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流珠碎的惡咒，需要返生香使其軀體返生，震靈丸使其魂魄歸位，在神農鼎里密密熬煉，”鳳生細細道來，眼睛一眨不眨瞅著容華，“這兩樣我四海八荒里都已經尋到，神農鼎也已經取來放置在師父的影鏡里，唯今只差藥引子。”

容華神色抽搐，低問了一聲：“是什么？”

鳳生頓了一頓，握緊雙拳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說：“心愛之人的三寸心尖肉。”

這才是水蛇詛咒的用意。垂死的時候，心愛的那個人若也用生命愛著你，你若也在他的心尖上，你便可以活下來。若是你死了，證明他不愛你，證明你一腔癡心都錯付。

多諷刺。

這是水蛇凄涼的諷刺。

但凡間之人，一刀下去，恐怕刀尖還沒碰到心臟，人就咽氣了，即便是神仙，剜心削肉，也太過殘忍，沒有誰能知道，還活不活的下去。縱是容華這般修為，鳳生仍舊是無比的痛苦和揪心，心少了一塊，人會怎么樣？

容華的樣子卻比鳳生想象中平靜許多，瞅著花湮，靜靜說道：“好。”

“師兄你看上去很虛弱，怕是耗損了太多的修為，這個時候取心尖肉，怕是會有危險...”

容華知道，顧不得那么多了。明明方才自己的元靈已受震蕩，他卻笑了一笑：“不礙事的，元靈安好無損，你放心取便是。”

“師兄...”

“我改盡了她一生的命數，這是我該還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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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湮轉醒的時候，雙眼一睜開便覺得光線強烈，分外刺眼。

艱難地扭頭，卻是一個陌生的房子，陳設奇怪，到處是毛茸茸的，身下鋪的好像也是軟軟的毛毛。

“湮兒！你醒了！”

有人在門口激動的大吼了一聲，隨即身影“嗖”地就湊了過來，趴在了床沿上。

“鳳生師叔...”花湮驚訝，但無奈身子太虛弱，“怎么你...這里是...”

“這里是我的地方，我的狐貍窩。”鳳生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昏睡了整整十天，可把我嚇壞了，以為法子不靈了呢。”

花湮驚訝：“師叔你救了我？”

鳳生遲疑了一下，笑著捏捏花湮的臉，“是啊，師叔救了你呢，你要怎么報答師叔啊。”

花湮頓時緊張起來，猶豫著想坐起身，無奈一掙扎全身像是筋骨錯位一般劇痛，沒有絲毫的力氣，根本坐不起來。

鳳生慌亂扶她躺好，“師叔跟你開玩笑的，你這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了床，就好好躺著吧。”

花湮乖乖躺下，瞪著屋頂，腦子里如潮水般想起自殺前的事情來，眼淚一瞬間濕了眼眶。

“師叔...這里是，青丘吧？”

“是啊，怎么了？”

“是，師父把我送來的么？他知道你能救我，把我送來的么？”花湮像是極力想抓住什么，剪水雙瞳里盛滿淚水，“他什么時候接我回去？”

“湮兒...”鳳生嘆了口氣，避開花湮哀求的目光，“你師父他不會來接你回去的，他，再不會見你了。”

花湮眼里的光一瞬間熄滅了，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臉上寫滿絕望——他果然厭惡我。

花湮想象著容華冷冷對鳳生說那句“我再也不會見她”時滿臉的厭惡，咬緊了嘴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湮兒...”鳳生握住花湮的手，“有什么難過的，朝著師叔打罵大哭，都沒關系的。”

花湮輕輕抽出手，將頭扭向床里頭，沙啞地說：“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師叔先出去吧，我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