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鱷魚在水里卻極為靈活。一個飛躍,便一口咬住赤狼的腳,就要將他向水里拖。
糟糕!
棲月心頭一緊。但卻絲毫也沒有方棄。
“用力甩開它啊!”顏白的臉色已經發白。
“月,放棄我吧!我受傷了!”赤狼的聲音平靜里帶著絕望。絕望中又帶著平靜。
“說什么傻話,或許這沼澤里根本就沒有食人血蠅……”棲月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嗡嗡聲不絕于耳。
月光下,一大群的食人血蠅向這邊飛來。
在月光下呈妖艷的紅色。甚至遮擋了月亮的光芒。
棲月的臉上滑過兩行眼淚。
她是殺手,她沒有同情心,但她同樣會心痛。赤狼還只是個孩子,是個會為她流眼淚的孩子呢。
“月,快走,我雖然沒見過血繩,但我在你的表情里已看出這血蠅的厲害。月你比誰都明白,救我只是徒勞。”赤狼一張臉完全平靜,甚至帶著絕決。
“白,照顧好月,幫我把我欠她的那一份一起還了!”嘴角咧起,呈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伸手去解身上的金蟬絲,就在同一瞬間,血紅色的食人血蠅已密密麻麻的爬便他的全身,順著他的衣服向里鉆去。
整個人都便成妖艷的紅。
“月,快走……”這是赤狼的最后一句話。
“對不起……”棲月喃喃,很快地收起情緒,左手的小刀已割斷金蟬絲。
撲嗵一聲!
赤狼已被鱷魚拖入水中。
那些食人血蠅卻盤旋在湖泊的上空,久久地,久久地舍不得離去。
水中冒起很多水泡。或許是赤狼在呼吸,或許是鱷魚在吐氣。
直到一種鐵銹般的紅從水中浮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赤狼死了,被撕碎的衣服漂上水面,在月色下,顯得那樣詭異。
這是朋友的血啊。棲月面色凝重,她有她的行事原則。
仇還千倍,恩報十倍。
她只是給無家可去的赤狼一個住的地方,他便成了她的殺手。
現在又為了她而丟了性命,這種大恩,她卻無處可報。他是孤兒啊,就算想把補償給他的家人也不可能。
微風吹起,帶著陰森森的涼意。
空氣里的血腥味已要散去,那湖泊里的血跡也已沉淀,那些食人血蠅終于失去了目標。
成群地飛離了這里。
東方雋伸出大手,握住棲月的手。他明白棲月現在的感覺。
沒有多余的言語,沒有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是這深情的一握。給她一個支柱。
棲月感激地望了東方雋一眼。對著湖邊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默默地念了一遍往生咒。
除了報仇以外,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再睜開眼睛,心痛已被她壓了下去,現在還有比心痛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盡快離開這該死的沼澤,盡快運死亡的陰影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