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周欣,格拉又回到了辦公室。傅可為正埋頭看著桌上的文件,眉頭緊鎖著。
“要不要先回去,我把客戶推到明天?”蘇格拉想了想,還是說。
“你也想出去?”傅可為抬起眼睛看著蘇格拉,蘇格拉立馬閉了嘴。
行,反正你是老板。蘇格拉在心里盡情地問候了傅可為。
之后,為了不見周欣,傅可為就把辦公室當成了家,沒日沒夜地工作。跟著遭殃的自然是蘇格拉,就差沒有把鋪蓋卷到辦公室。郭杰幾次電話打到格拉的單身公寓,都沒有人接,電話也不通。格拉忙得像一個陀螺,那甩鞭子的人,就是傅可為。
這一天,出差回來,蘇格拉駕車,傅可為在副駕上翻看簽訂的合同。蘇格拉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傅可為瞟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繼續看他的文件。蘇格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
“喂?”
“對,回去了,在路上……”蘇格拉剛說幾句,旁邊的傅可霸道地從她的手上奪過手機,摁下關機鍵。
“開車接什么電話!”他拔下電池,將手機扔在一邊。
“你!”蘇格拉扭頭瞪著他。
傅可為面無表情地回應她,然后埋下頭繼續看他的文件。
蘇格拉又恨又惱,卻又不便發作。他在看文件嗎?根本就沒在看,我打電話怎么了,又不會撞車丟了他矜貴的命!蘇格拉恨恨地想。
蘇格拉一踩油門,車子在高速上飛馳起來,大有和傅可為同歸于盡的架勢。但是車子畢竟還是安全地到了公司,晚上還有個應酬,蘇格拉死也忘不掉工作,她就這么點出息。
又是喝酒。
幾圈下來,蘇格拉有些撐不住,借著上廁所,坐到酒店外面的椅子上,深秋的風吹散了酒意,整個人一下子清爽了不少。
夜色很好,月亮特別圓,掛在天上像黑夜的瞳孔。是誰說過,繁華的城市不適合看星星。蘇格拉也好久沒有看星星,這座城市一到晚上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像一艘承載著欲望的豪華巨輪,人群就在這艘巨輪上歌舞升平。
蘇格拉突然很想念家鄉的夜空,安靜,溫柔,干凈得一塵不染。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出了神。
然后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蘇格拉喝得有點多,但是那雙鞋她還認識。她非常不情愿地抬起頭,看到那張非常不情愿看到的臉。
“我……”蘇格拉想說她只是出來坐一會兒緩一緩,這就進去。“我”字剛從嘴唇見吐出來,就被傅可為不由分說地拉起來。
“你放手,我自己走。”蘇格拉有些生氣,借著酒精壯膽,語氣強硬起來。
傅可為不理會,捉緊蘇格拉的手腕,將她拖上了停在街邊的保時捷里。蘇格拉還沒有反應過來,傅可為已經上車,嫻熟地點火發動,將車子駛離了酒店。
“去哪里?”蘇格拉看著傅可為,他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回家。”傅可為沉著臉,悶著聲音。一般他這樣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正在忍耐,蘇格拉在他手下的這幾年,光察顏觀色就學會了不少。在傅可為就要發作的時候,她總是避免去惹他,給自己添麻煩。
但是情況不一樣,尤其是在她發現,他根本不是送她回家,她看出來根本就不是回公寓的路。
“你到底要去哪里?”蘇格拉有點急。
傅可為一聲不吭,眼睛看著前方。蘇格拉覺得,這會兒要是被他滅口拋尸,也不會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