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洗澡還是不洗澡
- 戰國蠱惑女
- lenghunke
- 2337字
- 2010-05-26 15:26:51
十天以后,他們來到咸陽城門關口。
午時時分,太陽正當頂心落瀉而下。金燦燦的光芒輝輝映點,一陣陣拂面暖風迎襲而來,吹得人舒爽之余,不免微微困酥。天氣開始轉熱了,尤風屈指算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沒有洗過澡了。這一算下來,自己先嚇得半死。從那天空難開始,到今天按歷史的來算,是兩千兩百五十七年;按實際的來算,是二十天。二十天對古人的洗澡情況來說那是彈指飛灰一瞬間,可以忽略不計;可對尤風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來說,這二十天可就是個天文數字了。天文數字是什么概念?天文數字就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的一個數字。尤風就在這個上天入地也找不著的數字里,把自己徹徹底底地窩臭了。
尤風屏著呼吸踱馬到乞乙身邊嗅鼻聞了一下(這里補充說明一點,文章里頭沒說,尤風會騎馬 ),居然聞不見一絲一毫他身上的臭味。這下她可納了悶了,難道古人還有特異功能,身體里有一種能自動排解汗臭的組織功能?難怪他們不需要常常洗澡了呢。尤風悶著腦袋一想,又感到不對,我們的達爾文大叔不是說人是在進化的么,身體里都缺失掉了這么重要的一項功能還能叫進化嗎?興許是外國人身體和中國人身體又不一樣吧!唉!
尤風咳了兩聲,對乞乙道:“乞大哥,等會兒進了城,我們先找個地方洗洗澡吧。”
“洗澡?”他很不解,“干嗎?”
“洗澡當然就是洗澡了,還能干嗎?”尤風實在哭笑不得。
“行吧,”他顯得很大方的樣子,說,“找個大澡堂,沒問題的。”
尤風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大澡堂不行的。”
乞乙氣結地“嘿”了一聲:“怎么又不行了呀?”
“呵呵,你有所不知,我呢,”尤風開動腦子迅速地轉起來,“我有皮膚病,要傳染的。所以我得一個人洗,一個人洗。”
乞乙不懂:“啥叫皮膚病啊?”
“皮膚病就是……,身上長著很多疙瘩,又是麻子又是疥瘡,看了都惡心,別說泡在一個水缸里頭了。要是不小心看到了,眼睛也有會瘤的呀,你可得小心了,別靠我太近。”
乞乙不信地斜眼睨著她,說:“不會吧,我看你的臉白白凈凈,挺光滑的,怎么身上會長瘌子?來,我看看。”說著,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襟領子,不料尤風急得一個巴掌甩過來打中了他的腦門。
乞乙睜著火眼直瞪她,正要出口喝問,忽見城門崗兵戳來一根矛尖,插在他倆中間,大聲斥道:“打什么打什么呢,下來!”
兩人下馬來,賠笑著對崗兵微微一鞠躬。乞乙說:“兵大哥,咱們沒啥好檢查的,就兩匹馬,您看看。”
崗兵翻著白眼:“誰檢查你馬?要檢查你人。問你們,從哪兒來,進咸陽干嗎來的?”
乞乙說:“我們從頻陽來,家里的田被一場雨淹沒了。沒吃了,就出來販馬。”
崗兵聽完,各自朝他們打量一眼,點著頭道:“看你們也不像雞匪狗盜。走了,進吧進吧。”
兩人重新上馬,慢步踱進咸陽城。
一進咸陽城,尤風有些傻愣。和以往想像里的古都完全不是一個樣。沒有高屋建瓴,也不是綾羅錦織,倒是跟鄉下的牛羊犁車有得一比。
從城北門闕進去,兩旁是開懇耕植的農田,中間留了一條寬闊驛道,田與田之間也劃出一條條連串的田徑。每塊單獨被劃出的田畝不是很大,農作物種類也是不盡相同,有稻、麥、麻、黍、豆等等,大約只是為了供應部分城里口糧所需,每年的種值量不多,有點自給自足的意思。加之咸陽城臨于渭水之上,農業灌溉起來就比較方便,能做到物盡其用,便是天時地利人和之高境界。
尤風乞乙兩人進城這會兒,田里農夫已剩不多,都下田回家吃飯去了。有的插秧插到一半不好半途而廢,便由自家媳婦送了飯菜來準備吃完以后再接著干。尤乞兩個人騎馬并驅在過道之上,旁邊來往之人絡繹不絕,毫無狹窄擁擠的感覺。
過了城北農田區,就是咸陽中心地帶的繁華城區。兩人下地牽馬,走入一條商業大道,道旁店宅林立,路人喧嘩不斷。其中公子王孫,商賈游士占了一大半,豪族貴門的高冠博帶,低門暴戶的綢衣緞履。整個街青一色是男人的天下,當然也不是沒個女的。是女的,要么老嫗小童,要么妖妓野娘,若是誠心想從中挑出一個養眼的標致碧女,打著燈籠也要看自己有沒這個福份。
乞乙就很有福份,他不用找,旁邊就有個雖算不上是小家碧玉的標致少女,但至少也是個妙齡韶華的女子。只可惜呢,他的木魚腦瓜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牽著馬一徑走到商街中某家澡堂門前,黑木架起的門檐之上豎著一根旗旆,寫著一個大篆體字,復雜的筆畫根本無法辨認,不過猜一下可以知道是個“浴”字。乞乙拉住了尤風。
“你不是要洗澡嗎,這不是?走,我請你洗。”
“洗個屁!不洗了。”尤風好像很生氣的,橫一眼顧自牽著馬繩走開了。
乞乙趕了上來,奇怪地問道:“怎么了?又不洗了?”
“哎,乞大哥,你想過怎么找那個公孫先生沒有?”尤風轉過頭問他。
乞乙說道:“放心吧,他躲不了,主上派了我們一行人在城里四處分散,本來我是想跟他們其中幾個去匯合,但后來因為遇到殺手這事,就不能再暴露更多行蹤,只好找你來碰碰運氣。”
“碰運氣?”尤風被他說得氣結,“合著你是看我吃飽飯撐著沒事干拿來消遣來的?你老實說,你究竟對他有多了解,不要告訴我你連他長啥模樣,平時都有些什么愛好,這些統統一無所知。”
乞乙跌腳一笑,道:“這哪兒能啊?我們先找個舍館,然后我告訴你。”
黃昏時段,兩人在城南一家小舍館登記入住。兩間房,二樓鄰房隔壁。當中一堵木板墻,漆成暗紅色,隔音效果相當差。只因為便宜,他倆分文又不多,就只能便當從事。乞乙一進房就把輔在床上的布墊撩下來,咬破手指在上面畫出了一張臉,畫完了臉又在臉的下方添上幾行字,最后四角一疊去了尤風的房間。
尤風張開一看,見這臉五官分明,輪廓圓圓,頭上還結了一個饅頭樣的發髻,不禁朝乞乙甩去了一個笑眼。沒想到這看起來粗鄙的大漢子居然還蠻有畫畫天才的么。再回眼看一遍他寫的字,認識的不多,但很有氣魄,像是個男人寫出來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