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北在學校外面的公寓租了一間房，搬行李的那天，蘇志成來幫我們。對于北北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懷，好幾次要找那個女生的麻煩，都被我攔下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我們也搬出來了。

那天沒有課，搬完行李，我們三個人去市場買菜，在公寓里做起了飯。三個人都沒有做過飯，手忙腳亂地忙了一個中午，總算做了一桌勉強看得過去的飯菜。

“來，干一杯，慶祝一下喬遷之喜！”三個人圍著餐桌，蘇志成給每人倒了一杯可樂。

“干！”北北站起來，豪氣干云地舉起酒杯。

那是記憶里我們三個人最開心的一次，蘇志成跟我們講很多有趣的事，和北北玩劃拳，三個人鬧到很晚。

蘇志成要回去的時候，北北已經喝醉了。我把她安頓到床上，然后送蘇志成下樓。

“謝謝你，蘇志成。”我說。

“別說謝，那樣就見外了。你知道的，能為北北做一些事，我真的很開心。”他說著，在路燈下露出他特有的笑容。

我笑笑。

“喬安，我很希望我可以照顧北北，可是她根本不需要我，也不給我機會。你能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在學校門口，他突然回過頭跟我說。

“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你的心，應該怎么做。”我想了想，看著他說。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底下，看不清。

“我懂了，你回去吧，小心一點。”他說。

我笑著跟他告別，往回走。

日子開始恢復平靜，只有一件事。

慕叔叔出差，到學校來看我們。接到電話的北北高興得在房間里歡呼，來到F大這么久，慕叔叔一直忙著生意，沒有時間來看她。我看著她滿臉的幸福，也替她高興。

但事實是，這一次見面，卻成了父女倆的戰爭。因為慕叔叔不是一個人來，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慕叔叔牽著女人的手走下車的時候，我看到北北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餐廳里，四個人沉默地坐著，各懷心事。北北不停地摳著桌角的縫隙，斜著臉一言不發。我知道，她在忍耐。

“北北，安安，這是梁阿姨。”慕叔叔打破沉默，給我們介紹身邊看上去不比我和北北大幾歲的女人。

北北沒有動。

“在學校過得怎么樣，還適應嗎？”慕叔叔有些尷尬地笑著，看著我們。

“挺好的。”見北北沒有反應，我說，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噢，那就好，最近公司事情多，沒有時間來看你們，自己在學校要好好的。安安我不擔心，北北這個倔脾氣，就愛惹麻煩……”慕叔叔像是在說給我們聽，又像只是自言自語。

北北冷哼一聲，不耐煩的情緒寫在臉上。我在桌子下面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雖然天氣悶熱，但是她的手很涼。

慕叔叔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停了很久，他才抬起頭，看著北北。

“北北，有件事爸爸想和你商量……”慕叔叔說。我已經猜到他接下去要說什么，相信北北也是。

北北仰起臉看著父親，臉上覆了一層冰霜。

“我和梁阿姨決定結婚，準備等你們都放假了，舉行婚禮……”還沒等慕叔叔說完，北北“嗖”的一聲站起來，端起前面的水，朝女人的臉上潑去。

“狐貍精！”北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