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弦之月
- 浮生劫,美人闕歌
- 沐谷
- 3756字
- 2014-02-26 19:06:42
拉開門走了出去,凌透不由問道:“好端端的凌悠為何會無緣無故揣著那瓷瓶?若是之前大夫所配制那她也不必自己藏著,但要是別人偷偷給,那又是如何進入這護衛守門的房屋呢?”
妙玉良想了想,嘴角稍稍揚起輕聲道:“你五姐雖然是犯了錯,理應受罰也是理所當然,但她卻始終是父母親寵愛十五年的小女兒,那些做下人的要現在因為五妹的落魄而怠慢了她,只怕往后等一切如前的時候五妹她會一一報復回去,四姐想,那瓶里應是藥膏,或許不是大夫所配以免遭到大夫人等人的口舌所以就戴在了身邊,既然是藥,那護衛也不必太過較真,總會放送藥的人進去?!?
凌透的表情靜默看不出什么特別來,口氣中卻是透出了些許的冷笑:“這么一說確是這么回事,受寵之人的待遇總歸是與我這樣的人截然不同。”
妙玉良淺色的瞳孔泛著清明的透徹,心頭一派明朗更像是不以為意:“好了六弟,難得府中那么清凈你不如好好與三姨娘或祖母說說話,聽彩衣說自你從狩獵回來后你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可是從祖母那得到了喜愛后頑皮了?”
“四姐這是在當凌透還是一個孩童一樣只懂玩樂嗎?”凌透不免有些失落,好看的眉頭緊緊的蹙起:“再過三個月我就十五了,十五歲的年紀能做的只有背起該有的責任,所以四姐,你不必擔心六弟會回到過去的自己,如何珍惜所擁有的,我都明白?!?
聽到凌透那么說妙玉良一時有點驚訝,時間竟然那么快?竟然不知不覺離那一夜即將要邁入第四個年頭,想到此處妙玉良悠聲道:“六弟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四姐倍感欣慰,四姐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是個很頑劣的孩子,不懂得感恩,不懂得珍惜,唯一懂的,就是和凌悠一樣仗著自己被父母喜愛隨意的耍著性子,現在想一想才感到很是后悔?!?
凌透似乎能感應到妙玉良說出此話時她心頭產生的難過和痛苦的情緒,可是他并不聽的太明白,只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妙玉良道:“四姐,你過去在茶莊長大的日子,難道不開心嗎,還是……發生了什么事?”
妙玉良低眉淺笑如春風拂面:“沒有,養父母提前離世忽然過世讓四姐沒有準備,要早知道如此,四姐絕對不會同之前那樣讓他們操心,僅此而已?!?
凌透哦了聲便回過頭不再言語,過了會,他們在正花園分散開來朝著各自的院子走去,妙玉良一步步的走著,路途上碰到了白靈,她正抱著曬干的衣服往回走,見到妙玉良,白靈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過來微點頭道:“小姐,你回來了,事情可還順利?”
妙玉良執著傘輕靠在她自己的左肩上,傘沿遮住臉龐讓人看不見她現在的表情:“這種事如何去定義順利或不順利?靜觀其變吧…哦對了…白靈,我很累,想好好睡一覺,期間不允許任何人來擾,晚飯代我給祖母說一聲抱歉就不去吃了,另外晚上也不要叫醒我,沐浴明早醒了再說吧,就這樣…我回去歇下了…”
白靈也不敢再問,頓了頓她反問道:“要是二夫人呢?只怕五小姐一日沒有被放出來二夫人肯定不會作罷。”
“母親總不能那般偏心?”妙玉良停下腳步,嘴角揚出一抹嗤笑:“如果來了那就只得讓白靈幫我攔著她了。”
“是。”白靈干脆的應了聲:“那現在就先回屋一趟,讓奴婢為小姐你重新換下膏.藥然后再睡?!?
妙玉良道了聲謝謝,又問:“彩衣呢?”
