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里，XZ先來找我了，再一次問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說，其實昨天晚上十一早就來學校了，一直在教室外面徘徊著看我，就是沒讓我發現，看了三節課，我淡淡地說了句，沒什么，其實，真的沒什么了。

昨夜發生的一切，真的讓我銳變了一般，我已經不那么關注這些情情愛愛的小事了，而是一心想著明天，明天，不知道我和十一，會怎么樣？是很奇怪，我的心，在一夜之間，就蒼老了。

XZ有些不悅了，再追問一次，我很是含糊地跟他說了幾句，他自己就想明白了，有點玩味地看著我，你這打，挨的不冤啊，我還是笑笑，有冤的地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也不能知道。

就這么點事，XZ總算不那么擔心了，還跟我開了個玩笑，回三十七班的教室了，我繼續在欄桿前站著，一直在品味著XZ看我的那個眼神，好像是在說我，再一次失去了明天，可我不認輸，就是不認輸！

老大他們三個一起來了，看到我時，有些意外，但誰也沒有追問什么，他們知道，只要我不想說，他們問只會為難我，還不如不問，我卻想告訴他們了：“怎么樣，昨天沒有查寢吧？”

“沒有，老四你小子比三兒強多了，三兒只要睡個懶覺或者是去通宵，十回得有八回被查住，你出去十次，才被抓兩次，厲害！”老大代表著說了一句，有些為難地看著我，想問不敢問了。

“老四，我聽說，昨天晚上你是跟那個誰一起出去的，你們去哪兒了？你小子，不會吧？”一向不怎么愛問話的老二，直接問了一句，他的話不多，但跟我的關系較好一些。

“不會。老二，你什么時候也變的這么不純潔了，都是老大教的吧，這孫子平時裝的挺正經，一肚子壞水！”我先笑了，笑的很淡，是因為我的臉上還比較疼，左眼很不舒服。

看我這么一笑，他們兩個也跟著笑了，進了教室，可是，老三沒有笑，這家伙一直在等著我告訴他出什么事呢，最好是能叫上他一起，所以，他走上前問我：“老四，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這樣的事，你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看不上我們？”

老三有些怒意了，他平時是比較怕事，但為我的事，他很少怕過，這一次，如果我真的是因為跟人打架什么的而受傷，我只要告訴他了，他真敢跟我一起去報仇，三兒，感覺是比我要小一點的，但比我仗義！

“三兒，這是什么話啊，我是那樣的人嘛！這么說吧，我一直以來，有個原則，就是不會讓我的朋友為我因女朋友的事去打架，而這次，正是因為女生，三兒，我不想麻煩你們，不然，我心里過不去！”我確實一直這樣想，但總覺得有些矛盾，不為女生打架，那還為什么？

老三想了一下，察覺出了我話里的矛盾，有些不忿地看著我：“老四，你這是什么破規矩，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樣與我們無關，但是，你只要出了事，我們就得管啊，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三哥，我絕對沒有把你們當外人的意思，只是這次的事吧，不是打架，是我挨揍，心甘情愿地挨揍，你想打誰？”我還強撐著想保住一點面子，其實，還手了又怎么樣，那才是男人！

老三還是不懂，繼續追問，我就一直跟他含糊地解釋著，不一會，老大出來了，頓時就認真了許多：“老四，我們四個一起玩，可能不像你以前的兄弟那么親近，我們三個也沒那么猛，但是，你出事，該跟我們說說啊，能幫忙的，我們絕不會躲的！”

“老大，你這話說的嚴重了，我們都各自有各自的兄弟，但我們四個在一起玩，誰也沒有私心，不一樣是兄弟么？！這次的事，你們真的幫不上忙！”我總覺得，跟他們一起，比跟鉤子XZ他們要親近一些，雖然還沒那么深厚。

“老四，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我們幫不上忙，你是不是惹了街上的人了，我們是沒人，但跟你一起挨打總行吧？你說！”老三總算是找到突破口了，一副要沖鋒陷陣同甘苦共患難的意思。

說實話，我感動了，雖然我們不一定真的能聚在一起做出什么事，但我們有這個心，這就挺好，看看老大也是，這家伙平時鬧著玩跟小孩似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他也不含糊，真到了時候那絕對是一員悍將，大猩猩一出，絕對橫掃一片！

