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丫環充小姐
- 左丞相和他的兒女們
- 春風化雨舞山河
- 3726字
- 2014-08-09 21:59:21
左維政的三個女孩都已長大成人,三姊妹在三個丫環的伺候下學針線。敬貞、順貞專心致志的在做針線活,秀貞手中拿著一件活計在不耐煩地擺弄,丫頭在她耳邊輕語幾句,她便放下活計跟了丫頭出去。
外廳,母親周氏正陪一少年在閑談。
秀貞上前:“母親,喚孩兒有何事?”
周氏:“孩兒,你二表哥今日來我家讀書,我請了徐先生教他,為娘也想你跟著學點《女兒經》之類的東西,看你伯父家儀貞她們都讀了書,你伯父一慣瞧不起我母子倆,你發狠讀點書,賽過那儀貞什么的,看他們還神氣什么!”
秀貞:“孩兒正不想學那針線,讀讀書正好。”
周帝臣:“表妹天資聰穎,一定會勝過儀貞小姐的。”
秀貞:“娘親,我可不想與帝臣表哥在一塊讀,他是個浪蕩子,整日游耍于迎春院中,和他在一起讀書,爹爹也不會答應的。”
周帝臣滿臉通紅。
周氏不悅,說:“你平時也嘻嘻哈哈,與紅云那丫頭鬧得不成體統,今日為何還這般正經起來?我還想把你許配與帝臣呢!”
秀貞:“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周帝臣他仗舅父名聲整日無所事事,聲色犬馬,我想父母也不會把女兒許配給這等男人的。”
周氏聽了更加不悅起來,叱道:“你定是聽了那兩個大丫頭的唆使,你表哥哪里不好,不就是風流點,哪個少爺不風流?都象你伯父家的永正,那天香院、迎春院怕只好關門改行了!”
秀貞:“母親真是謊話起來了,難道哥哥他們的為人倒不如表哥了?我知道你故意偏袒他,不和你說了。”
秀貞撇下母親與表哥走了。
周氏拍著手喊:“都是老娘給慣的,越發不成體統了!”
周帝臣:“姑母不要生氣,表妹年少,脾氣任性,不足計較的。”
周氏:“還是我侄兒心痛姑母,姑母一定說服你姑父將秀貞許配與你。”
周帝臣:“謝謝姑母成全。”
周氏:“你是我愛侄,秀貞是我愛女,當然應配成對的,你只管在這里住下來。少去迎春院那種地方,讓你表妹有個好印象,將來姑媽在你姑父面前也好說話。”
周帝臣:“侄兒謹遵姑母教誨!”
周帝臣便在左維政家住了下來,每日黃昏與清晨到后花園游玩,看池中金魚游戲,觀園里蝶舞蜂翩。一天,看到丫頭紅云在園中,他忙上前問:“表妹今日有空來園中游玩?”
紅云瞟了他一眼,忙笑了一笑,匆匆離去。
周帝臣望著遠去的紅云發呆。
紅云畫外音:這表少爺將我錯當小姐了,怪不得方大娘常說我與三小姐十分相似,聽夫人的口氣,小姐將許與表少爺,但小姐都堅決不答應,如此英俊郎君哪里去尋?不行,我得幫小姐答應下來,今后小姐嫁過去我使點小手段便可成他的偏房,再也不用做丫環。
下午見了三表妹,周帝臣一夜睡不著。他不時來到后花園中躑躅,希望三表妹還到園中來游玩。
書童上前:“公子,夜深了快安歇吧。”
周帝臣問:“你說三小姐還會出來嗎?”
書童:“公子,三小姐乃金枝玉葉,夜半三更怎么會到后花園來?”
周帝臣:“也是。”
曙色剛剛透窗,周帝臣便起了床,匆匆又來到后花園。此時,后花園內鳥語花香,群芳爭艷。他在園中到處走動,希望能碰到表妹。
突然,芍藥花圃那有一輕盈身子一閃不見了,他忙追過去,只見紅云手采數朵芍藥花正欲離去。
周帝臣忙喚:“三表妹!”
