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抹嬌俏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幕布的后面,一直站在暗處的阿豹才走到厲以寧的身邊恭恭敬敬的低聲叫:“少爺。”
一動不動欣賞完舞蹈的厲以寧至此才正式瞟了他一眼。
雖然燈光昏暗,但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森秀的五官。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非常漂亮,狹長而上挑,眼珠有琥珀的顏色,隨著眼波轉動,流光一片。
阿豹見他默許,才敢去扶他的手臂,幾乎是用架的,幫助厲以寧站起來。正要往門口去,卻被他制止。
“從側門走。”他的聲音有些黯啞,像是在忍著巨大的疼痛。
阿豹知道他是不想要讓顧念知道他來過這里。也不敢反對,只嘆了一聲,回轉到去往側門的路線,一邊用微型對講器通知司機把車開到指定的地點。
等一切準備妥當,車子發動時,厲以寧忽然淡淡的吩咐:“給我安排一下,晚上去FIRENZE。”
“少爺!”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阿豹終于忍不住回頭勸,“您的傷勢要緊,陳醫生根本不同意您今天出院,現在又要去吃飯……”
厲以寧直起身子,吃力的抬手整了整衣,不等他說完后不咸不淡的問:“陳醫生是你的老板?”
阿豹立刻低下頭解釋:“少爺,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看您今天要看顧小姐的表演也看了,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不能攔著你。但是您受了這么重的傷,萬一受風感染什么的,叫我們這些兄弟們怎么辦?而且……”阿豹說到這里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而且什么?”厲以寧冷冷的問。
“而且您也不愿意讓顧小姐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吧?!”阿豹鼓起勇氣,挺了挺胸說。
少頃,厲以寧忽然干笑了一下:“讓你管十天家,今天管到我頭上了。”
很尋常的一句話,阿豹就聽出了他口氣中危險的意味。
這個顧念姑娘是毒啊!
“掉頭,少爺要去FIRENZE吃飯。”阿豹無奈的對司機說。
終于那輛黑色的車子在前方掉頭,直奔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厲以寧按下按鈕,前面的隔板緩慢的闔住,將車子的前后隔絕開后他這才用車上的電話給顧念撥了過去。
前頭的司機看后面隔斷關了才敢小聲說話:“豹哥,陳醫生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交代傍晚前讓咱們趕緊把人給送回去。說當醫生這么多年了沒見過從ICU偷人的……還罵我們是黑社會……”
“閉上你的臭嘴!少說兩句會死啊!”阿豹沒好氣的呵斥。
從他們的車邊飛馳而過的那輛公交車上,剛剛接過電話的顧念卻笑的像晨光中的花朵一樣明艷。
因為主干道在挖地鐵,她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到家,打開防盜門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她蹙眉推門喊道:“媽?”
室內卻沒有回應。她覺得奇怪,徑自往臥室走去,那里也沒有人。等轉過身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時,才發現母親正坐在她的電腦前面一動不動的盯住屏幕。
顧念一怔,心底頓生一片寒意,許久才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媽……”
話音未落,母親從電腦前拿起那本厚重的英漢大詞典轉身就朝著她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