“恩，是的，我是惹到了街上的人，不過，也沒什么事，你們想幫我的話，老大，中午放學之后，你去幫我買一把刀吧！？”可能你們看不出來，但我真的惹到了街上的一個人，需要刀子防身。

聽到刀子這兩個字，老大和老三明顯地猶豫了，不自覺地害怕了，他們是學生，能幫我去打架已經是夠朋友了，要是幫我去拼刀子，那是害人害己，換做我，也害怕。

接著，老三和老大都用一種極其為難地眼神看著我，我懂，不是他們不舍得，是有很多事拌著他們呢：“沒事的，我用不是拿刀子去扎人，就是防身用，沒事的，看你們倆，想哪兒去了，我才沒那么傻呢，我是學生！”

“老四，是不是你，真惹到街上的大混的了，不是你跟十一的事么，怎么扯到混的那邊去了？要是抗不了的話，你就報警吧！”老大還算冷靜，開始勸導了，他可能一直以為，我也是那種拼過刀子的混的，其實，不是。

老三的反應，又有點出乎意料，他認認真真地考慮了一陣之后，只說了一句‘可以，放學之后，我就給你去買’，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他愿意跟我一起拼刀子，我更加感動了，可是立即拒絕了他：“老大，老三，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扛，你們能來幫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在一起的一年，三兒對我真的是很真誠很仗義，他可能是覺得跟我在一起，能混出‘義氣’兩個字，是真兄弟，到畢業之后，我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三兒從小就住姥姥姥爺家，跟別的孩子一起玩時，總是會受點欺負，慢慢大了，他的性格就越來越柔軟，一旦出現摩擦，他總是先后怕，因為他后面沒有父母，到遇到我之前，都是的，跟我在一起，他找到自我或者是自尊了吧！

當然，我是絕對不會帶著三兒去做什么的，因為我自己也不敢，只是想著自保，我也怕事啊！聽我這么說，這兩個人也不再問什么了，一直跟我聊著，我還是含糊地跟他們說了一點，他們沒聽明白，是的，這件事除了我和十一，誰都不能明白！

不一會，老二也從里面出來了，見我們的話題已經很平常了，他想問問我出了什么事想幫幫我，也開不了口了，其實，老二也是怕事的，甚至比老三更怕事，不過，在有的事情上，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我們四個在欄桿前聊了一陣，一起回到教室里去了，收益最多的就是我了，不管要面對什么，這里還有三個能支持我的朋友，已經足夠了，進去之前，我看了一眼大門口，王八蛋，你來啊！

中午放學，老大和老三到外面給我去買東西了，我去學校東邊的路上等著他們，半個小時過后，老大一個人來了，悄悄地把刀遞給了我，還是為難地看著我，看的出來，他是想幫忙的，可又怕動刀子！

“沒事的，過來抽根煙吧，老大，有些事，我跟你說說吧。”也就是確定老大不敢幫我的那一刻，我也害怕了，覺得自己很孤單，沒有敢與自己同進退的兄弟，也沒有能去街上找人的背景，所以，我想說說。

“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基本上，就是這樣吧！老大，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為了我的家人，我真敢去捅了他！”我含著淚、咬著牙、紅著眼、低吼著，總是這么矛盾，在這件事上，不知是好是壞。

“是的，你該捅了他！”老大聽的極為憤怒，抓地一塊磚頭，狠狠地朝路邊的墻上砸了過去，平靜一會，他又說：“可是老四，你不一樣，你還是學生，你應該聰明點，你得想想你的家人，還有明天，能忍，就忍了吧！”

忍，如果不是多少次的事情里，我都先想到了忍這個字，也不會把自己折磨的這么痛苦，我也拿起一塊磚頭，狠狠地朝著墻上砸去，磚頭碎了，墻上卻沒有多少痕跡，我掉了眼淚，嚎叫起來……

晚上回到寢室里，三兒一直悶悶不樂地不想搭理我，我有些無奈了，要是中午去送刀子的時候，是他就好了，我或許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跟他說，可現在，我卻不能再告訴他了，為了十一。

“行了，三哥，抽煙吧你，明天我就回家了，你還幫什么忙啊，抽煙！三哥，我謝謝你！”我重重地說一句，三兒懂了，更重地看著我……