紅云回過頭,一看是周帝臣,通紅了臉,羞赧一笑:“二表哥也在此?”
周帝臣上前看著紅云:“表妹喜歡芍藥花呀,表兄為你采。”
紅云忙制止:“小姐只要這么多,不不,本小姐只要這么多,表哥別采了。”
周帝臣:“表妹,表兄再也不去迎春院了。”
紅云又臉紅說:“表兄不去迎春院,與秀貞有什么關系?”
周帝臣:“表兄欲讓表妹知道,表兄是真的喜歡表妹。”
紅云忙匆匆離去。
周帝臣欣喜若狂,蹦跳著回房。
周帝臣在書房中裝模作樣地看書,看到先生出去了,便向書童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從后面悄悄溜出去。
徐先生在后花園觀花,突然看到三小姐來臨,忙回避去,正路上看到周帝臣主仆二人鬼鬼祟祟溜進了花園,不禁搖了搖頭。
周帝臣悄悄來到紅云后邊,輕輕喊道:“表妹!”
紅云忙回過頭來:“嚇我一跳,原來是表哥來此,這么巧。”
周帝臣:“是巧,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
紅云:“表兄真會取笑。”
周帝臣看紅云臉色霽和,嬌艷可愛,忙攜了她手,說:“愚兄來到表妹家這幾日,無時無刻不想著表妹,總是尋找機會和表妹見見面。在愚兄眼中,三個表妹中只有三表妹出眾,嬌姿秀美,性格風流,常在夢中也思念表妹。”
紅云任他握著手,揉捏,低著頭說:“多謝表哥掛念妹妹,妹妹也心早為表哥所屬,只要表哥肯發奮讀書,不去迎春院等地方,妹妹心里很高興,但表哥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妹妹與你常相見。”
周帝臣點點頭,高興的說:“我知道,愚兄一定聽表妹的。”
正欲去吻紅云,突聽到書童跌撞而來,喊道:“公子,有人來了。”
紅云忙抽身匆匆離去,周帝臣回頭一看是左維明,忙作揖道:“小侄不知大伯到此,有失遠迎請恕罪!”
左維明怒氣沖沖地問他:“你怎么和三小姐在此廝混?”
周帝臣:“小侄來到花園游玩,偶遇三表妹,小侄便與她打了個招呼!”
左維明:“打個招呼拉手干甚么?”
周帝臣結結巴巴說:“沒,沒有拉手呀!”
左維明喝道:“還不快滾!”
周帝臣連滾帶爬出了花園。
左維明喊道:“來人!”
幾個家人出來,忙問:“大老爺有何吩咐?”
左維明:“你們老爺在家嗎?”
家人:“老爺出去了。”
左維明:“回來讓他來見我。”
說罷匆匆離去。
左府。紗燈高掛。
大廳上,左維明與維政在品茶。
左維明放下茶杯:“二弟,下午我公事完畢后回府,想上你家坐坐,在書房碰到徐先生,問三侄女秀貞為何不在讀書,徐先生說三小姐去了花園,我想找你談談,正從后花園過,遠遠看到她正和你內侄周帝臣在一起,,看到我后匆匆逃去,為兄不禁大怒,責叱了周帝臣幾句。雖然沒看到他們有什么私情,但為兄要提醒弟弟的是:帝臣是個輕狂之公子少爺,向來嫖妓不成體統,切不可暫住在弟弟家中。況且三侄女從小被弟婦溺愛,每事任由她胡來,怎能見了表兄不回避反而與他談笑于后花園之理?望弟弟嚴加管束此女。”
維政聽了長嘆道:“兄長言之有理,但為弟悔恨娶了這種婦人為妻,當初在蘇家下的聘,弟想回了左家便不認,偏是兄長固執令弟相娶,以至于家法亂紛,養女不教,恣意妄為。”
左維明:“此事汝不應從婚姻二字去慮,你一慣散漫,對周氏放任不顧,以至于家中之事常不成體統。”
維政默默不言。
回到家中,左維政冷著臉,周氏說:“相公用過晚飯了?”
