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去上普通的大學也可以，”厲以寧忽然出聲截斷了葉凝霜的話，看著顧念刻意放緩了自己的語調，“或者，你想去國外留學？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只要你想……”

“不，我不想出國，我只想待在這里。”

待在看得見你的地方！

雖然性格柔順，但她對這一點，有種固執的堅持。

只是這最后的那一句，顧念羞于出口。

葉凝霜坐在這里，閃耀的就像是明星，顧念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喜歡厲以寧的資格。他太好了，好到叫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幾個姑娘能配得上他。

至少現在的顧念還不行。

她真的很單純，一瞬間，失落全寫在臉上。

她想的是和厲以寧之間的事，卻被理解為另一種意思。

“我想以寧的意思是，你沒有必要逼迫自己去做一些難以彌補的事。畢竟時間是很難改變的，就像是過了最佳年齡再去學芭蕾舞的演員，即便是拉伸也只能拉伸肌肉而非韌帶。這非常非常的難。而且芭蕾舞演員的職業生涯很短，也要面對很多傷病的困擾，尤其是在頂尖這樣的地方，競爭很激烈，有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做舞群，這是很多人都難以接受的。你覺得你可以嗎？”

葉凝霜耐心的解釋完，又在內心自嘲多事。她認識厲以寧這么多年，從未見他對哪個人這樣關心，眼角眉梢都透著無限的溫柔。

是誰說的，他是無心無情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沒見到他看這個小姑娘的樣子。

“我覺得我可以……”許久，她回過神來，顧念的聲音很小，但卻十分堅定，‘我不怕吃苦的，真的，吃苦不算什么……”

只要能夠堅持自己的理想，這些都不算是什么。

還有厲以寧，他已經光芒萬丈，她所能做的就是盡量變成那個閃閃發光的自己，才配得上他。

“其實，這不是吃苦的問題，你懂嗎？”葉凝霜有些無奈的看向厲以寧，希望他能說兩句中肯的話，他肯說，這姑娘一定肯聽的。

“那就試試看吧！”出乎意料的，厲以寧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葉凝霜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卻視而不見，偏頭示意阿豹可以讓人上菜了。

顧念眼底的失望厲以寧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葉凝霜說的是實話，本來還想要勸她不要太過執著，但是瞧見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一下子就軟了。

包間的門打開，服務生魚貫而入給三個人上了頭盤，顧念的心神根本就沒在那盤鵝肝醬上，而是略有些興奮的看著厲以寧，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肯相信我？”

“復試的名單還沒有出不是嗎？”厲以寧淡淡的看了葉凝霜一眼，意有所指的開口。

葉凝霜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沒好氣的橫了厲以寧一眼。

他們兩人不知道，這一幕看在顧念眼里多么的像是眉目傳情。

顧念獨自對著眼前的餐盤，心里空落落的，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錯的，厲以寧根本對她沒有任何意思。她一邊這么想著，手中的銀質叉子在餐盤中無意識的劃拉，厲以寧眉頭輕蹙：“不想吃嗎？”

“不是的，”顧念真有點坐不住了猛然抬頭對厲以寧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不，我媽媽她今天好像不太好，所以，我可不可以先回家？”她說著還猛的站身來，椅子被她的腿向后頂開，劇烈晃動了兩下，“砰——”的倒在地上。

那兩個人還沒反應，顧念已經小碎步的跑了。

“跟……著她。”厲以寧情急之下雙手按住桌面想要起身不成，立刻吩咐阿豹跟出去。

這場面真是葉凝霜沒有想到的，她先是怔了怔，待向厲以寧時瞳孔很快的緊縮一下，驚叫道：“以寧，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