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懲風流婿
- 左丞相和他的兒女們
- 春風化雨舞山河
- 2577字
- 2014-08-09 21:59:21
王禮乾大鬧左府后不再回去,每日散朝后便往桃花院中對酒當歌,風花雪月,好不愜意!
一日晚間,禮乾換了便服,帶兩個家人漫步街頭,來到桃花院旁,只見桃花院旁又新裝飾一漂亮名面,正中一匾乃是“武陵仙府”四字,再之左邊對聯:看舞袖翩躚臨翠館,右邊對聯是:聽歌喉婉轉近紅樓。
禮乾高興地對家人說:“這里新開一家jiyuan我竟不知,那邊已無新貌,想必這里另有花顏,我們進去看看!”
說罷抬腳而入。
進到里面,只見小門梁上掛著四盞紗燈,半明半暗。左首欄桿上倚著三四個女子,穿著錦繡衣裳,麝蘭撲鼻,一個個交頭接耳,笑語盈盈。紗燈之下,看不分明。禮乾走上前去,笑道:
“美人,你們這院是何時所開?怎么也不請公子我進去坐坐?”
四個女子一聽,驚得蹌踉逃走,口中喊道:“不好了,有賊進來了!家人們何在?快快出來!”
只聽得屋內高聲呼應,趕出十數家童,手持刀棒將禮乾主仆團團圍住。禮乾嚇得仰天一跤,被家人七手八腳捆了。
禮乾高喊:“誰人大膽!我乃掌院御史大人的公子,今歲新科翰林!誰人把我當賊?!”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哪來的無賴,放什么胡屁?夤夜入人家,非奸即盜,登時打死勿論!王御史的公子,乃是我家二姑爺,現任翰林,何等清高貴重,那有黑夜在外,闖入人家的道理?我等乃左丞相的親眷,一位夫人,四位小姐,從湖廣武陵一路到此。只因夫人途中帶疾,不便進府,故借此暫居。方才廳上乃四位小姐,你到底是哪方光棍,擅敢闖進,胡言調戲,還要冒充王翰林?!”
禮乾仔細一看,這些家人個個認得,盡是左府家人,不覺大怒:“好一班放肆的奴才!難道瞎了眼,不認得我是二姑爺,還要這般胡說么?”
眾人聽了又哈哈大笑:“這想必是一個瘋子,我家二姑爺堂堂翰林,怎是這身狂生打扮?你這瘋漢不吐真名,還要強言假冒,送他到兵馬司打問口供便了!”
內中有人高聲道:“何不拿他去見老爺審問?”
眾人齊道:“有理。”推推搡搡將王禮乾帶走。
王禮乾畫外音:真是個稀奇事,明明寫著翠館紅樓,武陵仙府,如何卻是左家家眷?這一眾奴才都是左府家人,卻硬說不認識我,哦,對了,這定是老左的計謀,捉我到他家去,看他如何來處置。
早有人報知左公,當王禮乾被眾人帶到堂下的時候,他看到堂上高坐著左公父子及維政,家人上前稟告:
“老爺,今將無賴帶到!”
左公喝道:“帶上堂來!”
眾人將禮乾押上堂,喝令他跪下,禮乾將家人推開,昂然直立。
左公問:“你是何方無賴,黑夜闖入民宅調戲良家婦女?速速招來!”
王禮乾上前一步,口稱:“岳父大人在上,難道小婿王禮乾也認不出來?才分別十幾天,眼花也不至如此吧!小婿今宵偶爾經過桃花院,看見旁邊有一處新院,大書翠館紅樓、武陵仙府,因此進去瞧瞧,只見里面jinv憑欄賣笑,小婿才上前問她,哪知是府上家眷,平空無故將我拿下,一班奴才也裝腔作勢不認我!”
左公一聽,拍案重怒:“大膽奴才!竟敢把官宦家室作為jinv,給我掌嘴!”
家人上前欲掌,王禮乾大喝:“大膽!誰人敢打翰林爺!”
左公道:“我且問你是甚翰林?”
禮乾道:“新科二甲進士,殿試第四名傳臚,點入詞林已及半載難道不曉得么?”