白靈答:“纏著徐娘教她做點心呢,彩衣對白靈說小姐喜歡吃小食不愛吃米飯,但比起平日的小食小姐吃的又比較清淡,眼見徐娘常日里都被老夫人和五小姐給吩咐慣了并沒有閑暇的時間專程再為小姐重做,所以彩衣說就多去廚房親眼看著徐娘做,這樣學會了技巧往后就由彩衣獨身為小姐你做小廚娘了。”
妙玉良的眼睛微微睜大,口吻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她這姑娘真是傻,以前在茶莊的時候就喜歡跟著我到處奔波,好不容易回了府還總是為了我忙,這要我該怎么感謝她才好呢?”
白靈笑笑,跟在妙玉良的身后進了屋子道:“彩衣的性子簡單的很,看準了誰就一門心思對她好毫無怨言,如今這樣的姑娘可不多了。”
妙玉良露出難得的欣慰神色來,聲音放的很輕:“天冷了,白靈待會換完藥去我那梳妝臺的木盒中那些錢去給自己和彩衣做些厚衣裳穿吧。”
白靈將懷中的衣服放在衣箱中平整的鋪好,不禁感慨道:“白靈和彩衣都有衣服不必再做,但奴婢認為有小姐您這樣的主子惦記著我們做奴婢的,奴婢實在感動不已。”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更是沒有本領去報答…”妙玉良坐在床榻邊,柔順的烏黑長發隨著她低垂的頭而散落在兩側將她全部掩住:“白靈若還當我是主子就照做便是,反正那些銀兩我也用不到?!?
白靈不敢說不,只得照著話先換下膏.藥再去拿了銀子退出門去,妙玉良看著她離去,嘴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日一天拖著傷殘的身子在蕭氏和凌寬面前哭著演戲果然是累極了,此時沉重的雙眼幾乎讓她沒有多余力氣再去睜開。
夢中又回到了三年前,妙氏碩大的花園內自己追逐著蝴蝶跑了半天,爹娘在不遠處瞧著自己傻傻的模樣不禁捂著嘴笑,再轉視線,兩個哥哥在一邊的走廊下下著棋,二哥的眉頭皺起大約是被大哥的棋給逼死了,接著感覺到衣服像是在被拉扯,妙玉良想肯定是自己的弟弟又來鬧騰她了,笑著低下頭,見到的卻是一臉鮮血傷口累累的弟弟,他的血手抓著自己的衣角漸漸失力倒在了地上,妙玉良僵直的站在原地,直到弟弟的身子再也一動不動,一雙明眸的大眼逐漸變得死灰再也沒有任何氣息。驀地抬起頭,原本溫暖的環境近處的花朵遠處的飛鳥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有盡頭的黑灰色場景,爹娘、哥哥們方才還生動的表情和健康的身體此時此刻全然都倒在了地上,他們一張張驚恐死不瞑目的表情刺痛和沖擊著妙玉良的神經。
“?。 彬v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妙玉良滿臉蒼白忍著因為用力所以再次疼痛的右手,咬緊牙關,妙玉良蹙緊眉頭逼著自己去遺忘夢中那血淋淋的記憶。
冷汗從額角滴落,妙玉良喘息著想著起來去倒杯茶喝,不想還沒有轉身,視線范圍內已經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中執著杯子,杯子中的水面微動倒映出從窗口外投影而進的月光和妙玉良自己因為恐慌而緊張游離顫動的雙眼。
用盡力氣抬起左手瞬間拍去那茶杯,落地的剎那茶杯碎裂成了很多片卻因落在地毯上而并未發出特別清脆的碎裂聲,妙玉良閉上眼急切的呼吸著,剛剛自己那么做,更多的,是妙玉良不想承認自己在剛剛露出了懦弱的樣子,這副神情,注定她完成不了復仇之路,她絕不會允許這種的事情發生。
“誰!”妙玉良壓低聲音斥問,再次睜開眼,眸子里寒光粼粼攝人無比。
那藏匿在黑暗中的人終于上前一步,聲音清朗就像深谷中的泉水般動聽:“卿兒,是我?!?
