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有男朋友,是個南方男人,與夏天是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在酒吧過周末的時候,夏天介紹他給我認(rèn)識。
他叫米濤,個頭高瘦,頭發(fā)短且根根豎直,面容很干凈。我對他笑笑,覺得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是夏天喜歡的類型。
“你好,我叫簡生。”我伸出手,米濤禮貌地握住。他的手有些涼,也許是剛從室外的寒冷里走進(jìn)來的緣故。
我們喝酒,夏天看上去很興奮,在舞池里跳了好幾圈,時不時下來拉我陪她。我笑著說我不會跳舞,她就去拉米濤。
燈光晃動著曖昧不清,一個個扭動的身體在酒精的作用下縱情搖擺。舞池里,夏天拉著米濤跳得很忘情。他們看起來很般配。
我走到吧臺,坐下來跟服務(wù)員要了一杯水。
“怎么不跳舞?”一個聲音從背后嘈雜的空氣里傳過來,我扭頭,是米濤。
“夏天呢?”我見他一個人,便問。
“她去洗手間了。”米濤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在我旁邊的高腳凳上坐下。
“介意嗎?”他拿煙的手抬了一下,問我。
我搖頭,端起臺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其實我知道你不介意,”米濤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剛剛看到你一個人在外面的走廊抽煙。”
米濤說話的時候,眼睛在閃爍不定的燈光里注視著我,仿佛在看一個謎。他拿著煙,卻沒有點。
我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
米濤也笑了笑,捏著煙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我和夏天在一起七年了。”米濤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我轉(zhuǎn)過臉看他,他盯著手里的煙,像是在跟它說。
我看著他沒有出聲,他大概是想說些什么,類似傾訴的那種,我感覺。
“七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七年也有可能發(fā)生很多事情。我們在一起七年了。”米濤說著,把臉轉(zhuǎn)過來對著我。我對上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他的眼睛里有種悲傷。也許是我的錯覺。
“夏天很好,是個好女孩。”我移開眼睛,說。
“是,她是個好女孩,我們打算過了年就結(jié)婚。”米濤說。
“噢,那很好。”我笑著說,再一次端起吧臺上的檸檬水。檸檬在里面泡了太久,酸得有些發(fā)苦。
正當(dāng)我們都沉默下來的時候,夏天過來了。她應(yīng)該在洗手間洗了臉,額角的碎發(fā)有些水珠,整張臉看起來神采奕奕。
“你們在聊什么呢?”她歡喜地走過來,自然地挽住米濤的手臂,笑呵呵地問。
“在聊你,”米濤將煙揣進(jìn)兜里,笑著說,“頭還暈嗎?”
“好多啦,現(xiàn)在清醒多了。”夏天說,她伸手過來將我的肩膀摟住,“今天我太開心了,因為和你們在一起。”
她喝了不少酒,兩個臉頰有些紅暈,她咧著嘴大聲笑,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幸福。
“你開心就好。”我也笑。
我們?nèi)齻€人喝酒,玩到很晚才回去。到我們打車回去,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
“一起打車吧,我送完夏天再送你。”等的士的時候,米濤說。
“不用了,你送夏天回家,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遠(yuǎn)。”我推辭。
“簡生,一起吧。”夏天勸我和他們一起。
“真的不用了,就一點點路,你們先走吧。”我說。
米濤看了看我,不再堅持,囑咐我自己當(dāng)心,扶著有些醉意的夏天上了車。的士絕塵而去,我目送著他們,直到再也看不見。
我裹緊風(fēng)衣,轉(zhuǎn)過身一個人走上霓虹閃爍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