左公冷笑道:“這廝假冒別人猶可,如何冒起這一個來?你道這傳臚是誰?他姓王名禮乾,字用九,乃掌院御史的公子,又是我的東床嬌客。我豈不知王公子乃一者是個翰林,二者他為人正直,品行端方,那有甚么夤夜出來街坊行走,又闖入人家之理?且今晚他在杜府中飲酒,與我婿都是同年親眷,眼看著出的杜府,一經回去,豈今在街坊行走?你這光棍到底何人竟敢冒充我婿?”
禮乾冷笑道:“回岳父,小婿在杜府喝酒出來,不曾回去,一經就到桃花院去了。”
維政道:“你去桃花院罷了,為何闖入我親眷府中來?她是我們這房寡嫂,帶了四個未出閨門之女,只因養病,故住在那廂。你如何竟當作jiyuan,去調戲起人家閨女來?”
禮乾道:“既是良家,為何掛著那般匾對?若無此招牌,我如何進去?”
左公問:“什么對?”
家人聽了忙說出來。
左公道:“這樣匾對何以見得不是良家?”
禮乾道:“紅樓翠館,舞袖歌喉,難道不是chang家本色?武陵仙府,又是桃花源故事,自然是桃花院了,還有甚差?”
左公大笑道:“好個無賴,此等對聯尚且解不出,你還要假冒翰林,明明是說看舞袖、聽歌喉,居臨翠館,住近紅樓之意思。只因住在桃花院隔壁故作此語。武陵仙府者,他乃武陵人氏,乃戲書此匾,如何必定就是桃花院了?吾婿高登黃甲,乃翰苑英才,豈有如此不通之理?大膽光棍!口中竟稱翁婿,拖下去!先重責二十板!”
家人又上前來拖住,王禮乾喝道:“奴才大膽!”家人不敢亂動。
左公笑道:“這廝雖則冒名,看他飄巾艷服,或者也曾是個斯文,且莫使家人行杖,去請二位先生過來!”
兩位西賓忙上前來,左公將戒尺親付兩人,道:“來人,將此無賴拉下,讓先生杖其三十!”
先生毫不客氣地將王禮乾打了三十戒尺,打得王禮乾咬牙切齒!
三十戒尺打完,王禮乾扭頭便走,左公喝道:“拿下!何方無賴不吐真名敢走?”
家人又將禮乾拿下。
禮乾怒道:“甚么真名假冒,你們這班奴才,便作瞎了雙眼,難道聲音也識不得了?要問真名,我乃姓王名禮乾,號稱王用九,瞎眼奴才可聽見?”
左公大怒,站起來指著王禮乾罵道:“你果然是王禮乾?大膽狂徒你罵誰!”
王禮乾心中一怯,忙低頭回答:“小小小婿罵的是家人,怎敢罵岳父大人?”
左公道:“你這畜生!若果是個游混無賴倒也情有可原,今既然是真正王禮乾,愈加有罪!那有翰苑詞臣,私行微服夤夜入人家中調戲閨門之理?方才若知是你,豈是僅責三十?”
正在這時,王府家人報上來:“啟稟丞相,小的奉家爺之命來此,家爺聞得公子私闖民宅,調戲良家婦女,幾乎氣殺在家,要請丞相代為處死小主,永絕王門禍根!”
左公笑道:“你家老爺管不了的讓我來管,我也管不了他,今有一字你帶回去上復正芳,讓他看著辦罷!”
王府家人恭敬地接過字條告退,王禮乾不向諸人告別,匆匆便離去。
維政道:“兄長此番責之太嚴,只怕他不再來登門矣。”
左公笑道:“此人乃孟獲,不讓他多受幾番磨礪不行,你放心,保管他自動上門來認親!”
桓氏夫人道:“你這泰山大人手段也奸巧了點。”
左公道:“這計虧得儀貞妮子想出。”
儀貞推推楚卿道:“桓郎觀此可寒心否?”
桓郎淺淺一笑不語。
左公怒道:“妮子太放肆!日后你二人有爭吵為父便如此責你!正好相反也!”
儀貞道:“爹爹如此庇護女婿,好讓他今后欺負孩兒了!”
左公笑道:“女婿非欺人之輩,你亦非可欺之人!”
桓楚卿對著儀貞一笑道:“夫人日后安敢欺我哉!”
儀貞一笑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