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世人常道(三)
- 浮生劫,美人闕歌
- 沐谷
- 3215字
- 2014-02-26 19:06:42
雖然早有猜到些許,只是沒想到真的聽到真相后自己竟然會突兀的想要大笑:“面相師?他廣符志堂堂一個當朝重臣為官幾十年竟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話?”
本以為里面會有多少陰謀,會有多少家族間的牽扯,可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哦可笑。
紅菱的命運,居然是被扼殺在這樣諷刺的原因里。
看妙玉良忽然笑出聲,裴修的目光也有些變化,他上前捧住妙玉良的臉,一張蒼白的笑臉因為略有扭曲的表情而變得有些異樣的妖紅:“卿兒……你冷靜些……”
那廣符志實在是個榆木腦袋!這種人到底是憑了什么才能坐上四大家族的位置?占卜?預言?即便再是準確他也不該表現的那么急,他難道就不想想為何他請到的面相師還占卦了凌氏家族?正巧凌卿的命運就同自己女兒的命撞著了?分明有人在幕后故意施了這一場戲!因為他的上當,因為他的愚蠢,紅菱才有了今日的身份今日的結局!想著想著,妙玉良收起笑容換上一副冷凝之色,眉宇間夾雜著絲絲怒火:“那背后指使面相師的人才是主謀……”說不定,就連妙氏的覆滅也是……微咬著牙,妙玉良一字一句道:“只可惜,那面相師或許已經被滅口了。”
裴修的嗓音溫潤低沉,雙手卻依舊附在妙玉良的肩上:“我派人查過,確無此人。應是如此。”
妙玉良冷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頓時被一股莫名的寒氣悶悶充斥著:“無礙、無礙。我倒是好奇如今凌卿墜崖沒有死,那廣氏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裴修摸著妙玉良的手只覺得冰冷的很,他淡淡換了話題道:“出來那么久該換藥了,我們回去。”
妙玉良眨了眨眼睛倒也十分順從,她任由裴修握著手,說出的話中帶著一些疲乏:“不……我還得去白靈那,不知她醒了沒有。”
“好,我帶你一起去。”裴修淺淺低吟,眼神柔膩到不可思議:“酈城除了玲瓏雨花臺,其余景色也是其他十一省比不上的,待我打點好了就陪著卿兒好好去看看,好不好?”
秋風一陣陣地朝著他們吹來亂了他們細長的發,寒意不時往妙玉良的身上躥,她下意識的緊握住裴修的手,裴修步子一頓轉頭看看她,隨即一手將她的雙手包在手中貼在自己的胸口前,妙玉良一怔想要收回卻是被他死死握住甚至垂下頭為她呼出暖氣,胸口驀地收緊,妙玉良神色復雜的盯著裴修,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似是察覺到了妙玉良的迥色,裴修的嘴邊泛起一絲笑容道:“天很快就要入冬,夜寒露重,最近記得保暖,不然昨夜落了水還受了傷,若是一時疏漏忘了難免會落下病根。”
“恩。”
重新直起身,裴修又道:“不,還是不同卿兒說了,你根本記不住。我還是吩咐彩衣把這事辦好。”
妙玉良一向冷清的面色這時居然有些孩童的羞澀,她咬著唇道:“九殿下!你……”
裴修凝神側目望著一時有些‘怒意’的妙玉良,她的眸子里暗藏著多種情緒,可這種眼神終究還是讓裴修找不到任何一個關于‘感動’的詞語,只是,他無論如何都得去試試看,不然眼前這個女人,始終都可能在得到自己的目的后叛變,她太為聰明,不得不讓自己防著她,更要在她這里下功夫。
執著手漫步于大山山腳邊,聽細風輕撓片片綠葉,妙玉良看著裴修細心的為她執著傘深怕她被陽光曬到,可他的右手還牽著她未受傷的左手,旁人看來他的姿勢十分別扭,抿唇一笑,妙玉良想要掙脫左手道:“九殿下,你這樣很累吧,其實……”
裴修確是不理,執意的握緊著妙玉良的手不容她的退怯,他看著她,眼底柔軟:“不累,我這么回答了卿兒還有什么要說的?”
“沒……”妙玉良想到裴修的厚臉皮便不再同他爭:“九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垂暮時分,裴修同妙玉良放眼看著山巒掩映不禁低語品味著這大好河山,不知多久后兩人視線一起投向遠處日落西山的一幕美景,余暉殘缺地照耀在他們二人身上,妙玉良不由得深深地陶醉在這一片美景,記憶中浮起小時候父親馱著她攀奉歷西邊的一處山頂,一路上父親口中淺淺吟起詩詞令她印象深刻……只是片刻后再一個畫面闖進腦海,父親滿是鮮血的頭顱掛在了城墻之上受著風吹日曬雨淋,眼角的猩紅漸起,妙玉良冷下眸子道:“九殿下,凌卿還得去看望白靈就先回去了,不然母親要是發現我不在又該急了。”
“那好。”裴修附合道:“我送你。”
妙玉良點點頭,道:“勞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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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彩衣蹙緊著眉攢著手在自己的帳前來回踱步似是等了很久,妙玉良上前道:“怎么了?可是母親來過了?”
