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素素早早起了身，幫著母親在院子里照料花草，馮太太心疼女兒，讓她進屋休息，素素回到屋里也只是坐著發愣，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說不上是在擔心什么，只是整個人傻傻地做著，看著窗外發呆。

馮太太只想著女兒這些日子太累了，也不去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呆著好好靜一靜。太陽在天上遛彎似的跑了一圈，又沉沉地掉了下去，一天就過去了。

素素有些失落地躺倒在床上，床頭柜上西洋鐘敲了十下，已經很晚了，素素依然沒有睡意。突然，素素聽見窗外有動靜，緊接著就是石子打在玻璃上的聲音。素素一驚而起，赤腳走到窗戶邊。

隔著窗戶素素瞧見樓下站著的正是歐陽軒，他朝素素揮手，示意她出去。素素悄悄地從自己房里出去，正臥室的屋子緊閉著，她屏住呼吸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動靜，便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走，帶你去個地方。”歐陽軒拉著素素的手，不由分說地就開始跑，素素一頭霧水，只能跟在他身后。

走出巷子，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路邊，見到歐陽軒和素素，一個侍從模樣的人下車為他們開門，這會兒素素才得空好好看了眼歐陽軒，他看上去很憔悴，一夜沒睡的樣子，但是很高興，一臉的笑，像個小孩子。素素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打量他，倒覺得脫去平日冷峻嚴肅的戎裝，歐陽軒不過是個尋常的男子，一樣是溫柔的血肉之軀。

汽車在微涼的夜色里飛速行駛，歐陽軒依然握著素素的手，攢的緊緊的，素素都不敢動彈，只是抬起眼睛，看著歐陽軒。素素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問。

“有點遠但是值得，保證你喜歡。”歐陽軒一臉興奮地說。

“你這樣大晚上跑出來不礙事嗎？”素素問，歐陽軒外出一向有侍衛跟隨，時局動，亂，他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危險。

“早就打點好了，放心。”歐陽軒安慰素素。

素素沒有問宴會之后發生了什么，歐陽軒是怎么樣處理和張奕妃之間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和海生之間的關系，這一切，他都沒有跟他解釋，她稀里糊涂就讓自己陷入了這樣一個混亂的漩渦。

車子停下來，素素望出去，是平城近郊的一座前朝天主教堂，因為偏遠，這座教堂很少有人來，但是非常宏偉，哥特式的尖塔建筑，頂上有銀白色的天主像，在夜色中發出肅穆的微光。

歐陽軒下車，為素素拉開車門。

“你怎么知道？”素素有些詫異。

“看你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會念圣經，還有這個。”歐陽軒指了指素素脖子上掛的十字架，“你不離身，不是嗎。”

素素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低頭莞爾一笑。

“來，跟我來！”歐陽軒牽著素素。

這個時候教堂里的燈都亮起來，最高的那棟建筑上霓虹燈擺出了一個心形，閃閃發亮。教堂前面的廣場上，一群小女孩扮成天使的樣子，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