妙玉良的身形一怔,不確定的問道:“九殿下?”
裴修見著這樣的妙玉良卻神色平靜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他看著她,道:“卿兒是做了什么噩夢嗎?怎么會嚇成這樣?”
妙玉良不理他的疑問,冷然的抬頭看著他:“比起這個,凌卿倒要問問九殿下深更半夜來到女子的房間做什么?是不是太沒有禮數了些?”
裴修不以為意的半彎著身子,湊著臉上前直視妙玉良道:“自是想到卿兒就來了,只是我堂堂的九殿下這夜里唐突過來自是用了不一樣的法子,沒想好不容易到了里邊來到你院中那守在門口的丫頭還不讓我進來,那我又只得換個辦法?!鄙斐鲆粋€指尖指了指一旁開的筆直的窗戶,裴修壞壞的笑道:“喏……我就爬窗進來了?!?
妙玉良徑自垂下頭,伸手擦去了額上冒出的冷汗,然后以嘲笑的神情慢慢的掃向裴修道:“九殿下真是好興致,竟喜歡大半夜的突襲女子閨房,要換作別人故意給凌卿下了這一套,只怕被人發現后就是怎么也說不清了?!?
裴修一笑而過,溫熱的手掌撫上妙玉良冰冷沁濕的臉龐柔聲道:“告訴我,做了什么夢?”
妙玉良的神情已經恢復平靜,她躲開裴修的手向后將自己貼在墻壁上:“回稟九殿下,夢中凌卿被人追殺,眼見自己要被追上這時腳下又是一絆,然后凌卿看著那殺手揮起長刀落下,這才驚醒了?!?
裴修聽著,半響,他點點頭道:“既然那么害怕為何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卿兒還真是隨時隨地端著冰塊一樣的性子時刻戒備著,連對著我都不例外?!?
妙玉良滿臉的不以為意,嘴角甚至揚起了笑意:“如何為不戒備?是在九殿下面前示弱嗎?一個展現出自己弱點的人哪有資格站在九殿下的身邊?凌卿即便是要示弱可也不敢在九殿下面前示弱啊。”
聽著這樣帶著輕微諷刺卻又實際的說詞,心底卻莫名有少許惱火的情緒產生,于此裴修轉過視線站起身,聲音靜靜道:“那卿兒會在誰的面前示弱?”
妙玉良攏起自己散落的長發,淡漠道:“凌卿不會向任何人示弱,示弱就代表了失敗,這一點九殿下不會不知道吧?”
“說的是。”裴修換了一副神色繼續道:“之前卿兒所說的玲瓏雨花臺我已命人去定了席位,半個月后的月底堯姬會有一場表演,到時還希望卿兒能找到合適的借口離開凌府兩日?!?
聞言妙玉良才靜靜道:“出了玲瓏雨花外,九殿下最近應該更為在意七殿下最近的情況才對,廣嵐心那里,冷如霜可有什么消息?”
裴修本側著身子看著窗外月色,可聽到妙玉良那么問便忍不住轉過視線笑出聲音來:“如霜說自按照你的吩咐這么做后廣嵐心的皮膚狀況一日比一日差,三日前如霜的消息來報,廣嵐心的臉上背上已經因為生滿紅疹而閉門不出兩日,就連七哥前往也都推脫了探望,找了大夫來瞧,只因如霜一直將兩床被子替換所以也查不出原因來,至此昨夜見到七哥的時候他愁眉莫展,像是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想來這個時候帶著七哥出去轉悠轉悠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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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谷:最近沐谷在努力跳鄭多燕減肥,雖然這個夏天很涼爽,而且夏天也已經過了一半,但由于工作緣故常年坐著,皮膚松弛而且下半身肥胖,所以大家一起動起來?。。 玒EAH~~~好啦,走起繼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