彩衣見到妙玉良后眉毛倏然展開,笑意立即充滿眼睫道:“小姐!白靈醒了!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在躺床歇息幾日就會痊愈,只是他說這幾個月讓白靈不得再干粗活或習武,不然扯傷了傷口可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好呢。”
“帶我去看看!”妙玉良不由松了一口氣,面色的冷凝也舒緩了些許,裴修見此道:“彩衣,好好照顧小姐,最近天氣冷熱不定可不能馬虎,特別是你家這位小姐,一點都不聽話。”
彩衣笑起來,妙玉良恨不得白裴修一眼,但礙于身份有別不得不忍下來,她揮手像撣灰一般:“九殿下不還說有急事在身?可別耽誤。”
逐客令下達,裴修領下妙玉良的嫌棄臉上無奈的笑笑轉身離去,彩衣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禁道:“本以為身份如此高貴之人心性總應是冷漠或是狂傲不羈的,不想這九殿下如此與眾不同,唔……倒也可能是因為太喜歡小姐的關系吧,是不是啊?”
妙玉良挑眉,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是啊,有時候連我都不由得懷疑起他這么待我到底為了什么?”心念一轉,妙玉良對于裴修這個人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九殿下目前是誰也不喜歡的,但凡他‘喜歡’的人,那么這個人對他有可用的價值罷了。
走進白靈養病的氈帳她正捧著茶杯喝著水,周旁有兩位女侍忙著為她分好藥材欲要出去為她煎藥,白靈謝過后來到榻邊看著憔悴面容的白靈道:“怎么樣?好些沒有?”
白靈傷口刺痛,但看著自己的小姐竟如此關心自己的傷勢并特意來到此處探望溫暖涌上心頭,她揚起嘴角道:“好多了,陛下為了奴婢專程請來了太醫診治,白靈實在感激不盡。”
彩衣也關心道:“昨夜白靈剛回來的時候嘴唇發紫可駭人了,好在太醫把你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謝天謝地,白靈可不知道小姐多擔心你,明明她自己的傷口也很深呢。”
“什么?”白靈霍然震驚道:“小姐你受傷了?”
妙玉良一臉平靜,反倒慶幸般的嘆氣:“摔下山崖蹭到巖石罷了不是多嚴重,說到這個還得感謝白靈給我的飛虎爪呢,要不是那器具恐怕這摔下去即便沒有殞命也得躺在床上個把個月了。”
白靈喃喃,依舊有一絲愧疚之色:“只怪白靈的武藝還不夠好不能保護小姐安危,不然昨夜小姐怎么可能會墜崖呢?都是白靈不好。”
“不要自責,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妙玉良看白靈手中的茶杯已見了底便拿過來交給彩衣示意她給自己倒一杯:“對方是寒星暗門的人,豈是一般習武之人能應付,相反,我們能活著回來已經很了不起。白靈,你做得很好。”
一說起寒星暗門,白靈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擔憂:“寒星暗門的人要是失手必然會再來行刺直至成功為止,小姐……你我現在的處境都十分危險。”
妙玉良摸著自己右手的傷口淡淡道:“是十分危險,但寒星暗門的人也不是傻子,我猜他們不會再貿然出手,凌氏地位不凡,如今我又是九殿下的未婚妻,這刺殺一事關系到皇室,就憑這一點,皇上就不可能草草了事,所以無論說是幕后黑手還是寒星暗門的人,但凡他們再動手等于是自找死路,所以現在我們還是安全的。”
白靈聞言也寬了心,又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小姐來前六少爺也來探望過奴婢,他滿面有惆悵之色,不知是怎么了。”
妙玉良含笑答道:“白靈現在好好養傷就夠了哪能還顧得上那么多呢?”接過彩衣遞來的茶杯,她自己抿了一口道:“待女侍煎了藥服下就好好睡著,明日我們就回去了,這一路顛簸好久你的傷恐怕會重新拉扯開,今夜讓她們上藥時好好固定紗布多包幾層,知道了嗎?”
“恩。”白靈應聲:“接下去一段日子恐怕白靈不能服侍小姐,小姐可得千萬小心啊。”
妙玉良一笑置之:“這件事白靈不必再擔心我已有準備,再說我也受了傷也去不得哪只得在府中休養,想來這接下去的好些日子總該會太平些,不然那些人目的太明顯可要露出狐貍尾巴了。”
看著妙玉良沉著的模樣,彩衣和白靈對視了一眼,安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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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谷:我要寫感情戲……恩,感情戲,感情戲……另外凌卿的身世……原因可能略雷,但是想著坑已經很大了再挖的復雜了就怕來不及填,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