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疼痛不適雖然得到了暫時的解脫，我卻情愿繼續(xù)受那個折磨，也不要看到嘯風(fēng)絕望涼薄的表情。

我正要解釋我也不知為何從下午開始就時常胸悶干嘔，嘯風(fēng)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驀地聲音提高厲聲道：“這就是口口聲聲愛的是我？我竟然勉強你到要干嘔的地步？我是怎么不如他了？”

“我沒有——”我只來得及吐出這三個字，就被他冷笑著打斷道：“我竟是糊涂了，我是你什么人，他是你什么人。Carly，我竟不知道你和他——你到底是為什么？你們發(fā)瘋了？你們真是——”他一時詞窮，其實就算張愛玲和曹雪芹再生，大概也不能精準(zhǔn)地概括我和謝振寰的荒唐。

“有什么是我不能給的？我怎么對你的，他怎么對你的，況且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Carly，你沒有心嗎？”說到最后，聲音的顫抖和語氣里的委屈竟然回蕩出悲愴。

叫我如何回答？

你是世界上最縱容我的人，他是世界上逼我逼得最狠的人。

你是我最光明正大的男人，他是莫名而荒唐的糾纏。

你給的太多而讓我不知如何描述你的好，他給的太少而讓我不知如何描述他的好。

嘯風(fēng)，你說這怎么比較，況且，我和他荒唐的關(guān)系，這根本就不是可以比較的兩個人。

“我愛的是——”來不及說完，實在忍不住，一把推開他不顧一切沖到洗手間干嘔，恨不得連心肺都一同吐出來給他看看，也讓我自己看看！

嘩嘩的流水聲掩不住男人的步伐聲，嘯風(fēng)，到底還是跟過來了。

他隨意裹著一條浴巾，一邊用西伯利亞羊絨毯包住我的身子，一邊扶住我悶聲責(zé)怪道：“你叫人怎么放心，你要吃什么就告訴柳媽，她在凌家四十年了，伺候飲食很精細。“

我嘔得難受，哪里顧得上解釋，卻又吐不出什么東西。任嘯風(fēng)扶我回房，仿佛這莫名其妙的嘔吐既是導(dǎo)火索，又是救命符，兩人都沉默著，不糾纏卻又不靠近。

半晌，嘯風(fēng)才起身叫了柳媽來伺候，柳媽給我喂了些溫水見我又去吐了兩回，若有所思，“謝小姐，你最近經(jīng)常這樣嗎？”

“哪樣？你是說反胃嗎？有是有，沒這么嚴(yán)重過。”我心道若不是謝振寰這樣刺激，怎么會嚴(yán)重。柳媽聽了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嘯風(fēng)，可是他情緒還沒有平穩(wěn)，并沒有注意。

我平緩了一陣，示意柳媽過來，握著她的手道：“柳媽，你有什么話還不能跟我說的嗎？”

柳媽有些為難地用目光征詢著凌嘯風(fēng)的意思，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中忽明忽亮，神色復(fù)雜，想說什么還是沒有開口，只示意柳媽說。

“少爺還是帶謝小姐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好。”柳媽一團喜氣地說。

“怎么？”我心里劃過一絲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