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來是個趙國小香奴
- 戰國蠱惑女
- lenghunke
- 2692字
- 2010-05-26 15:26:51
香琴回到酒館,戲臺上別的歌姬在唱歌跳舞,酒客們興致盎然,一杯傾倒一杯。其中坐于門口一桌的客人兩眼瞇瞇看見香琴進來,立馬伸手把她拽到懷里,一邊把酒杯子塞到她嘴邊,一邊毛手毛腳說道:“哎喲小琴琴,我的寶貝兒哎,你可回來了。來,陪公子爺把這酒喝了,喝完公子爺有好的賞你。”
香琴伸出兩根嫩蔥手指捏住杯壁,笑盈盈道:“公子說好賞什么,姬妾才答應喝。”
客人轉兩圈眼睛,賊賊笑道:“你先喝,喝完你就知道了。”
香琴撒嬌:“我不知道,非要你說。”
“好,說說說,”客人突然捏一把她圓潤的屁股,“怎么樣,這個賞夠豐厚吧?”
“呸!”香琴好氣又好笑地站起來,蔥蔥玉指點他的腦袋,“就知道你們男人沒個安好心的。您呀,就安生喝您的酒,聽您的曲,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了。”說完拿起剛才那杯酒喝盡后往桌上一放,回身走了。
她在正堂里找了一圈,沒瞧見尤風,又往旁邊舞房看了一下,也不在,轉身出來之時,正巧碰到了一個服侍過尤風的丫頭,便問她:“瞧見小風沒有?”
丫頭說:“在房里呢,好像又在寫戲,把個腦袋都要伏到桌面上去了。”
香琴“噗哧”一笑,擺手說:“行,我瞧瞧他去,可別為了賺錢把身子給累壞了。”
推進她的房門,尤風聞聲陡地抬起腦袋,還沒回神似的怔怔地看了她兩眼,說:“你回來啦。”
香琴輕步款挪地移到桌案前,歪頭朝她正在發奮用功的布條上覽了一刻,奇怪地發現上面寫的字不多,卻都是些彎彎曲曲像蚯蚓爬動的線條,有好幾處還畫了個怪模怪樣的形狀在上邊,旁邊加細細密密地加注了一行小字。是什么呀?她莫名其妙地聳了聳俏眉。
“小風,你在干嗎呢?”
尤風放下筆,疊起布條,嘻嘻笑道:“沒干嗎,畫畫。無聊嘛,你又不讓我跟趙公子玩,只好一個人躲在房里畫畫自娛自樂。”
“小風,來,過來,”香琴拉起她到床一邊的榻上坐下,可藹可親的笑著說,“小風,你來這些天,我還沒好好跟你聊聊天呢。趁著這會兒沒什么事,我跟你聊聊說說閑話。”
尤風說:“好啊,香琴姐想聊什么呢?”
“嗯,你今歲幾何啊?”
尤風稍稍一皺眉,想這是調查戶籍來了呀。
“十五,你呢?”
香琴笑一笑,“虛長三歲,十八。哪兒人呢?”
“頻陽。”不錯吧,她就是從東鄉河里被撈上來的,算得上是東鄉的河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頻陽?頻陽在哪?”
“你不知道頻陽在哪兒?”
香琴搖搖頭,“我又不是秦國人,我哪兒知道。”
“你不是秦國人?”
“不是。你真的是秦國人?”
尤風怎么覺得這個談話有些不對勁,沒有方向啊,她要往哪兒說呢。
她話鋒一轉,轉守為攻道:“香琴姐和趙公子是不是特別熟?”
香琴臉露微笑,拍拍她的手說:“小風,你老實告訴香琴姐,你是不是對趙公子有什么想法?”
“想法?”她由不得一愣,這個話問得太陰險了,讓人抓不住要點,回答起來無從下手。
“老實說,”尤風笑了笑,“我不太明白香琴姐的意思。”
香琴嘆道:“那么我就直說吧,趙公子什么人你知道嗎?”
“不是貴公子嗎?”
“是,是貴公子,可貴公子也分一二三個等級啊,你就瞧不出來他屬于哪一種?”
