。但似乎不行，我的世界似乎空了。少了自己無法抓住的感覺，這讓我煩躁，以至于看著班里的人都有近乎瘋狂的念頭。

我在想，只要你出現在面前，只要你肯解釋，我就愿意聽。我想你，小默。

我閉上眼，這個教室令我冷漠的想逃，在那個學校就從來不會，我身邊都有人圍繞。而現在，每個人都沉溺在學習或愛情里，連嘰嘰喳喳聊八卦的女生都沒有。

“聽說了么，我們的大小姐紀念語帶著她拉風的男人回來了。”

“真的，走走走，去看看。”

我收回我的話，這里聊八卦的的確有。可聊的都是意料之中的，毫無意義。

我嘆了今天早上的第八百聲氣，覺得慵懶起來。我別過身子朝窗外望去，有些想念紀流年。我跟他那是在談戀愛，比朋友都冷淡。

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去你媽、無敵的我怎么會淪落到去乞求一個男人的愛。不行。我得扭轉乾坤，在這么先去，非得悶死不可。

“嘆氣會折壽的薇薇。”

熟悉的聲音。我欣喜，卻保持鎮定的轉過頭。小默那張清秀的臉立刻跳入我的視線。

我強壓心中的喜悅，對著她面無表情的看。

小默嘴巴一抿，乖乖的坐在座位上。“還好在最后一節課趕回來了。我去辦事了。”

我點頭。

小默皺著眉頭，眼眶有些微紅，“我知道，你也許會不理解，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出任何愧對你的事，包括沈落奕，我也不會。我希望能自己做一次自己的事，下次，我絕不會讓你為難。從現在，你記得，我對焦天俊的不再是愛。”

我釋然，看來小默已經知道焦天俊的目的。但是，似乎又不是這樣。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有紕漏，卻又懶得去想。

我說，“沒事，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昨天，只是太突然。”

小默露出笑臉，一把把我摟在懷里，“我就知道，你會相信我。”

在我還沒來及回應時，就聽見班長那個大嗓門喊，“慕薇，紀流年找你。”

上課鈴，在這個時候，突然突兀的響起。全班齊刷刷的朝我望來，我一瞬間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算了，為了愛情，其他的都是毛。

我終于昂首挺胸的，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就這么筆直筆直的走了出去。

一出門，見了紀流年，差點噴出來血。我眼睛瞪的老大，因為憋著笑，所以臉部有些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