左維政不應,在椅上坐了一會問:“三小姐呢!快去叫她出來見我!”
侍兒答應去了。
周氏看丈夫一臉冰霜,也不敢作聲。
一會侍兒來報:“三小姐身體欠恙,已安歇。”
維政聽了,指著周氏罵道:“你這不賢之婦,娶你十五年來不曾生一子,養了三個女兒也不曾好生撫養。長女次女猶你眼中釘,肉中刺,從幼幾番將她倆謀害,若無母兄庇護,焉得長成?至秀貞三女,你鐘愛之極,但你知愛而不知教,每事縱容。這秀貞任性胡為,你亦全然不管!你那內侄周帝臣,本是輕浮蕩子,日在勾欄嫖妓,甚是下流。你竟留他在家讀書,哪里讀書?分明引誘秀貞在花園玩,今幸大伯來臨看見喝退!你為母者所管何事?縱容秀貞如此?我左門家法森嚴,從無此等規矩!只看兄長家之二女,何等端莊?較之比之真乃天壤之別!此皆大嫂教訓,象你這等婦人,豈能及其萬一?將來閨門之內,若有不謹風聞,莫說秀貞被家法處死,便是你也休得想活!”
周氏哼哼冷笑道:“我道今晚有甚么事,回家帶怒一直不吭聲,原來是你兄挑撥我們母女。若說今日秀貞在花園之事,我清楚得很,下午秀貞與我在內堂玩,只聽得家人叫大爺來了,我忙回避,帝臣上去作揖,你兄絲毫不理,還出言相責,我正一肚子氣無處消呢!想他是看到我三丫頭天生高潔,比之他那二女猶勝,故污蔑親侄女,讓我們家庭不和諧。這樣的人若與他同居一屋不分開,只怕一世只好做他的兒子了。你想想你從小到大他又何曾將你當兄弟?不是打來便是罵,好歹你也為官,也成家為人父為人夫矣!”
維政聽了周氏的牢騷,想想也道理,便不再言語。
第二天,左維政碰到兄長與府門。
維明:“二弟有空來我家坐坐?”
維政:“今日有事要辦,不打擾兄長了。”
一天朝罷,百官出午門,紛紛上轎。
左維明:“二弟,今日為兄請趙兄、王兄飲酒,可來相陪否?”
維政:“小弟今日家中有事,不便相陪。”
維政看著弟弟遠去的轎子。
(畫外音):二弟為何連續幾日相邀不至?怕是上次說了三侄女之事?
左維明回到府上,拐進西廳維政家。
維政正在堂上閑坐。一見兄長進來忙下階相迎。
二人分賓主坐下,左右獻上茶來。
維明:“二弟多次推故不上兄家,莫非怪我說知三侄女與周帝臣笑語一事?”
維政:“此事弟也未嘗目擊,但兄將秀貞疑心到此,還要提她做甚?”
維明:“二弟此言差矣,當日為兄喝退三侄女與周帝臣之事有之,當日若是為兄親生女,定將早已重責矣!此事如若不信,可問徐先生,為兄亦是先問徐先生才得知三侄女去了花園。”
言罷,對書童說:“去請徐先生來。”
一會,徐先生來到,給二位老爺請安畢。
左維明:“先生請坐。”
徐先生告座。
左維明:“前日見先生在書房閑坐,我問先生秀貞可在讀書,先生說上了后花園,先生看她一人去還是有夫人相陪?”
徐先生:“三小姐是獨自一人離去,后小生又看到周公子入了花園。”
左維明:“先生請便。”
徐先生告退。
左維明:“兄弟現在明白否?”
左維政忙起身謝罪:“弟誤聽妻子之言,險些記恨于兄了!”
左維明笑笑:“你我情同骨肉,不必為一小誤會來計較得失,愚兄從幼對二弟要求甚嚴,弟應明白,不嚴無得有弟之今日。”
左維政:“弟明白,弟之有今日全乃兄之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