尤風笑道:“看出來了,是一等。”
香琴嫵媚地笑一笑,拋了兩下媚眼,“還有點眼力。不管哪里的一等貴公子,就只有一種人。這個人就是一國儲君——太子。趙公子是秦國太子嬴政。”
尤風這下可驚得不小,她沒想到香琴居然如此直言不諱地把嬴政的名號給說出來了,這可怎么好?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了。該不該表示一下對趙公子身份的意外?要的。
于是她騰地從榻上跳起來,叫道:“太子?”
誰想這個香琴老道得竟榨不出一點油來,她抬起眼睛依舊笑盈盈地瞧著尤風說:“小風,你別騙姐了,我早猜到你鬼頭鬼腦的心思了。”
尤風真是犯了難,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套她的話,可她怎么就猜到自己的心思了?
她慢慢吞吞地坐回榻上,疑慮重重地朝香琴一瞥又一瞥,果然姜老的辣,還比她的真實年齡小一歲呢,這大概就是古人短命的奧秘,太早熟啦!
“小風,”香琴見她無以應答,便笑著往下說,“我也不問你從哪兒來,來干什么。今天太子來了,我也在他面前向你暗示了我的意圖,目的是告訴你我跟他們是有淵源的。”
“為什么要告訴我?”
香琴挑了一下眉,“那就要問你自己,你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那你就說說你想知道什么,要是不想,你當然可以等下次趙公子再來的時候自己問他。”
“我想知道香琴姐是什么人。”
香琴淺淺一笑,說道:“你還沒猜出來么,我是呂大人在趙國時的家奴,三年前呂大人就把我帶回到咸陽了。”
尤風笑說:“只怕不是這么簡單吧。”
“你還要更復雜的?好,那我再說詳細一點,我是趙國人,家里很窮,吃不起飯,有一年家鄉鬧荒災餓死了很多鄉民。娘帶著我逃出來,一路乞討到邯鄲,后來運氣好被好心人收留。再后來,那個好心人死了,我就被賣給了呂大人,一直到現在。”
“那你爹呢?”
“爹?沒有爹。”
尤風愕然,但見她神情不善,便也不再多加追問,只說:“既然香琴姐對我這般信任,我也不好辜負香琴姐的一番好意。我跟香琴姐一樣,小時候很窮,吃穿不暖,日子過得苦極,所以很想有一日能飛黃騰達出人頭地。這才從頻陽來到咸陽又在這條街上躥走,希望能遇上一個命中貴人提攜一把,那天看見趙公子和香琴姐不禁心中猛動,如此地便留了下來。”
“如此說來,你是想做官?在找門路?”
尤風點頭,“剛才一聽香琴姐說趙公子是太子,我不騙你,我真是有點吃驚。本來以為只要個一般公子能說上個事也就行了,沒想一碰就碰上了太子,這事就太玄了,我心里反倒沒處著落了。”
香琴聽完沉默了半晌,忽而站起來對她笑道:“這事好說,且先留著。今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兒還要排練。我走了。”
尤風連忙迎起身來送她出房,一邊還小心地說道:“香琴姐,這事你別跟別人說,我怕吃人白眼呢,拜托。”
香琴笑著朝她呶呶嘴,轉身往自己房里去了。
半夜三更,尤風起床點起一盞小燈,在布條上寫下幾個字綁成一個小蝴蝶結揣進懷里,再熄滅燈火走出房掩上門偷溜出酒館。
順著咸陽城西南方向,她來到城中平民墓葬區。墓葬區土墳無數,小的如饅頭,大的如山丘,周圍無花無木,只有一片雜草凌亂堆積。風吹過時發出刷刷響聲,偶爾掀起幾片草葉,在空中來回飛旋,被天上的月光一照,便顯得陰森凜凜。
尤風不住地打著寒顫,冒著冷汗,找到了乞乙所說的最西面一排最靠南邊的那一個墳頭,她用腳尖在墳頭前中心位置頂出一個洞,將蝴蝶結埋了進去。
布條上寫的是:幫忙到趙國打聽一個人,她叫香琴,以前呂不韋的家奴。若要找我,到城東大街某某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