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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我實在逃不過去上培訓班的時候，裴方敏沒有坐在我旁邊，一堂課，我都感覺到有一束眼光一直往我這邊瞟，我知道是他，我沒有抬頭。

下課的時候，裴方敏走到我旁邊，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不敢看我。

“我去過你家附近幾次，都沒有見到你，你也沒有來上課，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他小心翼翼地問，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生氣，只是還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他，他這樣說，我反倒有些內(nèi)疚，我知道他沒有惡意的。

“我生病了，不是在生你氣。”我笑著說。

“真的？”裴方敏提高聲音，一下子來了精神，“那你生了什么病，嚴重嗎，看醫(yī)生了嗎？”

“小感冒，已經(jīng)好了，所以來上課了啊。”我說。他真是個天真的男生，我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看我不再計較，一下子歡喜起來，和我講起我不在這幾天的事。

“你沒來上課的這幾天，石老師還好幾次跟我問起你。”他說。

我心里有一瞬間的悸動，在聽到“石老師”這三個字的時候，那是心里最柔軟的一個角落，輕輕碰一下，都會有波濤洶涌的觸感。

“你說什么了嗎？”我問裴方敏，心里有些復雜。

“沒有，我不知道怎么說。”裴方敏笑著說。

“那就好。”我對他笑笑，然后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我們一起走吧。”裴方敏看見我的動作，對我說。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后我背起收拾好的書包，走出教室，裴方敏跟上來。

我也不知道那天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去找了石偉。

還是月末，我說過了，月末是我最害怕的時候，對我來說一個月的最后幾天就是最黑暗的，我必須像個乞丐一樣去跟我的親生父親要錢。照例，那一次我又受到了郭淑琴和她女兒瑤瑤的羞辱。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沒有回家，而是去找了石偉。那一天我們沒有培訓課，我去他的學校等他下課。

我在校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他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我。好像演練過很多次一樣，他并沒有意外，而是笑著過來，叫我的名字，然后把我領去了他的宿舍。

就是那一次，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石偉的宿舍很簡單，雖然是已婚男人，但是他回家的時間很少，一個人住在教師宿舍里，顯得冷清而寡淡。就一張床，一張小書桌，兩把椅子隨意放在屋子里，一張椅子上放了幾本敞開著的書。

我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石偉給我倒來一杯白開水，我捧著杯子，四下環(huán)視，想要好好打量他住的地方。

“單身男人的屋子就是亂，是吧？”石偉笑嘻嘻地看著我說。

“你妻子不過來幫你打掃嗎？”我眼睛收回來，落在面前的石偉臉上，他將書收起來，把椅子搬過來，坐在我的對面。

石偉大笑，眼睛卻始終看著我。

“你笑什么？”我握著手里的水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感覺你根本不像個孩子。”石偉雖停止了笑聲，但是笑意仍掛在臉上。

我沉默，將手里的杯子擱到旁邊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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